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抢走手机。 姜澜微笑,“好歹我也是你的未婚妻,你至于这么对我吗?” 霍行涧睨了她一眼,“你也可以不是。” “可你需要进我们家的地库,”姜澜起身越过办公桌,走到霍行涧面前,手环上了他的脖子,“除非,你不想调查当年,沈锦荣跳楼的事。” 霍行涧捉住她的手,推开后,低眸抚弄了肩膀上的褶皱。 他翻到手机,给张妈打电话。 “姜,姜小姐?”电话对面,张妈声音带着试探。 “是我。” “霍先生,”张妈顿时松了口气,“慕小姐发烧了,我给她吃了药,但还是没退烧。” 霍行涧皱眉,顺手拿起座椅靠背的西装外套,“我现在回去。” 他挂断电话,往外走。 走了两步,却又折返回来,“离她远点,这是警告。” 姜澜看着霍行涧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被警告后的尴尬,反而多了几分探究。 从她认识这个男人开始,他几乎没动过脾气。 她以为,他高坐神坛,不会下来。 直到慕瓷出现。 她勾唇忽的笑了,当一个人有软肋,可比没有要好拿捏多了。 …… 霍行涧回到南苑别墅的路上,失误闯了两个红灯。 他推开门,风尘仆仆进来,“她人呢?” “在卧室。” 张妈话刚落,霍行涧就抬脚上楼了,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换。 慕瓷蜷缩在被子里,脑袋挡的严严实实。 他走过去,“慕瓷。” 他把被子掀开,女人通红的脸蛋映入眼帘,他顺势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跟火炉一般。 “慕瓷,”他瞬间心揪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脸,“醒醒。” “对不起……”慕瓷呓语,眼角似有湿润。 枕头上,早就湿了一团。 霍行涧眉骨狠狠跳了跳,起身去拿温度计。 三十八度九。 他也没了通知宋祈的心思,直接从衣柜里找了衣服,把慕瓷抱起来,径直横抱出门。 张妈在客厅看到,愣住,“霍先生,您这是……” “让司机开车过来,我要去医院,赶快。” 霍行涧的声音难得多了一丝慌乱,就连自己都没能察觉。 去医院的路上,慕瓷一言不发。 她靠在霍行涧怀里,也不知道是做了噩梦,还是把脑子烧糊涂了,眼泪迷迷糊糊汹涌晕染,沾在男人的衬衫上。 等送进病房,霍行涧的衬衫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 慕瓷做了一场梦。 在梦里,她跟在一个小男孩的后面,一个劲儿的喊,“哥哥哥哥。” 小男孩停下脚步,一脸傲娇,“小瓶子,哥哥不能乱喊。” 她一脸懵懂,随后脆生生喊了一声,“老公!” 小男孩脸蛋涨的通红,赶忙捂住了她的嘴,“这也不能乱喊!” “为什么呀?” 她抓住小男孩的手,觉得格外好玩,“我就要喊!哥哥!哥哥!老公!老公!” 她喊的起劲儿,小男孩的脸也渐渐变得成熟。 最后,竟然变成了霍行涧的脸。 慕瓷恍惚睁开眼,看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有一瞬间的恍惚。 霍行涧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抬头,“醒了?” 他起身走到病床边,用手摸了摸慕瓷的额头,“还好,已经退烧了。” 慕瓷睫毛颤了颤,推开了他的手。 她侧身,背对着他。 霍行涧手悬在半空,好整以暇的轻笑了一声,“送你来医院的人是我,你不感激就算了,还给我甩脸子,良心呢?” 小白眼狼。 慕瓷听着男人的声音,只觉得聒噪,她拉过被子挡住脸和耳朵。 张妈这时拎着保温盒敲门,“霍先生,您让我熬的粥。” 霍行涧嗯了一声,“给我。” 他从张妈手里拿过粥,放在床头,打开后拽了拽慕瓷的被子。 “吃饭,”他哑声,“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慕瓷不想跟他说话,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一言不发。 霍行涧索性伸手,把她从被子里掏了出来,抱放在自己腿上。 他短起粥碗,“张嘴。” 慕瓷抿唇,看着霍行涧的眼睛带着几分倔强。 那眼神,像极了宁死不屈的小白兔。 他叹了口气,“要么我用手喂你吃,要么用别的,你自己选。” “我不想吃。” 慕瓷终于开口了,“或者你出去,我自己会吃。” 霍行涧盯着女人白净的脸蛋,呵了一声,“沈铭现在就在楼下外科病房,与其等你吃饭,不如我让人拔掉他的氧气罐来的快一点。” 他准备放下粥碗,慕瓷忙抓住了他的手,“我吃。” 她抬手拿勺子,被霍行涧躲开。 “烫,”男人把她圈抱在怀里,喂她喝粥,“现在可以了。” 慕瓷,“……”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艰难的一顿饭。 吃完饭,霍行涧的手机响起,他去一旁接听,是公司打来的电话。 他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回头。 慕瓷早就把自己闷在了被子里,拒绝交流。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霍行涧才挪动脚步,转身离开病房。 走的时候,他叮嘱保镖,“看着她点。” …… 霍行涧走后,病房安静了下来。 慕瓷靠坐在床头,打开手机,上面有两通未接电话。 是沈铭打来的。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打了电话过去,那边轻轻咳嗽了一声,“阿瓷。” “沈铭,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沈铭隔着电话笑,“过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慕瓷被那咳嗽声惊的忧心,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去一趟他的病房。 她挂断电话,摸去了沈铭的病房。 沈铭坐在床头,脸色苍白,“阿瓷,你来了。” 慕瓷走进去,“庄思瑜呢?” “我让她回去了,”沈铭看到慕瓷身上的病号服,“你生病了?” 慕瓷怔了下,摇头,“普通的发烧,已经退烧了。” 话刚说完,男人的手已经抵在了她的额头。 “你身子本来就弱,”他叹了口气,“霍行涧也不缺钱,怎么就把你养成这样。” 三天两头生病。 慕瓷看着沈铭担忧的脸庞,不自在别开脸,鼻尖有些酸。 “对不起,”她调整情绪,声音都有些哽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出车祸。”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沈铭目光灼灼,“阿瓷,你难道真的觉得,只要你听霍行涧的话,她就会放过你身边的人吗?” 慕瓷瞳孔紧缩,“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