一道红影闪过,一个眉须子皆白的老者,身穿枣红长衫,头带紫金冠,脚踩御龙靴,单手拖着金镶玉如意,正落在大旗下方。 “黄家小儿。” 白眉老者气定神闲地看着黄天鹤:“你与黄家有何恩怨,我等不会过问,可若是你搅得铁刹山不得安宁,我第一个不让!” 黄天鹤浑身赤裸,像猩猩一样微弯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眯眼看着白眉老者。 “胡金河?” 白眉老者点点头:“正是在下。” 我仔细回忆着,我好像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过看这架势,这人在胡家的位置应该不低。 黄天鹤嗤笑几声:“说起来,我跟你家也算有点渊源。” “我这身体里应该还流淌着你胡家的血吧!” 胡金河不紧不慢地摇头:“过往之事,不谈也罢。我只劝你,速速离去,莫要触怒铁刹山。” 黄天鹤歪头看着他:“警告?” “是忠告。” 黄天鹤甩甩手腕:“铁刹山今天必易主。” 说罢,黄天鹤身子朝前一探,一伸手将插在地上的旗子拔起:“我今天非掀了你们的旗!” “放肆!” 胡金河嘴里爆出一声怒喝,手上的玉如意被高高抛在天上,如意之下,宝光大作,祥瑞之光笼罩在黄天鹤身上,顿时冒气阵阵黑烟。 黄天鹤回手拽来棺材,一手扯着棺材,一跃三尺高,猛地往下一砸,在胡金河面前砸出个大坑。 胡金河两手掐着类似道士的手决,半空中的如意猛地一颤,竟在空中分离出两个圆球。 左侧的圆球呈现金黄色,右侧则为暗灰色。 “日月如意,好东西!” 黄天鹤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一抹贪婪。 “起!” 本来平拍在地上的棺材猛然竖起,黄天鹤单脚一点,跃在棺材上。 “你有日月,我有鬼门!” 说罢,黄天鹤再度跃起,以极其诡异的倒立之势落下,单掌拍在棺材上。 “呜呜……” 一阵让人心头发寒的鬼叫声瞬间响起,棺材内的亡魂起初如潮水,须臾间已如海啸一般,以毁天灭地之姿扑向胡金河。 棺材里的亡魂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像苍蝇一样一窝蜂地跑了出来。 胡金河手里的如意确实是个宝贝,只是这么单单悬停在半空中,已经挡住黄天鹤的进攻。 然而,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虽然黄天鹤弄出来的亡魂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但我能很明显感觉到一股阴冷和暴戾。 这是横死之人留下的戾气! 这种横死鬼,远比什么冤魂厉鬼要凶猛的多,他们之所以徘徊在世上,并不是还留恋什么,只是纯粹为了报复。 戾气越来越重,重到呼出哈气都有凝结之意,这说明,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 我忽然发现,棺材里钻出来的并不是横死鬼。 这是一种叫祸炀的邪祟! 而变成祸炀的唯一方式就是利用横死鬼多杀人。 杀的越多,变得越快。 祸炀这种东西,几乎很难见到了,这玩应在乱世之中比较常见。 毕竟,在乱世之中,死人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做了道士这么久,形形色色的邪祟几乎见了一遍,可唯独没见过这玩应儿! 我如果没记错,这祸炀也有区别。 其中最为凶猛的就是,死于刀兵之下的亡魂。 而唯一能证明这一点的是,看他们的胸口上有没有十字花的印记。 我定睛一看,还真有! 我对黄天鹤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往常一个祸炀都看不见,他从哪弄出这么多? “黄天鹤,若是你不加悔改,这铁刹山的大门你怕是出不去了!” 面对胡金河的威胁,黄天鹤一脚踢翻棺材,硕大的棺材翻着跟头拍了过来。 瞬间,黄天鹤借着棺材扑了上来,棺材刚被胡金河挑飞,黄天鹤已经杀到他面前。 “呲!” 胡金河的长袍被黄天鹤抓成布条,胡金河单脚一跺,震得地面嗡嗡作响。 随即胡金河双臂交叉,一个硕大的狐狸头从胡金河胸前飞了出来。 这狐狸头应该是的胡金河的真身,只是这么一撞,愣是把黄天鹤顶出数米。 “老朽无意杀生,再给你一次机会,走吧。” 胡金河淡定地背着手,两眼直视着黄天鹤。 黄天鹤一手捂着胸口,嘴角依旧挑起贪婪的笑意:“你不想杀生,我想!” “可是,杀谁呢?” 黄天鹤嘴角泛起鬼魅之笑,横着眼珠扫视着胡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