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天背着洛凡尘从御神山庄的墙头飞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匹黑马上。 将受重伤的洛凡尘放到自己身前,蔚天一甩缰绳,策马奔向山下。 阮白首先奔出了山庄外,见蔚天已经骑马远去,奋力追了上去。 “骑马哪有我跑得快,小子,你等着,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阮白的脚下飞驰,几个呼吸的功夫,距离黑马已经一丈之遥! “小子,看我不把你砍成两半!” 阮白蹦起老高,双手紧握大砍刀,向蔚天二人砍去,他很自信这一刀能要了二人一马的命! “嗖!” 一股劲气从蔚天手中甩出,这劲气凌厉非常,呼啸着向阮白袭来! “哼,不自量力!” 阮白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中,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武者,只有等死的份。 劲气不偏不倚地打在对方砍刀的刀刃上,在一瞬间,爆裂了成千上百次! 蔚天的功力对于阮白来说,的确不值一提,但他对内力的掌控程度,却是对方拍马都赶不上的! 恰到好处地在刀刃处引起的连爆,并没有直接和刀锋相抵,而是顺着阮白的内力,直接改变了它的轨迹! 阮白大惊,但如此短的时间内,收回内力已经不可能,砍刀连带自己的身子撞向路边的一块巨大的白石。 “嘭!” 武尊的一击自然不同凡响,白石顿时被砍成了两半,不过阮白也因为内力的不顺,丹田处翻腾不已,气血上涌,忙盘坐下来吐纳一番,才慢慢稳定下来。 而耽搁这功夫,那黑马载着蔚天和洛凡尘早就不见了去向,只留下一串飞尘渐渐消逝… 几日后,豫州南部。 山谷中一条小河缓缓流过,蔚天从马背上下来,奔了上去,一通牛饮。 后面,洛凡尘骑一匹白马缓缓跟来。 “凡尘,快过来,这河水很清澈,真想在里面洗个澡啊!”蔚天招呼着。 洛凡尘闷闷不乐,这几日以来,他做梦都梦到父亲临死时的景象,心中的阴霾始终挥之不去。 马雄志,陆坤,这两个人跟自己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但,仅仅凭借现在的能力,是没有可能报仇雪恨的,那么,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洛凡尘想到此处,更是有一种莫名的悲恸。 蔚天这些天来,跟洛凡尘接触很多,知道她还没从丧父之痛中缓过来,也不说其他,脱了衣服,甩到一边的灰色石头上,一头扎进了河里。 “凡尘,天气这么热,快些下来洗个澡,舒服舒服怎么样?” 蔚天向洛凡尘招了招手,但后者却红着脸,将头扭了过去,暗暗骂了一声。 “这头莽牛…” 蔚天见洛凡尘半天不回应,苦笑一声,一个猛子扎下去,游了起来。 洛凡尘余光瞟见蔚天游到了远处,才舒了口气,从马背上下来。 这个时候,从蔚天脱下的衣服里,露出了一件反着异彩的物件,立刻引起了洛凡尘的注意。 快步走上前去,洛凡尘小心翼翼地将那物件捡了起来,才发现这东西原来是自己之前遗失的贴身玉佩。 “这玉佩怎么会在刘仁的身上…”洛凡尘是何等聪明人物,马上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原来如此,竟然让你骗了我这么久…” 过了些时候,蔚天终于游得畅快了,爬上了岸边,却没见到洛凡尘的影子。 “凡尘该不会想不开”蔚天一惊,随即又摇摇头,“不会的,他不会这么脆弱的” 蔚天穿好衣服,又等了片刻,洛凡尘终于从密林中现身,手中多了两只野兔。 “诺,午饭就吃它们吧” 洛凡尘毫不客气地将野兔甩到了蔚天的脚下,似乎有些不满。 “原来你是去打野味了,我还当你” “你放心吧,爹和三师叔的仇还未报,我不会傻到去轻生的”洛凡尘淡淡地说。 “对对马雄志父子实在该死,卢有才的仇,我迟早还得找他算一算”蔚天不是傻子,从洛凡尘刚才判若两人的态度中,觉察出了什么东西,“凡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天气太热了?” 洛凡尘小嘴一撇,“哼,骗了我这么久,你不觉得累么?” “骗骗什么?”蔚天眼珠一转。 “你看看这是什么?” 洛凡尘从怀里掏出一件玉佩,这玉佩就是从蔚天的衣服里掉落的那块。 “这这是块玉佩”蔚天已经明白自己露馅了,有些慌张。 洛凡尘抚摸着手中的玉佩,左右踱着步子,缓缓问道 “这玉佩是我自幼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到你那里?” 蔚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不知怎的,在面对洛凡尘那双清澈的眼睛时,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我替你说吧,上次遗失玉佩的地方,就在洛水城的观景楼。那天晚上,我跟蔚天蔚大哥喝完酒回到御神山庄之后,才发现东西不见了,之后我又返回酒楼细细查找,也寻不到它的踪迹。再之后,甚至连蔚大哥也连带着消失了,而御神山庄,却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叫‘刘仁’的杂役弟子” 洛凡尘一边说,一边注意蔚天的神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的武功、动作,甚至说话的方式,跟蔚大哥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长相和肤色不同我也曾怀疑过你的身份,所以约你一同喝酒,你滴酒不沾,蔚大哥可是嗜酒如命,这却让我犹豫了。” 说道此处,洛凡尘的神色变得凝重 “直到我见了块玉佩,一切的疑虑就烟消云散了。蔚大哥,你为何隐藏得这么深,既然已经进了御神山庄,直接找凡尘便是了,何苦要折磨自己?” 蔚天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再隐藏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收了秘法,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洛凡尘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果然,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在洛水城遇见的那个蔚天。 是那个不会用剑,却打败屠七,成为豫州剑客新人榜头名的神秘人。 也是那个在观景楼同自己喝了整整一天酒,谈天说地的失忆者。 “瞒了你这么久,我也是有苦衷的”蔚天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听我从头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