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坚实的身体,我听到他心口剧烈的震动,片刻后他的身体尽力前倾,不愿与我接触更多,却又握住我的手,说道:“曦儿,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也爱你,超过自己的命。哥哥刚才是吓到你了,是吗?是哥哥太累了,太担心你,所以有些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了,曦儿别怕,哥哥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离开你。曦儿,我都想好了,只要你回来,平安无事,我们就离开这里,让一切都过去好吗?不要再提了好不好?哥哥陪着你,一辈子都陪着你,我们不需要任何人在身边,宾凯,欧阳任何人,我都不想再管,不想再提。” 我摇头说:“你是我的命,哥哥,你是我的命!我像是在依附你而生存,就好像是一棵树上旁逸斜出的一根枝条。” 辰阳掰开我的手,说道:“曦儿,哥哥太糊涂了,还把你当小孩子,可是转眼间你已经长大了,有心爱的男人。曦儿,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裹了浴巾,慢慢走了出去,正看到厅里站着酋跃龙,他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们?原来是情哥哥,我敲门没人应,担心你们所以就让服务员开了门,没打扰你们吧。” “谢谢你,我去换件衣服。”我实在觉得没必要跟他解释什么,转身却被他拽住胳膊,递给我一大包东西,我狐疑地看着他,“什么?” “早上我送它去了宠物医院,它需要手术,所以暂时留在了那里,你放心,它很适应,看你为了它能和人拼命,我也不会伤害它的。”他一说这话倒提醒了我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而我刚才真的忘记了,忘记了那几条生命在我眼前结束,那血淋淋的场面,让我后怕颤抖,那是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他们的家人该怎么办?我会被抓吗?辰阳会被连累吗?我该怎么样去解释这诡异的杀人现场,告诉别人是玉佩所为?谁会信? 酋跃龙犹豫了一下,手落在我湿漉漉的头发上,说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美人狐怎么突然害怕了?他们是咎由自取,而且我会处理好一切,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怎么会没有影响?那是人,是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啊,说没了就没了,虽不是我杀,可却因我的玉佩而死。还有那些小狐,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那他们的灵魂…… 他们的灵魂呢?留在森林里做孤魂野鬼吗? 越想越觉得不安,酋跃龙将手里的东西塞给我说:“你知道吗?在绿光之中的你真的就像仙女下凡,那样的纯净美好,让人神往,可是眼前的你又这样六神无主,梨花带雨,活脱脱需要人呵护照顾的小女人。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呢?” 我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希望这一切都是梦,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梦,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我的人生彻底乱了,我的世界彻底塌了。” “这就是一场梦,是梦就会醒过来的,别怕,等醒来一切都不再害怕。”他忽然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轻声说道,“回来时顺便帮你们带了几件衣服,去换上,还有你不是伤了吗?伤口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我没事。”我推开他,后退几步,说道,“你一定觉得很难理解吧,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也不知为何,我相信你,真的,能不能劳驾你照顾白狐,待它好后送回森林中去,至于其他,我们有缘再见吧。” 酋跃龙笑笑说:“美人狐错了,一切既然是梦,那么所有的人与事都不需要深究,不需要当真,你只要记得梦会醒,醒来一切都是空的。” 是啊!虽然我也这么告诉自己,可又免不得钻进死胡同里去。 为了避免辰阳情绪再有波动,我还是请他暂时回避一下,因为我还没有想好样解释这一切。 辰阳出来后,精神了许多,只是眼神还有些飘忽不定,会突然的转身回头去寻找什么,然后又苦笑地看着我说道:“哥哥吓到你了。” 我们打车来到温语的住处,她的助理却告诉我们她病了,病的很严重,恐怕没有办法见我们。 “病了?”可按我的记忆里,这个时间她不该生病,可如果她是小白狐,倒是可以解释,可如果她是小白狐,那么她是如何回到这里的呢?或者她根本没有回来?那么她的助理也是有问题的。 辰阳这时说道:“她病了,我更要见她,她在这个城市没有依靠没有亲人,我们是她的朋友,必须在她的身边。” 就在助理想要拒绝的时候,房间里穿出来虚弱的声音:“辰阳,辰曦,进来吧。” 我们疾步走进卧室,之间床前拉着一张米黄色的布幔,里面有隐隐约约的人影,我想走过去,辰阳却拉住我,说道:“温医生,你怎么了?我找到辰曦了,你看,我找到她了,温医生,我想或许是我病了,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温语有气无力地说:“辰曦,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哥哥聊几句。” 我不敢违背,只看了辰阳一眼,走出房间,可还未站稳,门口就闯进一个人来,竟是欧阳嘉琪。 彩排过无数次重逢的场面,演习过无数次见面的呼吸与对话,可偏偏看到时,我的心,在那一刻就停止了跳动,只呆呆地看着他。 “辰曦!”他上前抱住我,低声说,“我爱你,辰曦,我想你,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有消息?你在怪我是吗?我一直想和你解释,可是为什么你连解释的机会也不肯给我呢?你知道这些天我多么的难受,见不到你对我是何等的煎熬,何等的折磨吗?我恨不得时光倒流,在那一刻前告诉你我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