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温慢条斯理地道:“知知?” 他的声音不加掩饰,在分外安静的环境里传播,很容易被电话那端听见。 李启明的确是听见了,不过他也听江云云提起过,江知渺的两个上司都是男的,到底是还没出炉的学生,少了一些道行,完全没有听出来男人声音的微妙,只觉得自己可能是打扰到他们工作了。 拘谨开口:“您好,请问你是江知渺的上司吗?” 沈卓温如刀锋一般的眼神寸寸划过江知渺的衣服。 江知渺毫不怀疑,如果这目光能够化身为实质性的,她现在已经被沈卓温这目光剥得光秃秃的。 她唇线紧抿,伸手想要去沈卓温手上拿手机。 沈卓温偏过手,避开她的手势,对李启明说:“是,她的手机忘在我这了,有什么事吗?” 李启明磕绊道:“上司你好,没什么事,我就打算过来接她,想问问她什么时候下班。” 沈卓温看着江知渺,眉骨压低,明晃晃的不虞。 江知渺下意识攥紧沈卓温的手指,摇了摇头,眼神看着好不可怜。 沈卓温像是看不懂一样,“她已经走了。” 李启明一愣:“是这样吗?那就打扰了。” 沈卓温淡淡嗯了一声。 粗粝手指渐渐攀上女人的腰肢,往上攀去,解开背后的卡扣,江知渺本能地倒吸一口凉气,她的声音很小,但即便如此,对面的李启明还是听见了。 原本要挂断的电话重新聊了起来。 “前辈你好,我好像听见了知知的声音?”李启明的声音里充斥着疑惑。 江知渺不敢让他发现,她牙齿咬着下唇,不愿意再发出一声。 他发现,就等同于李姨发现,之后全阳光小区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江云云怎么再在里面自处。 可这种事,不是她说不就能不的。 男人的调情手法不似刚刚那么野蛮,温柔似水,缱绻着攀上她的神经。 很舒服,让人毫无反击之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步步沉沦。 但,在最后一步,他却是停了下来,故意钓着她,不给她最后一点助力。 江知渺被磨到情绪崩溃,不受控地流下生理性盐水,她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央求,也像是屈服。 沈卓温的声音适时响起,“江秘书,你回来了?” 江知渺强撑着颤抖的声音:“沈总,我回来拿手机,不好意思,把手机落在你这了。” 男人脸上笑容淡淡,他的手指却和他脸上的神情完全相反,“不麻烦,这是你的手机,还给你了,对了,你男朋友给你打电话了。” 他的字音着重强调在‘男朋友’三个字上。 江知渺嗓音断断续续的,压着几分哽咽:“男、男朋友……?” 沈卓温温声说:“是啊。” 江知渺:“我没有男朋友。” 她这句话说话,就像是大喘气一样,低低呼吸着,完全控制不住。 李启明以为人是跑回来的,也没怎么在意,他尴尬解释:“江小姐,是我,上次在云姨家见过的,想和你进一步相处,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你,想接你来着,结果被你上司听见了。” 江知渺能感觉到施加在身上的力量越来越蛮横。 这会,她就算再想说话,也发不了声了。 支离破碎。 她抿着唇,撑着发抖的手臂,从沈卓温手上拿过手机,挂断电话。 沈卓温这次没有阻拦她。 手机退出通话界面,环境归于平静。 只剩下女人微微喘着气的声音。 长长发鬓垂落黏在耳鬓,她眼神湿漉漉的,口脂也晕染出一抹大红色,往下看去,她的身上都是斑驳的红色,一塌糊涂,像是标记,又像是惩罚,绽放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美丽来。 沈卓温轻轻撩拨开她的长发,“相亲?” 江知渺说:“我不知道,我是那天下班——” 平时只需要三言两语,一分钟内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在思维不断破碎重组的情况下,江知渺花了整整十分钟,才说明白。 沈卓温不置可否,他掐着江知渺的腰,把她抱进浴室。 光滑的瓷面冰凉,江知渺的肩胛骨抵着瓷面,她被他架了起来,一阵瑟缩,她的理智也跟着清醒不少。 “沈卓温。” 男人咬上她的唇,“在我没玩腻之前,你敢和别的男人试试。” 血腥味蔓延在两人的口腔里,暧昧里交织着暴力和血腥。 水流从花洒里打下来,浇在两人的头上。 氤氲雾气扩散,遮住眼睛。 她像是怕滑下去,双腿紧紧架在他的腰上,双手也缠着脖颈,整个人紧紧环抱住他。 沈卓温:“知道怕了?” 江知渺喉头哽咽了一声,“嗯。” 沈卓温的手抚摸过她湿漉漉的发丝,“记得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吗。” “要听话。”女人声音藏着几分喑哑,她在雾气和水流中摸索着,鼻尖相触,她吻上他的唇,“听你的话。” 喃喃细语伴随着爱语一并缱绻进耳蜗里。 沈卓温的手掌覆在她的后脑勺上,他仰起脸,眼眸欲望横流。 加深这个吻。 皮肤泡皱,热水转温。 沈卓温把江知渺抱出浴室,放在床上。 女人头发湿漉漉的,把床面洇湿一大片深色痕迹,她窝在床上,露出一双澄澈漂亮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外面的马路上亮起灯,时间已不知不觉来到深夜。 沈卓温侧目,“吹风机在抽屉里,自己吹。” 说着,他把另侧床头的烟盒和打火机拿起来,似乎要去抽一根事后烟。 江知渺点了点头,她垂下头,看着沈卓温离开主卧。 站在客厅阳台上,沈卓温看着黑夜里的行人,他身形高大,静静伫立在那,看着路上的人。 对着电话那头说:“查个人,叫李启明。” 那头沉默两秒,点头答应。 中断电话。 沈卓温又站了一会,回头看去,就看见江知渺走出走廊,拿起自己的手机。 她的嗓子在方才用得太多了,现在有点哑:“我想喝点水。” 沈卓温嗯了声,落目看向她赤着的双脚,淡淡说:“怎么不穿鞋?” 江知渺像是这会才意识到,低下头一看,她小声说:“忘了,太渴了。” 沈卓温走过去,伸手把江知渺抱起来,“我带去你。” 江知渺乖乖听话。 喝完水,沈卓温带着江知渺上床睡觉,可能是餍足了,他难得体贴入微,温柔一回。 大灯闭上,留下沈卓温那侧床头的小灯。 昏暗灯光下,她又想到了沈卓温那句充斥着狠厉的话,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女人比男人更敏感,她怕重蹈覆辙。 太怕了。 沈卓温问:“冷?” 江知渺摇了摇头,“不冷,就是有点害怕。” 男人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怕什么?” 窸窸窣窣间,江知渺滚进灼热的胸膛里,微微闭上眼睛,抿着唇,好似什么都不肯说。 良久,她才道:“傅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