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我在床上睡意正浓,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手臂传出,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下一秒又翻滚在地。 虞澜扑腾一下坐了起来,连忙蹲在我身旁,急促道:“怎么了?” “疼。” 我只觉得有人用钢针一点点刺破我的皮肤,又穿透肌肉,最后用针尖摩擦骨头。 酸麻胀痛有如洪水,在一瞬间齐头迸发,势态之凶猛让人瞬间崩溃。 “把胳膊放上来!” 虞澜回身翻开药箱,拿出一把银针,快速吩咐道。 我想抬起来,但这胳膊像是灌铅了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见此,虞澜的急脾气也来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作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嗯!” 虞澜涨红着脸,两手拎起我的胳膊,但愣是没拿起来。 反复尝试了好几次,虞澜把手搭在我肩胛骨处,嘴里不断喘着粗气。 虞澜愤愤地一拍腿,手一松,把银针撒在地上。 回过头,竟拿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来不及了!” 说着,虞澜甚至来不及给刀子消毒,对着我腋下就扎了过来。 我知道虞澜不能害我,可这一刀确实捅的我又疼又痒。 “忍着!” 虞澜抿着嘴,手上往后一撤,一股鲜血瞬间从我腋下窜了出来,虞澜捡起地上的银针,顺着刀口直接插了进去,直至全根没入。 说实话,针彻底插进身体里的滋味确实很奇怪,不过,胳膊上的痛感已经减轻了不少。 “是气血逆流吗?” 虽说现在说话还是很吃力,但已有了一些好转,起码能让我说出完整的话。 “噗嗤!” 虞澜一刀又一次扎进我另一个腋下,痛的我一声闷吭。 见血液喷了出来,虞澜长呼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不是逆流。” “那是?” “像经脉扭曲。”虞澜抿嘴沉思了一会:“不对,一定是经脉扭曲。” 顿了顿,虞澜把伤口给我包扎好:“我把针插在了穴位上,经脉暂停了扭曲。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等天亮了我想想办法吧。” 我虚弱地点点头,在剧痛的折磨之下,已有了脱力之感,眼皮也愈加沉重,现在只想睡觉。 “我没想到,阎王怕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虞澜可怜兮兮地拽着我的手,满脸的愧疚。 我勉强挑起眼皮,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命硬,这点事死不了。” 事实上,我心里也没谱。 不过,事已至此,责备也好,愧疚也罢,这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如,直面吧。 说完,我眼皮一晃,真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出现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女人,她背对着我,一直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像是着了魔一样,寻着她的背影走了过去,却迟迟追不上她。 突然,画风一转,女人消失,一条巨大的蛇头横着出现在我面前,那蛇头足比一个人还高。 可我在梦中没有任何惊慌,看着蛇头反而有些亲近。 “我回来了。” 蛇头忽然口吐人言,那声音,是柳无垢! 我已经太久没听见这个声音了,她忽然回来,让我激动地浑身颤抖。 可柳无垢下一句话,却让我从三春暖风堕入了数九严寒。 “我现在已经逃了回来,不过,我没能力再变回人身了。我不敢回道观,我现在躲在东郊,你明天一定要来找我。” 即便在梦里,那种真实感也同样让人窒息。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说来话长,你一定要记得接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马上问道:“东郊那么大,我去哪找你?” “明天我会重新过童子关,你留意这一点就好。如果,我过不去,你要替我收尸。所以,你一定要来见我。” 说着,巨蛇已经爬向远处,她越走越远,我根本追不上。 柳无垢在梦中消失,我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抬眼望去,外面已是日晒三竿。 猛然睁眼后,我又愣了一会,两眼发直地看着天花板。 我现在满脑袋只有一句话——柳无垢碰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