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东西一拱一拱的,我驱赶着睁开眼睛,昏暗的月光下,一团雪白,上面如嵌着两只玛瑙,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白狐!我惊呼一声坐了起来,它摇摇尾巴,钻进了我的被窝,直勾勾地看着我,倒让我不知所措了。 而同一帐篷的白雅婷已不知所向,有岗哨的同事低声问我:“麦辰曦,你没事吧?” 这白狐如果想伤我,我应该死在睡梦里了。所以我吞了口口水说:“没事,我做了个梦。” 白狐伸出前爪放在我面前,张着嘴巴,似乎在讨吃的。 我在枕边摸出饼干,它却无动于衷,再摸出棒棒糖,它一把抢了过去,锋利灵活的爪子三两下就剥个干净,塞进嘴里,吧嗒吧嗒像个贪吃的婴孩,倒可爱得很。 忽然,它起身,撕扯着我的衣服,拼命向外拉。 我一时忘记了可能会严重过敏,也忘记了害怕,跟在它身后慢慢走了出去。 在与欧阳嘉琪谈话的地方站定,我看到风九天与白雅婷正相互依偎着聊天。 原来正在聊我被鬼上身的事情,白雅婷轻声说:“我听说辰曦被鬼上身了,结果弄得精神分裂,最近在看心理医生呢!” 风九天的态度倒是让我意外,他冷声问:“有钱人没有哥心理医生都不好意思出门,这也是一种时尚与文化。公司人多,你们这些女人就喜欢到处添油加醋嚼舌根子,也不怕传到麦辰曦耳朵里,影响了大家的关系。” 白雅婷委屈地说:“我这不是和你随便说说嘛?” 风九天推开她,起身抽着烟,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她住在一个帐篷,不怕鬼半夜出来上你!” 白雅婷娇嗔的说:“你真讨厌,鬼怎么可能和人做那种事情呢?我不是怕她一个人睡害怕吗?所以才来陪她的。” “是吗?”风九天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你是想和她处好关系,好让欧阳嘉棋也厚看你两眼吧?” “风经理,你误会我了!”白雅婷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句话来。 我想风九天的话刺伤了白雅婷的自尊吧,这个男人也真是的,人家就算有什么目的,也用不着直接说出来吧。 白雅婷也起身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说:“你干嘛跟我发脾气?该不会是喜欢她吧?所以故意跟她过不去,好让她跟你妥协?是不是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得到的就嫌弃了?” 风九天冷笑一声:“你觉得我风九天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人吗?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得到我的青睐的。只有像你这样貌端体美的美人才对我胃口的。” 我觉得这话好恶心,想离开,可白狐死死咬住我的裤脚不放,我值得陪它坐在树后听八卦。白雅婷似乎对这话很享用,但是又说:“那你以后不要为难她,没看到欧阳现在对她正宠着呢吗?” 风九天哼道说:“他们还真有一腿?” “嘘!”白雅婷似乎他小点声,“欧阳是公司副总,在公司占有很多股份的,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呢?从前还算温柔体贴,现在哼,居然和骨头打交道,简直是神经病!不过她有个好哥哥,这一次广告就给公司省下了上百万,老板们自然要高看她一眼了,人家可以凤凰咯。” 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呆呆的看着同样盯着我的白狐,笑了笑,小声说:“你叫我来这里是为了听这个吗?还是想告诉我朋友也会在背后给你捅刀子?这些事情我早知道的,人生活在社会中,总是被人议论,被人猜疑的!” 可是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很想得开,完全不会理会别人目光和言语的人,可当我听到别人议论我时,我还是很在意的,我怕别人那带色的眼光,也怕别人那不知是关怀还是嘲弄的话语。 白狐又撕扯着我的裤脚,拽我到溪流的下游,这里水流更加湍急,到处是圆形的石头。大概是经历过成百上千年的山洪冲击、流水搬运,这过程中不断的挤压、摩擦,桑演变过程中失去了不规则的棱角。 在一块圆石上,摆放着一堆碎骨头,带着一股子血腥气,周围还散落着不少毛发,应该是被什么动物给撕吃了。虽然这几天埋了不少骨头,但是这么新鲜的碎尸还是第一次遇到,刺激得我胃里直翻腾,几次张口想要呕出来,又拼命的压了回去,而且心里毛毛的,不敢上前。 白狐跳上石头,低声哀叫着,不断的用爪子拢起四散的毛,那场面像极了那些送葬的亲人。 ”你叫我来是为了埋它?“我小声嘀咕,它却听得懂似的仰头看着我。 我小心地将不知名的小东西包在大大的树叶里,准备埋在旁边的树下,白狐也开始刨土,动作飞快娴熟。 我有些不满:”你这不是会埋吗?还叫我来,大半夜的怪瘆人的,该不会是你把它吃了吧?“ 白狐呜呜直叫,似乎委屈似乎抗议,倒把我逗乐了,都说动物通人性,可我们才初见,怎么就明白我的意思呢?难道成仙了不成?又说动物通灵,那么它能看到我家的鬼吗? 而且,风九天看到它时大有古怪,还有欧阳……所以,一个大胆的念头便产生了,我要带它回家,当宠物也是好的。 白狐卧在我的身边,不停地用尾巴挠着我的脚,柔软得让人想要睡去,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它的头,它却顺势跳进了我的怀里。 “放开它!”当头一喝,我吓魂不附体,而白狐却蹭地一下跳出我的怀抱,落在我前面五米外,做出攻击状。 它居然要保护我?为了一根棒棒糖吗?还是为了刚才葬了它的朋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风九天,他一脸怒气地说:“除非你想死,否则给我回去!” 我不知道这话说对我说的还是对白狐说的,但是白狐已经悻悻然摇摇尾巴走到我身边。 不管怎么说他来找我也是好意,我也不愿再起冲突,便轻声说:“我出来找白雅婷,没想到会碰上它。风九天,我想带它回家。” 风九天一口回绝:“不可能!” “反正我要带着它,你不知道它多聪明,可以听得懂我的话,还有感情,让我帮它埋死了的动物……”我忽然觉得与他解释也是多此一举,便坚持态度,“我要带走,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