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无敌带着洪拳堂的弟子走下了擂台,不知是不是有意安排,他们的休息区和李岳站在同一个地方。 然后主持人在擂台上开始说比武规则,无外乎点到为止之类的。 然后又有公证人上台发言,冠名商上台发言,梁州武术协会的会长上台发言。然后定下了交战名单。 普通弟子对普通弟子,第一场。 黄无敌对朴三顺,第二场。 额外进行了一个看点加赛,就是李岳对朴三顺,这是第三场。 李岳则在台下坐着和粉丝们互动:“老铁们,我还是第一次打这种比较正规的比赛,来个火箭给我压压惊吧。” 弹幕:“呸,不要脸。” “主播,你能不能不要让这个猪厂长帮你录像啊?” “主播,这个猪厂长简直王八蛋不如啊。他不拍你也不拍会场,洗脑一样的不停各种角度拍摄希望猪饲料的广告。” “他是不是有病啊,我们又不是他产品的受众群体,他是把我们当猪了。” “什么踏马的母猪配种,不停给我洗脑这个广告,我踏马的又不去给母猪配种。” “贱人!” “……” 李岳无奈,只能低声和弹幕里解释。猪厂长就站在他旁边,面色平淡,丝毫不为弹幕里的谩骂所动。 正此时,黄无敌走了过来,笑呵呵的打量李岳片刻:“小兄弟,相见即系缘。交个朋友吧,我房某淫(黄某人)酷爱交朋友。” 李岳笑着和他握了握手,也不打算和他多说,免得真让人误会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王八蛋非要和自己撞衫,让自己今天不是最帅的。这就罢了,但是他还蹭自己的流量和热度,这不能忍,还是疏远点好。 李岳不理他,但是黄无敌却喋喋不休的聊了起来。 李岳实在烦不胜烦:“你有说话的这个时间,不如多想想等会儿怎么和朴三顺打擂台吧。” 话音落下,黄无敌沉默了片刻,眼里流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我……不是他的对手啦。” 李岳面无表情的说:“输人不能输阵,还没打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了。” 黄无敌脸上有些无奈:“我本来也就不愿意和他打。我知道他厉害的,这次也只是硬着头皮上。” 李岳有些好奇了:“你对你自己这么没信心,干嘛还要和他约战?” “不是约战啦,是被踢馆。而且我也不能不答应咯。以前梁州有好些武馆的,他来了之后不断约战其他武馆掌门淫,基本都被打的终身残疾啦,掌门一残废别的武馆肯定全都垮了啦。现在全梁州就只剩下我们洪拳堂了,我也不能够眼看着跆拳道成为梁州唯一的武术,只能硬着头皮上。” 李岳挑了挑眉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重事儿呢,不由笑道:“你们武林界还真是争纷不断。” “唉,我们武林中人都是很有民族气节的,虽然我们都知道打不过他,虽然都挺怕他,但是他约战的时候,却根本没人逃避过哦。” 说完,黄无敌又皱眉道:“难道你不是武林界的?” 李岳摇摇头:“我不是。我就是个网络主播。我主播界的。” 回头又对屏幕说:“老铁们,你们觉得我是不是武林界的?” 弹幕: “你不是武林界的,你是骚浪界的。” “你是逗比界的。” “你是闷骚界的。” “……” 李岳一耸肩,嘿笑道:“看到咯?都知道不是武林界的。” 黄无敌也笑了笑:“也好。远离了这腥风血雨。” 远离了这腥风血雨? 李岳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些缥缈,也有些意兴阑珊。 我不是武林界,我是修真界的。 那才是真正的腥风血雨。 黄无敌也就没再和李岳多说什么了,回到了自己的阵营里安静的看着擂台上的冠名商们兴高采烈的讲话。李真瞥了一眼,显然看出了黄无敌有些坐立不安。 而不止是黄无敌坐立不安,洪拳堂的其他普通弟子也是表情凝重。 很快,宣布普通弟子上场比武了。 洪拳堂这边出了一个一百八十斤左右的,跆拳道那边出了一个体重不相上下的。 场中人的胃口被吊了起来,闹了这么久,总算是开打了。 李岳也好奇的关注过去,顺便将摄像头也转移了过去,让粉丝们也能看见打斗现场。 裁判上台了,然后两人互相握手。 ‘叮铃铃’ 开始了。 却见洪拳堂的弟子一个‘弓步插掌’架子摆起,严正以待,不动如山。 而对面跆拳道的绿袍人则是拳击的起手式,开始在擂台上跳来跳去,寻找机会。 两人对峙了一分钟,却并没有发生任何接触。 观众都不耐烦了,还打不打啊。 李岳也是哈欠连天。弹幕里更是骂声一片。 也许是知道了观众的心声,跆拳道的人猛然冲了过去,一个交叉步接了一个侧踹。 洪拳弟子连忙双手架在了胸前,堪堪挡了下来。 ‘嘭’的一声闷响。 洪拳弟子那一百八十斤的身躯,竟然猛地向后退了三五步,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全场哗然。 “卧槽!”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真的假的?” “不像是假的吧?” “这……这不像是电视里武林风那种啊,这一脚竟然这么大的力量。” “……” 跆拳道一击得手,乘胜追击扑了过去,一串连环脚,踢得擂台上不断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裁判都看傻了,这特么……不对啊。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 却见洪拳弟子的左边手臂因为不断招架,导致手肘关节部位扭曲了起来,竟然脱臼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了。这就脱臼了?这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啊? 裁判都要急哭了,想要让双方先停止。但看见那绿色身影犹如旋风一般上蹿下跳,硬是不敢过去把两人拉开。这跟他以前判定的比赛都不一样,怎么可能会这么强大啊。难道真的有世人不知道的功夫? 终于,洪拳弟子找到了机会,趁着一个空挡,怒吼一声右拳随之砸了出去。 一计炮拳‘嘭’的一声印在了跆拳道的胸膛上。 跆拳道当场被打的后退三五步,一口血就吐了出来,绿袍都被染红了。 全场都疯狂了。真的吐血了! 打吐血了?这……这特么还是我们以前在武林风上看到的散打擂台么?这完全超出了那个认知好不好。两人都是蛮牛般的力量啊。 “这……住手,住手。” 裁判委屈的站在擂台角落里,不断的呼叫着,可却硬是不敢过去拉。 这一下,擂台上两人彻底疯狂了。招招见肉,极其残暴。 全场寂静无声。 李岳却依然是哈欠连天,这会儿看都懒得看了。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确实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不过也就是凡人罢了,他没有什么兴趣去看两个凡人互掐。 这会儿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脑海里的余额,太刺激了,自己都还没有动手,现在余额竟然都已经突破一千大关了。 李岳摩挲着下巴,琢磨着:“等会儿和朴三顺打完之后,我怕是要突破两千灵币大关吧?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啊。两千灵币……我能买到多少灵土和灵草,对,还有那传说中的丹药啊,据说能直接突破一个小境界的丹药,不知道真的假的。” 李岳没工夫看擂台,这会儿忙着盘算自己的小账本呢。 不过李岳不感兴趣,直播间里的粉丝却是尖叫着,疯狂着。 看见了这两个普通弟子的擂台,他们才知道,之前李岳连续两次踢馆,打废的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水平…… ———— 在梁州的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的关头,整个华夏暗中发生了一场动荡的海啸。 正在睡觉的范茜茜被电话吵醒:“爸?”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这两天就待在租的房子里,千万不要回花园小区那个家。千万不要到处随便走动。” “你昨晚不是说过么?” “昨晚觉得问题不大。今天问题严重了。还有,赶紧给梁州修真界的散修兄弟们通知,不要回家,不要回家。千万不要回家。你别再去找那个小子了,他听天由命吧,别为了在外边找他而把自己搭进去了。对了,手机最近不要用了,我有可能榜上有名,人家想查是能查到的。”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范茜茜的表情凝重了起来。立即跳下了床穿上外套,冲到院子里去,跳上院子里的宝马X6风驰电掣的开走。 一直开到了一两公里以外的地下停车场,找个角落停好,将车牌拆了下来。然后又快速的返回租住房里,沿途中,就已经将手机卡取下来,将手机也扔掉了。 不得不严肃,不得不认真对待。 对于凌驾于世俗之上的那些组织,她心怀恐惧。以前几方势力制衡,又有国家压着,大家一片和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风声不对了。单从国家不参与这条信息来看,事情就大发了。 ———— 与此同时,秦岭脚下某个山村的小卖部。 “关老板,取一包利群。” 一个农民汉子笑嘻嘻的说。 柜台里,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和他寒暄几句,将烟递了出来。 正此时,肥头大耳的关老板忽然眉头一立,觉得铺天盖地的杀机袭来,爆喝一声:“小心。” ‘噗呲’拿着烟刚转身的农民汉子身形定格,整个人忽然血光飞溅,身体一分为二。 ‘嘭’的一声炸响,砖瓦结构的小卖部爆炸了,变成了废墟。 尘埃落定后,关老板从废墟中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回头看去,却见自己的房子一分为二,中间坍塌下去了一道沟槽。 就像……就像是剑痕。 ‘喂,胖子’ 东南方,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 关老板擦擦额头的汗水,惊恐看去,却见五十米外的一颗杨树的树杈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整洁的平头,背上插着一把黑色巨剑的青年看着自己。 关老板倒吸一口冷气,觉得全身血气上涌,脸色煞白的呐呐道:“前……前辈……有何贵干?” 青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右手沾了点口水翻阅了起来,片刻后,念道: “关云平,45岁,练气五层修士。一年前在秦岭发现天地灵气浓郁的宝地。遂,隐居于此。劳驾问一下,你是不是关云平啊?” 青年抬头看向关云平,然后又在身上摸索片刻,掏出一支圆珠笔来。 关云平吞了口唾沫:“前辈……您认错了。” 青年嘿笑:“不会不会。别怕,我又不吃人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哦,你到底是不是关云平啊?” 关云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认命了:“是。” 青年笑着对关云平挑了挑眉头:“怕啥呀,哈哈哈。那个,我是昆仑生物科技公司的办事员,恭喜你了关先生,榜上有名呀。现在我代表昆仑生物科技公司,邀请你加入我们昆仑的大家庭,年薪五百万,解决住房问题,修炼问题,不需要坐班。怎么样?” 关云平愣了许久,加入他们公司?这又是怎样的转折?不是仇家上门? 不过关云平着实松了一口气,愧疚的笑道:“前辈,我觉得我在这里也挺好的……” “哦” 青年无奈的耸耸肩膀。 ‘噌’ 身后的巨剑忽然出鞘,化为一道黑色残影向着关云平扑了过去。 关云平瞳孔一缩,快,太快了。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然后就没有感觉了。 ‘呲——’ 巨剑又回到了青年的背上,重新插回剑鞘之中。 刚才还活生生的关云平一分为二,死的悄无声息。 树杈上,中山装青年用圆珠笔在小本本上打了个X,然后将纸笔装了起来,呢喃一声:“又白跑一家,耽误工夫……” 话音落下,人却已经消失在了树杈之上。那树杈上安安静静,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