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有很多遗憾,我的遗憾就不少,尤其是在这两个月里的遗憾,简直多到数不过来。 可老李头,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过张村货运站一步的老李头,一个只有每天依靠药草才能存活的木偶人,他会有什么遗憾呢? 我觉得老李头都快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没用的了,想了想,便猜测道:“莫非你最大的遗憾是没有离开过货运站?” 我觉得我的处境要是和老李头一样,估计这肯定就是我最大的遗憾了,因为毕竟世界太大太美了,活了这么久,却足不出户,岂不太可惜了? 可谁知老李头却摇头道:“我从被制作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把年纪了,虽然没有疾病缠身,不用为生活操劳,但是我最遗憾的,还是没有青春啊!如果我能度过十年青春,就算再苦再累,跌倒了再爬起来,或者爬不起来了,那我也知足了。” 老李头突然用那双苍老的手攥住了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阿义啊!你现在还年轻,正值青春,可千万不要荒废了青春的大好时光啊!无论做些什么,一定要让老了不后悔才好啊!” 我用力点头道:“李叔,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把生命荒废掉的。” 老李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想把他未完成的心愿,把他的意志传递给我,让我好好地继承下去。 “孩子,李叔脖子后面有一个红色的按钮,你连续按三下,等红灯亮起的时候,常按十秒钟,然后就可以离开这间屋子了。” 我慌忙地说道:“李叔,您这是要干什么?” 老李头苦笑道:“我现在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而且有人不让我好好活着啊!所以我必须要赶快死去才行。你按照我刚才教给你的方法做了,就会帮助我自爆。” “李叔,为什么要自爆?就算没了药草维持你的生命,你多活几天不是更好吗?”我焦急地说道。 虽说我和老李头感情并不是很深,但是我心太软,看到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想亲手结束掉他的生命啊! 老李头有些神秘地说道:“孩子,你有所不知,其实就算庄家不继续供给我药草了,我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不用去安抚怨灵,我的生命也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但是,直接导致我必须要主动结束生命的,是一个脸上戴着猛鬼面具的人。” 面具大叔! 我突然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心跳好像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怎么又是他? 我爸的死就与他有关,怎么老李头的死,还与他有关? 老李头好像看出了我脸上的变化,疑惑道:“孩子,你怎么了?难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本来我不想对老李头说假话,毕竟他的生命都快结束了,我再骗他也没什么意义了。但是,我又觉得老李头已经承受了太多,剩下的东西就不要再让他承受了。而且,有关面具大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多少,和他说了恐怕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我就撒了个谎,“没有,刚才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命运挺可怜的,做一只木偶也要经受这么多痛苦,真的是很不容易。可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为什么非要逼死你呢?” 老李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猜测肯定和龙云市阴间的事情有关,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也不太想继续这种无聊的生活了,如果在天有灵的话,希望来生做个有血有肉的人!” “对了,据当初制造我的人说,在我的内部有一个什么东西,据说是很重要、很珍贵的,但我不知道是什么。等我自爆之后,就送给你了。”说完,老李头闭上了眼睛,“来吧!孩子!” 我咬了一下牙,按照老李头所说,在他脖子后面的红色按钮上面连续按了三下,然后常按了十秒钟。 这个自爆开关的启动还是比较复杂的,要是操作容易一些,恐怕老李头睡着觉,就会不小心启动了自爆开关,然后就悲催了。 不过,让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老李头的身上会被制作了自爆开关呢? 难道制作者就不怕老李头自己不想活了,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可这个问题我永远也无法问出来了,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跑到屋子外面,就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然后感觉眼前一阵土黄的木头末子扑面而来。 我只有在锯木头的时候才见到过如此细小的锯末啊! 我急忙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急忙转身后退。但是为时已晚,我感觉到满脸黏住的全都是这种细小的碎末,很恶心。 过了一会儿,我一边用卫生纸擦着脸,一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刚才老李头躺着的床上,现在竟然只剩下了一堆碎末,场景很是凄凉。 我突然想起来老李头临终前告诉我的话,他说他的体内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还是无中生有,本来就是一个以讹传讹的东西? 我满是好奇地走到那张床前,仔细一看,果然有东西! 是一角羊皮古卷。 只不过碎末太多了,在床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而羊皮古卷恰好也是黄色的,所以没有太显眼。 其实这个设计也满精巧的,要不是不明所以的人,不知道在这些碎末之中还会有很重要的东西,估计就算站在这里,也会忽略掉羊皮古卷,而赶快离开。 而我运气不错,恰好得到了这个好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把羊皮古卷拿了起来,把碎末一吹,这羊皮古卷就颇具古香古色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虽然没有接触过羊皮古卷这种东西,但经常在小说或者电视里看到它,一般来说,羊皮古卷都是一张地图,或者是残缺地图的一角,比如要集齐所有残缺的羊皮古卷,拼起来才能行,通过它就可以找到宝藏了。 当然,这也可能是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 但我仔细研究着手里的这角羊皮古卷,却半天都没研究出来个所以然来,不禁觉得很是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