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申看出了他心里的犹豫,安慰他说:“我知道你担心此去熊耳山,怕神王风千寻找你的麻烦,不过你也不用为此事烦恼,大不了我们像来时一样乔装打扮一番,自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了。” “王伯言之有理。”徐辰放宽心来,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第二天叶天雄听说众人要离开竹山,虽心有不舍可也不好强留,于是在寨里摆下辞行酒,殷勤款待徐辰四人。 席中徐辰听赵雷不断称羡竹山地势险峻,山寨又修建的固若金汤,他不觉心头一动,于是起身敬林羽与赵雷说:“林师兄,赵兄弟,此去芮州境内熊耳山颇有凶险,我与王伯两人结伴而行便可,你们不如留在山寨等我的好消息吧。” 林羽顿时变了脸色,生气地说:“师弟,你这样说是我当外人了吗,还是嫌弃愚兄法力低微,路上会给你添麻烦?” 徐辰笑道:“师兄误会了,且先干了这杯酒,待我把话说完你再教训我也不迟。” 林羽与赵雷心怀疑虑地喝完了杯中酒,哪知徐辰又将自己杯中的酒倒满,转而又去敬叶天雄。 叶天雄不禁也诧异地问:“徐兄弟,你是担心我会让林兄与赵兄在小寨受到冷落吗?” “叶兄言重了,小弟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答应。” “有话不妨明讲,叶某只要能办到的决不皱下眉头。” “林师兄与赵兄弟受我之累丢了山寨,小弟一直心下过意不去,我恳请你能收两位兄长入伙竹山,也算是弥补我以前的一些罪过。” 叶天雄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竹山要是有两位兄长入伙,那可是如虎添翼,赵某早有此意,只怕叶兄和赵兄嫌我寨小兵弱不肯屈尊。” 赵雷一听大喜,忙不迭地说:“叶兄若肯收留我们,小弟是感激不尽……”话未说完,就见到林羽暗地里踩他的脚,赵雷只好闭口不言。 徐辰顿知林羽还有点犹豫,便对他说道:“不是小弟不想和师兄结伴而行,可我现在是带罪之身,赵兄弟又得罪过风千寻,倘若途中被玄扈山的神族战士发现了蹊跷,只怕会让事情陡生变数,你们两位留在竹山也能让小弟心无牵挂,望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叶天雄也在旁说道:“叶兄若肯留在山寨,我情愿退位让贤,甘居你们二人之后。” 他的话决不是敷衍之意,先前就见到林羽法术修为高过自己,又看对方颇有主见,才识过人,若让他当这一寨之主必能让山寨兴旺,所以故有此言。 林羽一听大惊,忙推辞道:“我兄弟俩颠沛流离,蒙叶寨主盛情款待已是感激不尽,岂敢有鸠占鹊巢之意,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兄弟俩吗?” 赵雷生怕林羽不肯留在山寨,上前插言说道:“大哥说的对,叶寨主如果看得起我们,你还当你的大王,就让我们两个当二大王,三大王,今后有我兄弟俩的尽心辅助,何愁山寨不兴旺发达!” 叶天雄说:“叶某只是个粗卤匹夫,不过会些低微法术,无智无才,怎敢当此大任。今日山寨幸得诸位兄弟相聚,我以义气为重请林大哥接管山寨,就是想日后能给寨里的弟兄们一个好未来。” 林羽惊道:“此事万万不可,自古强宾不压主,叶寨主这样做,岂不是要折杀在下。” 徐辰见他们相互谦让,哈哈大笑一声,拉着林羽与叶天雄两人的手说:“两位兄长也不必过分推让,依小弟之见,不如三位都当寨主,不分名次高低,常言说的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以后还有谁敢小看我们!” 叶天雄和在场陪酒尽皆称赞,林羽推脱不得,只好答应了下来。 叶天雄忙叫身边的小喽罗将寨里的大小头目都来厅前参拜两位新大王,场面一时哄动不已。 赵雷见自己如愿所偿,对徐辰感激不尽,于是他举杯提议不如四人结为异姓兄弟,众人自然是齐声叫好,徐辰当即也点头同意。 叶天雄叫喽罗搬来一张香案,备下黑牛白马等祭礼,就在大厅中间焚起一炉香来,四人焚香跪在地上立誓结拜为兄弟。 誓毕,按照年龄大小以林羽为大哥,赵雷次之,然后是叶天雄,徐辰年纪最小当了四弟。 而后叶天雄又安排厨子杀猪宰羊重摆宴席庆贺,众人喝的是酩酊大醉,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徐辰才头痛醒来,便向三位兄长辞行。 叶天雄那里肯放,又留他与王申住了三五日,后见二人坚决要走,便为他们准备了盘缠与骏马,林羽三人率喽罗们一直将两人送到山下十余里之外才依依惜别,临行前林羽拉着徐辰手说:“四弟,治好伤就快回竹山,免得让我等牵挂。” 徐辰下马拜了三位兄长,众人皆是洒泪不忍离别,最后还是王申再三催促,徐辰才上马与三位兄长告别离去。 一路行去,王申见徐辰不时回头似有留恋之意,不由笑道:“要不我们不走了,回去做个山大王?” 徐辰收敛起神情,正色说道:“我现今不知得罪了多少厉害的人物,倘若留在竹山,那会害了三位大哥。” 王申哈哈大笑,说:“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一身侠肝义胆,还真是对得起别人叫你徐少侠!” 徐辰脸红了,想起叶天雄说自己是个粗卤匹夫的话来,不由心有感触,于是说道:“王伯就不要取笑我了,我不过是个山野里长大之人,头脑又不太灵光,若不是有大家诚心相帮,在下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也不能这么说,你现在磨炼了不少,人也比以前稍许精明了一些。”王申笑道:“你下山前还想着把林羽两人留在山寨,这足以说明你做事开始动脑子了。” “那是当然,以前性格太冲动连累了大家,现在我怎能再走老路。” “你有这样的认识最好。”王申点头说道:“你性格有点急躁,这次去熊耳山,一路之上可要小心,千万要低调做人,不然让风千寻知道你在他的地盘,我们恐怕连那个神医的面都见不到。” 徐辰一口答应,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小树林,化好了装才重新上路,一路之上有王申的照应,徐辰也不再性格冲动,终于平安无事来到了熊耳山下的小镇里。 两人在镇里找了家僻静的小旅馆歇息,次日一大早就出门,扮作父子俩去镇里寻访吕仲阳的下落。 他们在镇子里逛了大半天,也无一人认识吕仲阳,徐辰不禁奇怪地说:“像这样的名医,怎么会没人认识?” 王申嘿嘿笑道:“你当人家是傻子啊,赵雷都说过了吕仲阳为了图清闲,特意离家不归隐居在此,怎会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左邻右舍。” 徐辰心想也是,假如世人都知吕仲阳住在熊耳山,那他家岂不是天天门庭如市,这有违吕仲阳隐居的本意了。于是他问道:“你是说吕神医用了化名,他要这样做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找不到他了?” “那倒也不至于,我见过吕仲阳本人,他曾经欠我的钱没有还。大不了一家家的找,只要能见到他本人,不怕他不认账。” 徐辰惊道:“你们认识,怎么不告诉我?” “你小子嘴巴不严,我要是早说了,你又到处宣扬,那岂不是让吕仲阳面上难堪。” 徐辰不作声了,王申见天色也不早了,便与徐辰回了旅馆歇息,准备明日再去熊耳山附近的村子里寻找吕仲阳。 晚饭过后,徐辰觉得这样大海捞针的找下去很可能会徒劳无功,就去隔壁同王申商量,想听听他有没有更好法子寻找吕仲阳的行踪。 推门进去,却看到王申在桌前忙碌着,桌上还堆着许多东西,凝神一看,它们是些看相算命的工具,剩下的就是两套道服了。 徐辰不由吃惊地问道:“王伯,你搞这些东西做什么?难道准备在这里长住下去,靠看相算八卦赚些日常的生活费用吗?” “前些日子还夸你人变聪明了,没想到还是个木头脑袋不开窍。”王申白了他一眼说道:“先别说叶天雄给我们的盘缠够用几年了,就算是真差钱,以我这身手随便去家财主那里逛逛,都能带回不少金银珠宝,我用得着算命来糊口吗?” “那你买来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王申嬉笑着说:“这些东西用得着买啊,我直接去别人家里借就行了。” “啊,你又去偷人家东西!”徐辰劝道:“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好不好,我们又不是缺钱。” “哎呀,你就别给我啰嗦了,我都说了是借,用完还他就是了。再说我拿这些东西也是为了方便寻找吕仲阳。” 徐辰奇怪地问:“用这些东西能找到吕仲阳,难道这名神医喜欢找人算命?” “你别以为他仅仅是个名医,我可告诉你,姓王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是精通面相、六壬及五行的高手,他用得着找别人算命吗?” “王伯,你说的让我越来越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