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怎么会这么多,从他开口那一刻,这泪就没有停过。 欧阳嘉棋拿起纸巾擦着我的眼泪,笑着说:“我都还没有说到正题,你怎么就哭成这样了,是不是我应该早点告诉你?还是觉得我不该告诉你?难道是这三年来你真的只是习惯看着我的后背,却不希望离我近一点,看看我的正面,看得更仔细一些吗?” “什么?”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暗恋他的事情,他都知道的吗?还是在他眼里所有的人都应该喜欢他,暗恋他呢?什么又叫更近一点,看得更仔细一些? 他很自然的握住我的手,低声说:“曦儿,沈沛菡多次想要选一个合适的助手,你知道那是很多人想要的位置,王经理知道你努力勤奋,又安静不多话,所以找过你多次,你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其实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是吗?你怕到了楼上,我们见面的机会可能就只有我去开会的时候,所以不愿去是吗?” 他手心的温暖透过我的手背迅速的流淌进我的血管里,沿着手臂上窜,直达心窝。我好希望这双手能够一辈子这样握着我,温暖着我,可是我们这样的接触或许只能有这么短暂的一刻,就要当做回忆沉淀在内心深处。 所以让我奢侈一点好不好?我不能挣脱,不敢挣脱,只是傻傻的看着他,语无伦次的问:“我,你,都知道?” 欧阳嘉棋捏捏我的手心,点头说:“我当然知道,很早前就知道了。下班时我的车前总是别着一张提醒我小心开车,应酬少喝酒的纸条,虽然是打印出来的,但是我也知道是你做的了。我更知道你去年修年假的时候,而我恰好到黑龙江出差,你如影相随似的便去了那里。也许是老天想要我们更近一些,我突发急性胃炎,昏迷不醒,也是你在医院照顾我三天,我醒来时,你便走了。” 我更加慌乱不安,原来,我以为隐藏得极好的秘密早就暴漏在他的人生里。 是!去年我休假,他出差,我鬼使神差的便求了麦辰阳让我去黑龙江玩几天。我是行政部的,要查他住的酒店是那么方便,所以便住在他的隔壁,那天夜里他突然就咳嗽不止,等我走出房门时,他已经晕倒在房门前,手里还握着正要拨打急救的电话。 我心如火焚,恨不得替他去疼。忙和酒店人员将他送到医院,更是一个人在医院照顾着他,三天来我不眠不休的守着他,唯恐他有任何意外,连去卫生间的时间都尽量缩短,连饭都求护士帮忙。 那时我真的很怕他会突然醒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突然出现,但是又矛盾的盼着他忽然醒来,看到我对他的体贴和细心,可以在睁开眼睛就看到我这个灰姑娘的爱,然后爱上我。 但是当医生说已经稳定了时,我还是没有勇气看着他醒来,便请护士给客户打了电话,让客户前来帮忙照顾他。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好伟大,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很是愚蠢。 欧阳嘉棋始终没有松开我的手,看着我,很认真的说:“我知道,如果我连这都不知道,岂不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了吗。所以每一次只要你知道我去应酬或者聚餐的时间地点,都会事先交代那里的饭店不要放茴香,因为我闻不得那个味道,这种小事太多,你想要我一个一个都说出来吗?这样急着去生产部,是真的不愿再看到我了,是吗?”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好像除了这句话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他笑着说:“我比你年长差不多六岁,虽然在公司年龄不算大,但是也是堂堂一个副总,如果连下属哪个员工的心思都不了解,还怎么做好这副总呢?” 我几次都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却被他抓得很紧,看着我说:“曦儿,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话。那天在婚纱照你转身离开,我很想去给你解释,可是却也想看看追你追得那么热烈的男人能不能感动你?但是你要到生产部去的消息让我好生气,所以我不愿再等那个人追你的结果。曦儿,其实早上那束花不是花店的人给你的,是我,我送你的。我是在电梯里遇到了花店的人,但是我告诉他你已经离职了,请他们店不要再送花过来。但是我知道你不愿被人议论,所以才说是花店的人送来的。如果你愿意,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每天一束,两束,都可以啊。” 我另一只一直紧握着衣裙的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如果是早一些,他跟我说这些话,我一定是激动死了,幸福死了,这眼泪也是喜极而泣的。 可是现在我却无法激动,无法幸福,我想问问天,问问地,问问各路神仙,问问麦家的祖宗,问问那些我根本不认识也不知道何时得罪过的神仙和鬼怪,为什么生活要这样来捉弄我,这样捉弄我的感情呢? 我的心就好像被鱼鳞刮着,像被刀刃划着,像被针尖刺着,那么疼,那么疼。风九天说的对,我这样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去和任何人在一起,否则只会连累别人。刚才的这一幕不正是这样的吗?下一次或许我就熬不过去会死去。 欧阳嘉棋轻声说:“曦儿,你怎么了?是我吓到你了?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着急的,但是我真的担心转身你真的会离去,而不再是从婚纱店到公司,而是心也离开。” 我摇头,眼泪多得无法忍住不让自己大哭出声,忍得好辛苦,忍得喉咙涩涩发痛。 他起身走到我身边坐下说:“那天晚上,我是一时气急才和麦辰阳冲突了,事后我已经了解,几次想跟你解释,可是你却避而不见。如果再不逼你见面,是不是明天你就成了别人身边的女人了?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