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狐狸精跟我说,是太祖要她来找我,可我盘算一下,这太祖是我祖上八代了吧,怎么会让她来找我?莫非也是狐狸? 不过这不可能吧,很小的时候听太爷爷讲他们那过去事情的时候,他连自己的太爷爷都没见过,更没见过他太爷爷的父亲了。 太爷爷只说过我们麦家其实是满洲正黄旗人,原本也不姓麦,至于姓什么,我没记住过,反正复杂的姓氏,这个按下不提,只说祖上跟着满清四处打仗,因为英勇善战,屡立奇功,所以也封官加爵的风光了许多年,但是就算是武将,他们也知道花无百日红和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便陆续退出了朝廷,做了普通的百姓。 我一度想如果我在那个时候出生,没准也能封个郡主什么的呢! 话到这,有人就应该能想到我们家的扇子上为什么总是纳兰容若的诗词了?因为麦家和纳兰家关系一直很融洽,就算麦家退出了朝廷,做了普通人,可两家的关系始终没有断过。 如果按照年龄算起,麦家太祖的爸爸也就是卖家元祖时代和纳兰容若关系比较密切吧,至于其中种种,我也不了解,太爷爷也是一知半解,很少提到。 现在问题是,面前的这个不知是神还是仙又或者是妖是鬼的女人,怎么说是太祖要她来找我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我问了,她也没有回答,我便又问她,她是谁?外婆说师傅是天门市上得道善修的玉面狐仙。 “你真的是狐狸精?那你是小白狐吗?棒棒糖还记得吗?”我脱口而出,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麦辰曦!”谷小玉外婆高声呵斥我,可是玉面狐狸并没有责怪我,这会还真有气度! 可是连山海经都说了,狐是妖不是仙啊,怎么能说她是狐仙呢?应该说狐妖才对。可是我却不敢开口说,只好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怕再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来。她会不会吃了我呀?我真的好怕。 她说了一件让我这辈子都没想过的事情:约是三百年前,妖界修行众生在天门山举办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聚会,说是聚会,实则是为了相互切磋法力。自然这玉面狐也在其列,只是那时她年轻气盛,刚能幻化成人形,便有些骄傲自满,与人斗起法来。 骄横无理,内心要强的玉面狐在大庭广众之下败给了一个比自己修行时间尚短的蛇精,自然会觉得丢了颜面。所以在聚会结束后又找蛇精斗法,甚至不惜使出了奸诈手段,结果激怒了蛇精和其他道友,蛇精咬伤了她的腿,而后将其打落天门山下,险些丧命。 不知过了多久,晕倒在地的玉面狐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接着走来一老一小两人,老人是一个和尚,5,6岁的孩童却是普通人的打扮,两人走到玉面狐身边,孩子将它抱在怀里,轻声叹气说:“是蛇咬的,唉,我刚念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都是动物,何必自相残杀呢?”老和尚看着玉面狐,轻声说:“你若不伤人,岂能被人伤?” 孩子看着它的伤口,说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和尚点点头,看着他笑着说:“你认为它是人吗?” “佛说众生平等,狐狸的命也是命,自然也是一样的。或许在它们的世界里,我们这些两条腿走路的人才是异类。”于是小孩子把它带回了自己的家,玉面狐只记得大厅高悬着四个大字‘麦丘之祝’。 我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麦丘之祝是直言之谏,当初谷小玉说的顺治年间的匾额也是这一块的。据说是顺治皇帝钦赐给我们麦家祖宗的,到现在还在我家保存着。至于为什么要赐字,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没人说得清。但是爷爷也一再提醒不可透漏出去,我猜想是怕一些贼人惦记吧! 因为这些东西是古董,要是卖掉,不知道能买几套房子呢?所以要是被人知道,恐怕我们麦家就不能安生了吧。 那孩子缠着自己的父母给玉面狐请来了兽医,并把它当做自己的贵客一般照料着。 玉面狐本就有法力,加上好吃好喝的照顾,很快就恢复了元气,而后它也终日跟着孩子去山上的寺院找老和尚听经学道,使得自己的修行飞跃进展。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昔日孩童已经是玉树临风的公子,玉面狐依然是那只小小的玉面狐,时常卧在他的书桌和床上陪伴着他。 终有一日,老和尚把它单独叫到了他们相遇的地方,轻声说道:“你们当缘止于此了。” 玉面狐便变幻了人形,含泪跪在老和尚面前,低声求到:“师傅,我不会耽误他的终身。” 原来老和尚知道玉面狐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公子,可她是修道多远的妖,他却是人,人妖殊途,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老和尚说:“缘止也是缘始。” 玉面狐虽然那时不明白老和尚的意思,可还是听从了他的话,离开了麦家,离开了公子。 这公子先天通灵,出生那日,老和尚便主动上门收他做了关门弟子。公子自然也早知玉面狐不是普通的狐,虽然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显过人形,也更不会表露自己的爱慕,但是他依然不愿辜负了她,不愿自己以后的家庭和生活给她图添酸涩和苦恼,所以才请师傅送走了她。 后来,玉面狐想通了他的深情厚谊,自然更是感激不尽。 分开约60年后,公子病重,玉面狐幻化人形这才上门探望,公子看到她只说:“你回来了?” 只这一句,便知道他对自己是惦念的,玉面狐感极而泣,而他说回来了,不是说的来了,更让玉面狐觉得他把自己当做自己亲近的家人,而这里在他看来是玉面狐的家的,所以玉面狐也表示自己心甘情愿的愿用全部功力来延缓他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