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众将已经统算过这一场战斗的伤亡情况了。 楚河先是给众人引荐了龙且,姜维等知道常定军得到七品战神的护佑,惊喜震撼自是不用说了。 随后楚河便沉声问道:“姜将军,黄巾军来袭,我们凤来大同两县兵将民众伤亡情况如何?” 常定军实行的是先军政、策,姜维这个主将,兼任凤来县的县丞一职,楚文这凤来县的主官亲自前往南蛮军求援,城内的一切都交由姜维负责,这些事情自然姜维最为清楚。 听得楚河提出这个问题,姜维脸色也不禁一黯,沉声说道:“这次黄巾军突然来袭,虽然我们早有准备,但伤亡仍是惨重!” 别看楚河一回来,就率领大军轻易的击溃了黄巾军十几万兵力,但这是有诸多原因的。 黄巾军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视,除了过山虎这个主帅之外,另有十几个四品武宗,三品凝血武师数百,方士也是数量极多。 潜渊卫多次出动,是消耗了黄巾军不少力量,八牛破甲弩也大发神威,射杀了黄巾军诸多主将,加上黄巾军轮番攻城时日,多少也是相对疲惫的。 可以说,楚河对上的这十几万黄巾军,战力已经不足全盛时期的五成,要不然楚河也不能如此轻易取胜。 哪怕常定军早有准备,实行了清野坚壁的策略,预先把民众米粮等集中到两城和常定乡,但面对二十万黄巾军的兵锋,损失还是相当惨重。 姜维停了一下,声音沉重的继续说道:“我们常定军,阵亡一千二百余人,什长死了三十余,佰长九个,还有两个营长身亡。另外重伤一千九百多人,失去战斗力,无法归军的达六百之数。” “其中,潜渊营亡一百八十人,伤六十九人,基本都是轻伤。磐石卫死八百余人,失去战斗力者三百余,青木卫死三百之数,失去战斗力者也有三百。” 楚河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却是想不到常定军的伤亡情况如此严重。 这一战足足损员一千八百多,几乎让常定军减员一成五! 尤其是磐石卫,由姜维统领,因此驻防凤来县的基本都是磐石卫的人,五千人磐石营,足足战损了一千一百多,战损已经超过两成了! 姜维跟着又道:“大同县组建的六千军队,伤亡情况达四成,战死兵将两千余,双峰山之人协防大同县,也是死伤了两百余。另外,秦前辈率领的秦州学府弟子,也是有两百多的死伤!” 姜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民壮等伤亡情况更是严重,虽然没有具体统计过,但绝对在一万以上!” 楚河脸颊都猛然抽动起来,脸色已经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嘭的一声,竟然直接将那黄檀木案桌一掌击成齑粉! 重伤的姑且不算,单单是死亡人数,就达到一万五之巨,对只有三十万治民,全部兵士加起来两万出头的大同、凤来两县来说,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也难怪楚河无法按捺得了! 见到楚河勃然大怒,众人皆是心中一凛,沉默下来不敢出声。 许久楚河才稍微冷静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问道:“那物资损失多少?” 姜维苦笑一声:“具体数据还没有统计,不过单是粮食的消耗,就是二十万石,箭矢兵甲等损失也是极多,尤其是箭矢,与黄巾军多番战斗,被黄巾军收取过去,箭矢消耗超过三万。”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最麻烦的是,田地被黄巾军破坏了不少,尤其是凤来县县,估计大半的水稻无法收割,春耕已过,无法补种,估计两县之地,夏收粮食减产超过七成。” 虽然楚河已经种下了红薯,问题要将红薯培养出足够多的种子,怕需要一年时间,若是夏收粮食只有三成的话,绝对是不够两县消耗的。 楚河沉吟一下,沉声说道:“物资的损失暂且不理,接下来我会加大和南蛮军的贸易,从他们手中得到足够的米粮。” “常定军的伤亡抚恤,按照平常的两倍执行,大同军、双峰山和秦州学府的,按照常定军的规定来执行。” “参与协防的民壮,死者支付一百两银子抚恤,外加五十石米粮,名下田地,免收十年税赋,家中青壮,可优先招入军中。” “重伤民壮,抚恤减半,治疗费用由常定军负责,愿意加入军队的,可直接收入常定军。被战火波及的百姓,死者给十两银子,十石米粮,田地免收五年赋税。” 楚河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大同、凤来两县,免收三年赋税。” 众人听完楚河提出的抚恤内容,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常定军奋勇作战,两倍抚恤倒是说的过去,大同军、双峰山等,听从常定军的调遣,协同抵挡常定军,抚恤金是要发的。 但按照常定军的规定实行,那就让众人有些意外了。 要知道常定军的待遇极高,伤亡抚恤也是远超蜀国军队的规定。 军队方面,伤亡万人左右,真的按照楚河所说的发放抚恤金,起码需要一百万两银子,外加五十万石米粮,免去的赋税什么的就不算了。 另外,那些民壮和死在战火中的平民,加起来的抚恤金也超过三十万两银子和十万石米粮。 别看楚河现在拥有极多的米粮钱银,和南蛮军交易也得到一大笔银子,但真的按照这样的标准执行,绝对可以把楚河的家底掏空。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句话一点都不错,这一场大战,恐怕常定军的损失当在八百万两银子以上! 就算是秦州城四大家族的家底加起来,怕也只能堪堪打上这一仗而已。 周芳迟疑了一下,最后鼓起勇气的说道:“楚帅,这标准是不是有点高了,真的按照这样执行,恐怕需要耗费两百万银两和数十万石米粮的抚恤。另外,诸将也需要论功行赏,这又是一大笔的消耗,恐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的道:“我们大同、凤来两县,生活水平本来就比较低,属下看就算只按照三成抚恤执行,也足以让将士归心,乡民拥戴。” 这周芳,本来是凤来县的一个小官。 楚文掌管了凤来县,从下面提拔了不少官吏,周芳本身是藏精儒生,管理水平不错,因而当上了凤来县的主簿,在凤来县的地位,仅次于楚文这个县令和姜维这个县丞军将。 这段时间他是兢兢业业,甚得民心,这次凤来县首脑会议,协助楚文负责凤来县日常事务的周芳也是有资格参与。 从他一口就算出大概的抚恤数字,便知他的水平是相当不错。 提出这个建议,更多是怕楚河不知道战后抚恤和论功行赏加起来的数字是何等巨大,万一公告发出去,楚河又拿不出足够多的钱银米粮,反而会损害的楚河的声望。 楚河摆了摆手:“不,就按这个标准执行。” “钱银花光了可以再赚,民心失了就难以挽回了。只要能让军士归心,百姓拥戴,再多的钱银米粮都是值得的!” 他停了一下,又道:“这一战伤亡虽然惨重,但也打出了我们常定军的威风,打出了我们常定军的名气,起码可以给我们挣来五年的安宁!” 楚河这句话倒是没有任何人会质疑,二十万黄巾军精锐都被常定军大败,任何人想打常定军的主意,都要再三度量一翻才行。 为了区区两县之地,还有那藏在楚河脑海中的炼钢秘法,起码需要出动二十万以上的兵力,还不一定可以成功,到底值不值得。 更何况,如今这样的情况,有资格打常定军主意的,也只有黄巾军和南蛮军了。 南蛮军没有与黄巾军一起来攻,便知道他们的立场,而黄巾军新败,又需要面临蜀国大军的进攻,能否调集更多的兵马前来,很值得怀疑。 楚河忽然又问:“姜将军,这次黄巾军来袭,黄忠前辈与甘宁前辈,可曾出手?” 楚河之所以放心离开天水郡前往益州,本是觉得两县有两尊战神看护,当报无恙,想不到黄巾军还是来了,而且给两县带来如此沉重的损失。 姜维摇了摇头:“两位战神前辈没有出手。” “黄巾军来袭之前,甘宁前辈就找到末将,告知他与黄巾军、南蛮军的强者有协定,五年内,在天水郡一地,不许对六品一下的强者出手。而黄巾军、南蛮军六品、七品强者也不会侵入天水郡之地。” 他停了一下,目光不自禁的转向大白天都披着厚实斗篷的龙且,继续说道:“不过如今我们有龙且战神前辈护佑,就算甘宁、黄忠前辈不出手,也可以极大的增强我们常定军的实力。” 姜维提起龙且,龙且却是丝毫没有反应,如同木头一样。 楚河点点头:“不错。龙将军的加入,可使我们常定军如虎添翼!本帅打算大战过后,便从潜渊、青木、磐石三卫,抽掉一部分精锐,再从青壮中征兵,组建血龙卫,由龙将军统帅!” 他声音猛然一厉:“不过,在此之前,还得给黄巾军一个沉痛的教训才行!” “本帅会马上通知大同、常定两处,调集兵马前来,姜将军、楚将军,尔等也不能放松,等将士休整完成,马上集合兵将,听本帅号令,出兵反攻黄巾军!” 姜维等脸色皆是一正,纷纷起身拱手说道:“末将谨遵号令!” 兵贵神速,凤来县常定军休息两天之后,大同、常定两地的兵马,也同时到了凤来城。 尽管伤亡不轻,但两军已经从民壮中补充了不少青壮进入军队,人数却是比以前更多出了一两成。 常定军、大同军联合起来,除了必要的留守兵马之外和重伤无法惨重的兵将之外,一共一万四千多战力,全是集中在凤来县。 而黄巾军被楚河率军击溃,伤亡数万,逃散无法收拢回来的也有两万余,加上先前攻城的损伤,这十五万大军,其实只剩下六七万而已。 不过先围困大同、常定的五万黄巾军,却是没有折算多少,加上收拢回来的溃兵,也有十一二万的人马,驻扎在双马县,严阵以待。 凤来城一战,黄巾军已经被常定军杀破了胆,诸多将领,包括过山虎在内阵亡,士气已经跌落到了极点,人数虽然还占据绝对优势,却是不敢主动发起进攻。 和后世的热武器战争不一样,在这三国战斗,将领的阵亡率是远超过普通兵将的。 原因无他,将领皆是战斗在第一线,在讲究勇武的世界,若是将领都不敢亲自上战场,如何鼓舞士兵奋勇杀敌? 如此战争模式,取胜固然能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一旦战败的话,诸多诸将阵亡,士兵缺乏主心骨,战斗力是会极大的降低。 哪怕黄巾军还有十一二万兵马,但全军上下,却是没有几个对接下来的战斗有胜利的信心,不少将领甚至在暗中商讨退兵之事,只不过唯恐担责,没有谁敢主动提出来而已。 麾下的黄巾军,更是人心涣散,哪怕主将极力约束,每天还是有不少逃兵出现,而且规模越来越大,几天时间,又有四五千士兵莫名其妙的就失去的行踪。 南蛮军住在秦州城,厉兵秣马,加快组建钢铁部队,将从楚河手中高价买回来的钢锭融化打造合适兽骑兵所用。 附近的州郡,已经无力抵挡南蛮军和黄巾军的锋芒,连续战斗了一年,南蛮军也却是需要一段休整的时间。 孟获虽然没有派兵攻击常定军,也没有答应楚文出兵支援常定军,只是将楚文好生招待起来,不过是一直关注着天水郡战场的情况。 这南疆战神,实力自是无比恐怖,也如传言一样身高八尺,骨架极其粗壮,宛如蛮荒巨人,虎鼻狮口,鹰目浓眉,根根发梢如同钢针一般根根竖起,看起来是完全从他身上找不到孟青桐一丝一毫的影子。 如今孟获身披挂金甲,头戴兽骨头盔,端坐在州牧官衙之内,浑身煞气笼罩,端是威风无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