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脑子?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这脑子应该如何去动,从哪而动。 “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罗玲露出两个酒窝,开玩笑似地唱开了。 “啊——”夏雨马上接口叫道。 “啊——”黄波也笑着开口了。 “开动脑筋呀……”罗玲的声音很清脆,真的有如百灵鸟一般,她看一眼鲁旭光,鲁旭光马上会意,盘腿坐在椅子上,在自己的大脑袋画了几个圈,假扮起一休哥来。 “困难重重,困难重重,你毫不介意,毫不介意……”罗玲边唱边走到秦东面前,“我们爱你……” 哗—— 办公室里笑声一片。 杜小树瞅着这群人,又笑着看看自己的东哥,没想到这群人这么有意思! 周凤和在外面不由得也笑了,这气氛很轻松嘛,根本不把海城放在眼里,也罢,就让秦东带着他们闹去吧,只要不打架,陈世法都不管了,自己操的哪门子心。 “你们真把我当成聪明的一休了?”秦东摸摸自己的头发,二月二那天刚理过的头发,“我是让你们,你,你,”他指着大家,“都当一休,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气氛很好,夏雨看看罗玲道,“要不,我们发动批发户在每条街上守着?” “有用吗?哪有这么多人不说,你也不能不吃饭不睡觉吧。”不用秦东说话,罗玲就先把夏雨的意见给否了。 “半路上打他一顿……”刚才的混战,鲁旭光没有参与,他很是遗憾,马上拿出上学时的招数,自告奋勇道。 秦东瞅他一眼,鲁旭光立马又打坐起来,双手在大脑袋上又开始画圈。 “这样,我们小红旗放在店内,……黄波笑道,小眼睛眯成一缝,“他们想拔也拔不走……” “小旗,就只是个形式,说实话,后面嵘啤反应过来,他们也会插旗,现在插我们的旗的店面,有些也会改旗易帜……” 众人都陷了入沉思。 沉默中,又是罗玲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休师傅,你快说吧,怎么办吧。” 众人又笑了,可是都期待地望着秦东。 “好,我说。”秦东也笑了,“说之前,我先布置一项任务,”他转身拉开身后的柜子,拿出一摞书来,“我的办法就在这本书里。” 嗯,鲁旭光已是从椅子跳起来,“《三国演义》?” “对,一年内给我把这本书看完。”秦东说得很严肃,他对杜小树说道,“让供应科任科长到我办公室。” 杜小树去了,罗玲翻看着手里的书,“啊,文言文啊,我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夏雨马上道,现在罗玲说什么,他就象个跟屁虫,哪有当年一丝跟秦东叫板的样子?! “看不懂也得看。”秦东又严肃地说道。 “秦厂长。”供应科的任科长笑着走了进来,屋里一大帮人,夏雨顺手就扔过一支烟去。 “这个月的酒花拨给海城了吗?”秦东笑道。 啤酒花? 罗玲眼睛一亮,马上会意地笑了。 “没有,你不是说,从上个月开始,就减半吗?”任科长抽着烟,很老实地答道,“这个月,你说一个周一个周地给,这个周,你没签字,啤酒花就没拨给他们。” “好。”秦东只说了一个字,就笑着打量着自己手下这些虾兵蟹将。 “秦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罗玲翻了一下手里的手,“海城啤酒厂用的是我们的啤酒花……” “对啊,没有啤酒花,他们还生产什么啤酒啊,去酿醋去吧!”杜小树恍然大悟,他兴奋地拍着桌子,看着自己的姐夫。 “对啊,我们这次,可掐住了李建义的命根子!”孙元英大笑。 啤酒花,焦香的啤酒花! 嵘崖啤酒厂在杨村承包了四十多亩地,每年能收获2吨多啤酒花,除了可以满足自己厂外,还可以支援国内其它啤酒厂。 海城啤酒厂的啤酒花就是来自于嵘崖啤酒厂。 “这就叫作截粮道!”秦东一拍手中的《三国演义》,拉开抽屉拿出一袋葡萄干,“去吧,现在看李建义还敢拔我们的红旗吗?” 葡萄干,甜甜的,红的绿的黄的,吃进嘴里,让大家心情更加舒畅。 看着众人离去,秦东又惦记起了热合曼。 当1986年,乌苏啤酒借着“啤酒专项工程”的东风在天山北坡的乌苏县建成。 它的强大对手是省会乌鲁木齐的北疆啤酒,不仅掌握着几乎全中国啤酒花供应的北疆啤酒花公司,还收购了吐鲁番玻璃厂,成为了一家从原料到包装全产业链的啤酒厂商。 憋屈的乌苏啤酒一度毫无还手之力。 秦东要来一张全国地图,亲自订在墙上,秦湾地图,山海省地图,全国地图,整齐地在墙上排列开。 他找到北疆的位置,嗯,也不知热合曼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手指又依次移到甘肃、青海和黑龙江,现在经济疲软,原材料紧张,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出去走走了…… …… 拔旗,很是出了李建义心中的一口恶气。 可是他骨子里还是一个老好人,把受伤的职工送进医院后,亲自安排副厂长去了趟派出所,给孙大眼珠子求情作保。 嵘啤的武庚也在派出所,听说海城啤酒是来保孙大眼珠子的,豪爽地武庚当场就对李建义竖了大拇指。 可是当副厂长回到厂里,马上就接到了车间的电话,啤酒花没有了! 他找到李建义的时候,李建义正在上厕所,听说啤酒花告急,本来就有前列腺肥大的他,尿了半天,愣是挤不出几点水来,最后提上裤子,却把裤子给弄湿了。 “厂长,怎么办?”副厂长愁眉苦脸,“没了啤酒花,我们怎么生产?” 是啊,没米怎么下锅啊! 李建义想洗手的,可是回到办公室里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了。 “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他的嗓子一下变得沙哑起来。 “嵘啤不供给我们啤酒花,我们就得停产……” 停产,李建义是不敢想的,全厂上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一旦停产,对厂里打击很大,职工的工资就真的发不出来了。 如果到北疆买进啤酒花,也不是不行,可是从没有合作过,一个电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就是打电话能行,从北疆到秦湾,用火车运输过来,也要小半个月的时间,制麦车间这批麦牙就全都瞎了。 “厂长,你拿个主意啊。” 生产副厂长催促着,技术副厂长和厂里的书记还有几个车间主任也都赶了过来。 李建义长叹一声,苦笑道,“哎,早知如此……”他苦笑着又摇摇头,“也罢,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到嵘崖门上去求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