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光,在粗糙的蛋壳接触到鲜血的瞬间闪过。 舒棠放心了,看来她的血是有用了。 冰洞里温度很低,不过一两分钟,舒棠的手就被冻得通红。 伤口会被冻住。 舒棠突然意识到这点,连忙就要抬起手指查看伤口,却发现,她的手指动不了了。 不,不是动不了。 而是,她的手指无法从蛋壳上拿下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舒棠惊了。 就在这时,蛋壳上亮起了微弱的红光,应和着它的脉动,一闪一闪的。 舒棠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她感觉到了一股不妙。 这颗蛋,不会是要吸尽她的血吧? 想法才一出来,心脏就悸动了起来,同时,还有一种喘不上来气的胸闷感觉。 这是失血过多的反应吗? 舒棠不知道,但是,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血正在急速的被这颗蛋吸走。 她想阻止,然而,怎样尝试却都无能为力。 身体上的暖意渐渐消失,好似在被谁拽进冰冷的水中一样。 她想挣扎,却浑身沉重连气力都无,只能任由这冰冷的水一点一点的漫过自己的双腿,漫过自己的肩膀,漫过自己的头顶…… 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起来,模糊又渐渐被黑暗取代…… 啊,好熟悉的感觉…… 这是,要死了吗? 她,又要死了? 又? 不,这一次,她不想死。 她不甘心! 她才刚刚重新开始。 她终于有了重生前她羡慕的力量。 怎能在这里就要结束? 她还没来得及去找出真相,那一个又一个的真相—— 云雷为什么要欺骗、隐瞒她? 她的孩子为什么重要到万众瞩目? 为什么,云雷一定要和她结婚? 为什么,她必须和云雷在一起? 还有,她的父母真的和九·九地震有关吗? 她身上的封印…… 还有一个问题的,可是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她的意识已经被死神吞掉了么…… 她,真的,就要死了么…… 【舒棠——】 谁…… 谁在叫她的名字…… 这声音……好……熟…… 舒棠的眼前彻底变成了一片黑暗,然而在黑暗降临之前,似乎有什么一晃而过。 · 云雷面沉如水,他单膝跪地,伸出一只手小心的探向舒棠的鼻息。 似有若无,极其微弱。 他转过头,目光凌厉的看向那颗红色的蛋,眼底一道流光闪过,一团细碎的雷电就将其包住。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那颗蛋从舒棠的手指上脱落。掉落在地的瞬间,就被一个雷电形成的牢笼囚住。 云雷不再理会那颗蛋,他拿出一个小玉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给舒棠喂了下去。 舒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了一些,但仍是惨白的厉害。 云雷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眼底又多了几分黑沉,同时,囚住那颗蛋的笼子缩小了一些,将将就要贴上蛋壳了。 他拿出一件厚大的披风将舒棠仔细的包住,从头到脚,只留一丝缝隙。随后,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将其抱起。 站起来的瞬间,他的身影一晃,就没了踪迹,连带着那颗蛋。 · 入目,是一片雪白,白的异常纯净。 身体好似陷在云端里一般,有种无处着力的失重感。 以及,一种从未有过的似乎连呼吸都很费力的,虚弱感。 这是哪里? 我在干什么? 我,是谁? …… 【小子,你当真不悔?】 【本就是我们的错误,我们自该承担责任。】 …… 【道真,怕吗?】 【有点怕,但我相信老祖。】 【恨吗?】 【不恨,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 各种各样纷乱的画面在脑海中扭曲着,扭曲中渐渐消失于黑暗。 眼皮好似有着千斤的重量,舒棠再次失去了意识。 · 入目,是比医院还要纯净的白色。 身体,有一种非比寻常的虚弱感,头也一钝一钝的痛着,好似有谁在拿着锤子敲打似得,一下比一下重。 舒棠忍不住紧皱眉头,痛呼出声,身体蜷缩起来,想要抱住脑袋。 “头疼?”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同时,正在蜷缩的身体被控制住。舒棠却没有余力去想是谁,也没有余力去反抗控制自己的力道,更没有余力去回答对方的问题。 她的头真的很疼,从未有过的疼,疼的她恨不得去撞墙。 忽然,一股温和的什么包裹住了她的疼痛,疼痛被如春风一般和煦的什么抚慰着。很快,疼痛减轻了几分,又过了片刻,只余下轻微的抽痛了。 舒棠终于得以缓口气,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如墨眼眸,正专注的看着她,以及一张又俊又帅到快没天理的脸庞。 是云雷! 舒棠的瞳孔瞬间紧缩了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等,难不成刚才缓解她头疼的是他的灵识? 下意识的,舒棠想要坐起来,她动了动胳膊,这才注意到压在她手臂上的力道。她移开目光看过去,瞳孔不由得又是紧缩一下,制住她的居然还是云雷? 什么情况? 云雷仔细看了眼舒棠,确认她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心的收回自己的手臂,然后坐回到病床前的椅子上。 他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等着对方提问。不过在对方提问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舒棠的身体很无力,不过好在她身下的病床很是先进,察觉到病人的状态,自己就调整了起来,让舒棠得以半坐了起来。 才坐起来,就看到几个白大褂呼啦啦的走了进来,然后对着她一通的检查。一刻钟后,又都呼啦啦的走了,这期间居然都没有问她什么。 病人苏醒,都不问病人自己的感觉吗? 是不是有点不靠谱? “这是哪里?看不起来并不像是医院。”医院的大夫肯定是要问的。 “特管部的医院,当然与外面的医院不同。” 特管部? 特殊管理部门?他们是这么称呼自己部门的? “姜垚呢?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情?” 舒棠有些自责,如果不是她好奇,非要探个究竟,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被救的,有没有耽误姜垚的伤情? “放心,她只是轻微脑震荡而已。倒是你,是不是该解释一番?” 说罢,云雷的手上出现了一颗红色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