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辰阳并不相信我的鬼怪遭遇,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我最信任信赖的人,所以在出院后我还是将一切和盘托出。 他就那样傻傻的看着我,几次张嘴,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如实说:“堵车时八点半,出事后还是八点半,一秒钟的时间,他怎么可能带我去海边怎么可能做得了那些事?我当时也糊涂了,以为他是有什么邪术,所以想要看看欧阳嘉棋身上有没有被咬的痕迹,可是他身上却什么都没有!就是那样子被你看到了,你误会他了,哥不是他!” “曦儿,不要说了……”他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却淌过手,不停的落在我的脸上,脖子里。 我想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其实,换做是我,我一定也会无法接受一件自己完全不信的荒谬绝伦的事情而且你还要把它当做真实的事情来接受!他也一定为我的身体我的心心痛极了担心极了。 风九天不要第三人知道他和我的事情,为了让麦辰阳知道我和风九天出去只是为了看中医,我只能强忍着内心的酸痛,轻声说:“哥,我知道这很荒诞无稽,可是我真的好痛好害怕!就算那是幻觉那是梦,我也想要摆脱,我真的没有力气和那些幻觉那样的梦抗争了,没有力气。风九天认识的那个医生听说是扁鹊的后人,所以他也许可以帮我的。” 麦辰阳摇头说:“别说了,曦儿,让哥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是,这需要时间去接受。 温语突然约我逛街,心知是辰阳的意思,也没拒绝。她齐耳发又换成了精练的短发,染了个咖啡色,这让她的稳重成熟干练又多了一些少女的调皮和爱美! 她看到我,没有问我的身体状况,只不容我考虑,就拖了我的胳膊,调皮的眨眨眼说:“我今天没有其他客人,如果你愿意,可以陪我去逛逛街,然后我请你去做头发怎么样?走吧走吧。” 温语告诉我,她是去年才到这所城市的,这里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而也没有时间去结交朋友。夜深人静时会想从前的家,从前的朋友,从前的生活和一切,都很简单,很美好。可是现在越来越明白,人是多么复杂的动物,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和预知。所以在内心孤独或者想要人陪的时候会出门购物,逛街,吃很多东西,胃的膨胀可以填补内心的空虚和孤寂。 她没有提自己的爱人,我想她一定还是单身吧,可是这样美这样好的女人怎么会是单身呢?而她说从前的生活和家,难道现在她没有家人了吗?还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当然我也没敢问,只是今天的温语和从前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一刻她似乎显得文弱很多,不再是要那个保护我开导我的医生了,反而更像是一个需要人呵护需要人安慰的女孩子。 在理发师给我头上套上重重的蒸汽机时,我开始心神不宁,总觉得上面机器会突然爆炸或者掉下来砸烂我的头。 所以看到温语起身,我猛然拉住她的手,低声哀求:“姐姐,别走,我害怕。” 温语温柔的握了握我的手,其实我觉得她的手也挺凉的,但是还是给了我不少温暖。 忽然我听到身后有女人说:“嘉棋,你到那边沙发上等我吧,我只是洗头,很快就好。” 嘉棋?嘉棋?听到这个名字我抬头看着镜子里身后的人,可不是欧阳嘉棋吗?后那个女人是我们吃饭时遇到的那个,他是陪他的初恋来洗头的吗? 我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今天来做头发,为什么还要坐在门口的位置,为什么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身后很多的人。 可我的眼睛落在他们的身上怎么都移不开了。镜子里的女人那样的美,美得让我心痛。 欧阳嘉棋左右环视了一下,轻声说:“不着急,你慢慢做,我到隔壁买瓶饮料。” 当他转身从我身后想要走出时,视线扫到了我,似乎有点怀疑,便又看了我两眼才站定,皱眉说:“辰曦?” 他的初恋听到他说话,也走了过来,似乎对我还有点印象,含笑说:“巧啊。” 巧啊,这话多么像上次我们吃饭时她对他说的话,今天却对我说,我只想说好嘲弄。 他面色清亮,再无前些日子的笑容与担忧,淡淡的说:“身体好了?” 许多话堵在喉头无从解释,无从道歉,温语却已起身说:“您好,我是温语,辰曦的主治医师,您是?” “我是欧阳嘉琪,与辰曦是同事。”欧阳嘉棋大概是处于礼貌,向她伸出手,“身体无碍吧?” 温语纤细的手与他握了握手,说道:“上午我刚带她做完检查,还在等检查报告,所以趁中午这会空挡带她来换个发型,也许对她身体康复有好处。” 他脸色缓和了一些,说:“温医生,您好,我是欧阳嘉棋,辰曦身体怎么样了?” 温语摇头:“报告没有出来,一切都不清楚。” 初恋在我身后的位置上坐下,通过镜子给了我一个很友好的笑脸,我只得装作没看到低下眉眼,紧紧抿着的嘴唇似乎还被他包裹着,而身体还残留着余痛,紧绷着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 “今天运动量有点大,总觉得好热。”她娇滴滴的说完话,从桌上的包里拿出了一把扇子,慢悠悠的扇着! 那扇子正是我送欧阳嘉棋的象牙扇,而她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她一定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因为同样都是女人,同样喜欢一个男人,所以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在我羡慕嫉妒恨她的时候,她也已经知道了我是喜欢欧阳嘉棋的,只是我的喜欢是那么的自不量力,也是那么的自残形愧!我这么年轻,坐在年龄比我长十几岁的温语和年轻漂亮时尚身材火辣她身边,如脱毛的鸡立在凤中!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伤感当中,欧阳嘉棋已经把咖啡分别放在了温语与我面前。 我鼓足勇气说:“棋总,我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身体好了再说……”他话未说完,就听到他的初恋尖叫了一声,便听到‘啪’的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 欧阳嘉棋忙转身去查看怎么回事,我在镜子里看到她的咖啡似乎是被理发师撞撒了,她手中的折扇上正躺在地上,一汪海洋般的咖啡把折扇淹没。 理发师奴婢似的道歉,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着身上的咖啡,初恋起身后退一脚又踏在了那把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