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渺一到医院,放松下来,浑身便疲惫得很。 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双重疲惫,让她有些恍惚。 不知道一天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事。 拿着衣物,江知渺进浴室去洗澡,等到洗完澡出来,她后知后觉想到自己还没给沈卓温报平安。 于是,江知渺走到床头,打开手机。 沈卓温的信息跃入眼中,问她是不是洗澡去了。 江知渺抿了抿唇,指尖敲敲打打,最终回了一个猫猫点头。 沈卓温的消息很快就来。 他说,让她慢点睡,等他过来。 江知渺洗完澡,吹完头发,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下来,今天没有月亮,零星的几排路灯并列在医院小道上,她下意识往外看一眼,没有看见沈卓温的车。 【现在过来?】 沈卓温的语音通话瞬间弹出来。 犹豫几秒,江知渺接通语音,男人声音喑哑低沉:“不欢迎我?” 江知渺一怔,“就是有点奇怪,不是说今天参加家宴吗,怎么过来了。” 哪里是什么家宴,不过是借着家宴的幌子,撮合他和蒋仁琦而已。 沈卓温声音平静:“出来了。” 无端的,江知渺觉得沈卓温不太高兴,她略微垂下眼睛,看着自己葱白的指尖,“我等你过来,要不要吃点什么。” 短短两个小时,沈卓温就从沈宅出来,应该是闹得不太愉快。 很有可能是什么都没吃就直接出来了。 沈卓温:“你决定吧。” 说完这句话,沈卓温便结束了通话。 江知渺看过退回屏幕的聊天界面,思忖片刻,翻出备忘录里的私房菜电话。 上流圈层的应酬一般都是在品质和格调都有的私房菜馆,或者是比较有名的饭店。 这些店一般是以明火炒菜,相对现在的预制菜口味要好很多,但有个缺点,就是非熟人订餐不外送。 江知渺现在订的这家就是沈卓温经常去的一家饭店。 以地道的星城菜为主。 沈卓温到的时候,饭店正好把餐送过来。 江知渺提着餐点,一一摆在桌面上,她点的是三菜一汤,一份饭,看见沈卓温踱步过来,她把筷子递给沈卓温。 沈卓温扫过一眼,“没点你自己的?” 江知渺低声:“我不饿。” 沈卓温抬眼,“不饿也过来吃一点。” “不——”江知渺拒绝的话刚说出口,沈卓温走到她跟前,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到沙发前坐下。 “陪我吃两口。”他说得不容置噱。 江知渺沉了沉气,“我不想吃。” 这段时间住在医院,不是护工带饭,就是江云云带饭,她腰上的肉长了一圈,前两天上秤才发现自己胖了不少。 只要过了七点,怎么说她也是不可能再吃了。 沈卓温冷不丁地抬手握住她的腰,丈量把玩,“不是也没胖,还想着减肥?” 江知渺倏然看过去,话到嘴边还没问出口。 沈卓温说:“是护工说的,她看你一天上称两三次,天天叹气。” “……”江知渺脸上一灼,没想到会在这里暴露,她破罐子破摔:“你不懂女人。” 沈卓温说:“但我懂你。” 江知渺:“你懂我什么了?” 下秒,一片蔬菜叶子被喂到江知渺的唇中。 男人神色淡淡,却有些威胁的意思:“你要是不吃,我嚼碎了喂你。” 沈卓温现在的眼神是认真的,指不定他真的能做到。 江知渺打了个冷颤,她自觉地把菜叶子嚼巴嚼巴,吞了下去。 接下来的流程就是—— 沈卓温给江知渺投喂,江知渺负责吃。 桌面上的菜叶子基本是被江知渺吃完了,见状,沈卓温也没有再步步紧逼,转而问起另一件事:“医生跟我说,你不想配助听器。” 中度听力还能听见一些声音,配上助听器,可以和正常人无异。 只是这样,也时时刻刻在撕开江知渺的伤口。 提醒她不算一个正常人。 人都是需要时间的,长久以往,心态或许可以转变过来,直面伤口,但现在对于江知渺来说,还太短了,她还做不到完全把心态调整过来。 放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江知渺轻轻说:“我还有一只耳朵可以听得见。” 沈卓温:“既然不想,那就算了。” 江知渺稍稍一怔。 沈卓温脱下外套,随手丢到一边,他声音平静而冷漠:“你是成年人了,做什么决定应该是考虑好后果的。” 话多少有些不近人情,江知渺也识趣地没再接话。 吃饭完,沈卓温去洗漱,他现在有一套衣服放在这边的病房里,方便他留宿。 江知渺做惯了秘书的活,走到一侧,把他的西服外套收起来。 刚刚不觉得,现在挨得近了,女人香飘入鼻间。 这股香味很熟悉。 是蒋仁琦常用的那款香水味道。 江知渺微微垂下眼,明亮房间里不甚震动的‘嗡嗡’两声,她转眼看过去,是沈卓温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蒋仁琦的消息弹跳出来——“谢谢你送我到家,我忘记问你了,过两天我生日宴,你来吗?” 消息还没在界面停留几秒,下条信息接踵而至。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提当年的事,我今天也是糊涂了,你也知道,我现在腹背受敌,我只是想稳定我的生活,对不起。” 当年的事是什么事? 江知渺微微敛目,眼睛看向亮着灯的盥洗室。 几秒后,她收回目光,没有再看。 无论如何,沈卓温还是再次骗了她,还说是家宴,可却是送蒋仁琦回家。 男人惯用的伎俩,两头哄。 江知渺的手跟着停下来,把衣服挂上,回到床上。 等到沈卓温出来,江知渺已经睡下了,单薄的身形靠在病床另侧,她微微闭眼,长睫在眼下扫过扇影。 沈卓温看过两眼,视线跟着停留在挂起的西装,跟着想到蒋宅门口的靠近身体和脂粉香气。 沉眸上床,他抬手环住江知渺的腰肢。 掌下的身体微微一颤。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江知渺耳垂,“说是家宴,其实是他们在撮合我和蒋仁琦。” 江知渺怔忪几秒。 沈卓温这是在和她解释? 很快,她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沈卓温不仅在解释,还在示弱。 男人的唇贴着女人的耳垂,嗓音疏冷里透着几分委屈,“等我那时候到家,他们就让我送蒋仁琦回去,一刻都没停,要不是来你这,我今夜连饭都吃不上了。” 江知渺装不下去了,她握住沈卓温游走的手,声音微微气恼:“你说就说,乱摸什么。” “你不是不理我。”沈卓温低低说:“那我自然得有我的办法,让你开口。” 粗粝大掌跟着抚摸上她腰间软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