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见张昭开口便要答应,聂世摩伸手制止了他:“这件事非同一般还是想清楚再说,九幽是什么情形你已有些了解,你真能舍下你的父母门派一生在此?那时候你在五玄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张昭与聂婉青紧握的两手都是渐渐冰冷,想起灵逍养闲堂诸老和小镇上的老屠户,张昭嘴巴翕动几下没有发出声响,可是转头看着聂婉青带些凄绝的神情,他终于打定了主意。 “不行,他不能留在九幽。既然五玄不能容我,这件事就此作罢。”不等张昭说话,聂婉青空荡荡的声音抢先响起,她脸上惨白轻轻放开了张昭手掌:“让你跑了这么远的路,到底还是有缘无份。” 张昭上前想再拉住聂婉青的手却被她躲开:“婉青,我当然可以来九幽,如果我想见他们,就去上面看看……”聂婉青摇了摇头:“如果你那些同门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你会不会怪我?” 她自顾自的答了下去:“凭你在生死界的表现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怪我。”看着张昭脸上笑容凄楚:“因为我也是一样,不会任我爹他们冒险随你到五玄。爹说的没错,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你还是回去吧。” 张昭心中已是乱成一团:“婉青,总会有办法的。”聂婉青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如果真有办法,我爹又怎么会让我们来选?” 两人相对而立都是沉默无语,聂世摩也是一语不发静坐不动。直到许久之后,聂婉青声音才恢复了一些正常:“走吧,我送你出去,别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了。” 她率先转身出厅,张昭木然跟在后面。刚开了门叶青河等人就欢笑着拥过来,看到两人神情才发觉不对:“这是怎么了?难道聂鬼王不同意?” 阎无喜一咬牙:“小叶,咱们两个进去和聂鬼王说说,张昭这样的女婿他还看不上,这眼光也太高了吧。”叶青河答应一声,魏铁生几个也跟在后面:“我们也去,大伙给张昭兄弟说说情。” “你们站住。”聂婉青的声音里完全听不出异样,脸上反而带了轻松笑意:“这事跟我爹没关系,是本姑娘不嫁了。五玄门派也容不下咱们,难道真让他脱离师门住到九幽来吗?” 听见这话叶青河等人脸上变幻都沉默下来,却没有一个人出声让张昭留在九幽。他们看向张昭的眼神复杂,对聂婉青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都已了然于胸。 聂婉青嘟着嘴看了看张昭:“你答应过要为我做一件事,现在就算你做完了,咱们两个好聚好散。”她凤眼圆睁对着其余人:“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呆着了,这就送他回去吧。” 见张昭还直直看她,聂婉青挥了挥手:“走吧走吧,我就不送你了。”说完她转头瞪视阎无喜等人,他们会了意连忙上前拉着木然不动的张昭向外行去。 张昭脑中一片空白,被他们推着向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听后面叫道:“等一等。”叶青河等人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连忙站住,聂婉青走到张昭面前轻轻一笑:“我去取了那颗珠子还你,以后找到好姑娘你再送她。” 她刚要从张昭身旁走过,手腕却被一把拉住。聂婉青脸上强装的镇定在这一瞬间终于崩溃,她纵身投入张昭怀中,两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脖项。叶青河等人佯装不见连忙互相招呼着转身先走。 感受着聂婉青柔软的身体在自己怀中轻轻颤抖,张昭刚想说些什么却觉得一股热流顺着领口汩汩淌下。压仰许久的聂婉青将面颊轻轻贴在他脸上,泣不成声泪如泉涌。 “求求你……走吧,求求你……走吧。”聂婉青着了魔一样在张昭耳边呜咽着反复低语:“求求你……走吧,求求你……走吧。” 聂婉青哭了几声猛然醒觉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身背对张昭不让他看到自己尽是泪水的模样,张昭心中乱痛混杂一片,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刚走上一步,聂婉青提高了些声音凄然叫道:“就算我求你最后一件事,走吧。”说罢头也不回的直入后堂。 张昭在院中呆立片刻,木然挪动脚步向着门口走去。他觉得脸颊上那种温软细腻感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却分不清到底是沾了谁的眼泪。 心中憋闷的张昭加快脚步,从鬼王府冲出后便向着城门疾行,对叶青河等人的叫声充耳不闻。见张昭状似疯癫绝尘而去,叶青河几人连忙快步追上,却被他远远甩开。 张昭掠出光就城门后不辨方向直直冲了下去。叶青河几人追了一会儿就看不见他人影,阎无喜站住回身叫道:“先别追了,咱们去找人帮忙,可不能让他走丢了。” 失魂落魄的张昭一口气跑了也不知道多远,遇到树丛山沟就纵身跃过,根本不管前面是个什么情况。这时一股扑面而来的惊悚袭入他的识海,力量之大连悲痛也被暂时冲到一边。 魂识探查之下,张昭身前出现一条深不可测的湍急大河。虽然他能感觉黑色的河水正在飞快流动,周围却没有一丝水声发出,眼前更是黑乎乎望不到对岸。 这条死气沉沉却暗流汹涌的大河散发着一股惊人的气息,张昭体会着这股气息中浓浓的危险感觉却有种纵身跃入的冲动。他内心深处知道这样做是大错特错,脑中金光也游走起来,努力将河水中附着的死亡意味驱离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昭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想不到一条河竟能给自己带来这样的压力,如果不是有魂法在身,刚才没准儿真在神智混乱中跳了下去。 “这是我们九幽的冥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束起满头乱发的项秋风不知何时无声无息追了上来,见到张昭无恙脸上才放松下来:“你可别小看这冥河,许多人就连靠近它都不敢。” 项秋风走上几步与张昭并肩而立:“九幽中本就活得艰苦,对着这条河难免生出解脱之心。虽然纵身一跃便能一了百了,可是在这世上,又有哪个人只为了自己活着?” 张昭转头看了看他:“项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项秋风叹了一声:“他们说你朝着这个方向过来,我估计附近也只有这条河能挡住你的路,说句实话,我真怕到了这里见不到你。” “项兄担心我寻了短见?”张昭对着眼前的冥河摇了摇头:“初见时确有一刻失神,但是如果我真能放下一切,又怎么会跑到了这里?” 项秋风点了点头:“说得不错,其实能找到你还有一个原因,我也经常到这里来。”他向着河水走了几步:“每逢修行上遇到了难题,或是有什么想不通之事,我就会到这里来坐坐。” “这条河能提醒我,如果我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东西能阻挡我?”项秋风伸出双手对着河水做了个拥抱的动作:“就凭了它,我相信自己三十岁前绝对可以突破到阴阳境界。” “对别人来说,这条河代表着死亡,可是在我看来它却是希望。”项秋风声音中带着自豪对张昭招了招手:“想不想和我去这冥河上看看?” 张昭走近几步向着黑黑河水中看了几眼问道:“不是说这条河里不能游?”项秋风哈哈一笑:“游是不能游,不过我有办法,你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河边走出十数里,项秋风弯腰从一处树丛中拖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物事。张昭看了觉得似是一个木筏,但是筏子下面却鼓鼓囊囊绑着不少圆东西。 项秋风将那东西丢在冥河中纵身跃上,张昭毫不犹豫随后跳上。这古怪筏子和张昭在静心湖那个差不多大小,站了两个人也不显拥挤,顺着河水飞快漂流而下。 “冥河虽不能浮起竹木之物,我却从你们玄水域的渡船上学了这个东西。”项秋风指着木筏上绑着那些东西:“将兽皮自颈处割开,浸入油内月余,掏空之后吹满了气,扎好之后就可以浮起来。” “传闻九幽之内杀戮过重,那些死去的野兽魂魄难以散尽,都融入这冥河之内。”项秋风与张昭稳稳站在木筏上,任由冥河激流推动挂满气囊的筏子飞速向前:“所以河水内蕴亡灵之力,寻常人走近便会觉得了无生趣心萌死志。” “我在这河中漂流,却只感觉到天地之威。生出要掌控这种力量的冲动。”张昭听了项秋风的话站在筏子上散开神识,果然觉得无穷无尽的陌生灵力围绕四周,自全身毛孔飞快涌入。 两人顺着冥河激流飘出足有数百里,项秋风招呼张昭一声两人飞身跃回岸边。项秋风手挽皮索用力拉回筏子随手丢在树丛,回身端详着张昭的神情:“果然胆子不小,我邀了铁生几次,他也不敢上来,你是第一个与我同游这冥河的……朋友。” “咱们由此向前数十里就可到了九幽骨路,然后我陪你到光就城取马车……”项秋风说到这里张昭摇了摇头:“马车就留给你们运些东西,我不去光就城了。” 张昭冲着项秋风拱了拱手:“多谢项兄一路相陪开解,张昭这就告辞了。”项秋风挥手作别,张昭走了好远又转身回返,一直到项秋风身前将一个丝囊递了过去:“这个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项秋风随手接过打开立时被闪烁晶光惊呆:“张昭兄弟,你这是……,”张昭看着项秋风语声诚恳:“同生为人,五玄九幽却有天渊之别,张昭见后实难心安。烦请项兄代劳,让我尽些绵薄之力。” **** 卢难城鬼王府地洞那一片漆黑中突然再次亮起光芒,石门一开一合间,一名颌下蓄着三绺长须的黑袍人闪身进入那间石室,对着正中放出光晕那座石台良久不动。 “你与卓虚涵订亲之前,爹来问过我的看法。”黑袍人垂首轻轻抚着石台沉默片刻:“哥哥自小就盼着你能开心,所以……我劝爹答应了。” “这二十年我从没有来过这里,不是因为恨你,我也不恨卓虚涵。”他凄苦的声音在石室中久久回荡:“我在恨自己,是我害得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灵逍这段时间蒸蒸日上,就连新投靠的二十几伙人都全部派了出去。整个门派上上下下走马灯一样忙个不停,除了忙着接洽生意之外,还因为红枫宗迎亲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 后厨内更是热火朝天,不但要给出去运货的同门带足吃喝,还要为一个月之后的大日子做些准备。胖师傅连着十几天都是从早喊到晚,催促着弟子们手脚麻利快点儿干活。 每天早上老沙他们送来的牲畜与原来相比已增加三倍有余。十几个弟子要忙活好久才能收拾干净,可是胖师傅却觉得今天似是有些不同。 他绑完最后一头牲畜刚要上手帮忙,发现眼前已经干干净净:“哎哟,你们这帮免崽子今天还挺长进。”胖师傅脸上笑容刚刚绽开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张昭?你小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哎,对呀,张昭师弟,你不是去九幽了?”这帮弟子都忙晕了头,有几个看到张昭站在身旁也没当回事儿,听到胖师傅一说才围了上来。 祝亮挤了过来大声叫道:“不是说你去接媳妇了,怎么一大早跑到这来帮忙,我们可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张昭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强笑道:“对不住各位,我这喜酒你们一时半会儿是喝不上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祝亮他们七嘴八舌问个不停,胖师傅见状一声大喝:“赶紧干活去,不知道今天有多少饭要做吗?再啰嗦几句午饭你们都别吃了。” 后厨弟子散开后,张昭照例提了肉菜回去,出门时才对着老沙说了一句:“沙伯,马车让我送人了,您看……”老沙笑着冲他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胖师傅伸手在张昭肩膀上拍了拍,等张昭离去后两人却是相视叹息。 “你们倒是说说啊,这事儿难道就只能这么着了?”养闲堂内只有盛金一个人的大嗓门在叫唤:“因为张昭名气太大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人大老远去了,马车也送了他们,连仙晶都留给他们了。这傻小子白白折腾几个月,这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盛金越说越生气:“为了这个什么聂姑娘,咱们张昭可连龙家的亲事都推掉了。”他冲着养闲堂其余人吼道:“你们说说,咱们在五玄上活了这么久,也没听说过不能娶九幽姑娘的道理吧。” 冷平原听他唠叨个没完实在是忍受不住:“盛大头,你对着我们喊有什么用?这事不只是你一个人烦,你这样叫个没完没了,我们心里更烦。” “就是啊盛师弟,现在还是想个法子让张昭把这个坎儿快点跨过去。”李梦山轻轻拍着身上的矮几:“要不然,咱们让顾长青再去和龙城主说说,看看那门亲事能不能再谈谈?” 盛金应了一声刚要表示赞同,吴宗廷却是缓缓摇头:“张昭当面拒亲时已经言明原因,如果再提此事,岂不是让人家觉得反复无常?” 刘枫连连点头:“吴师兄说的不错,咱们就让掌门师兄给张昭选一门别的亲事。”吴宗廷叹息一声:“我想这事也不好办,玄木城的亲事咱们都给推了,别的门派怎么好拂了龙城主的面子?” “那就找个比他们玄木城更威风的呗。”盛金说完见诸老都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他重重一拍脑门:“真他娘的麻烦,好好的一件事怎么就混到了这步田地。” 诸老都沉默了下去,许久之后才听到封千里喃喃说道:“我还是觉得奇怪,要是那个卓虚涵的仇家有实力灭杀掉几十名阴阳修者,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他迎亲的那一天?” **** 张昭自九幽悄无声息的回返之后,整个灵逍很快都知道他求亲被拒。除了一些长老了解其中内情,大多数人都在心里胡乱猜测,见了张昭都是闭口不谈此事。 虽然张昭表面上一切如常,心里却始终未能释怀。他脑中不时忆起聂婉青伏在他怀中呜咽的样子,伤心之余又想起九幽中人的艰辛,每晚诵经到深夜还是久久不能入睡。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能肯定以前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在玄木城的扬名立万并没有为三分城中的冤魂做些什么,反而还让自己陷入了这种两难境地。 在去九幽之前,张昭觉得自己多花些仙晶为灵逍壮壮声威无可厚非。现在他觉得自己虽然看似财力雄厚,对着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时却无能为力。 在这前后强烈反差的对比下,张昭每晚都是辗转难眠。他不知道到底是该就此忘掉一切继续从前的生活,还是应该想些办法挽救自己与聂婉青已经无望的这段缘份。 这晚他躺了近一个时辰还是胡思乱想,觉得脑中混乱一片实在难受。盘膝坐好诵了几遍安魂经文才平静一些,正要重新躺下时却瞥见桌上的一团兽皮。 张昭从九幽中回来时连怀中仙晶都没剩下,唯一带回的东西就是鬼渊那位胡不理所赠的这些妖兽内丹。他轻轻取过兽皮打开,捧着十几颗色彩斑斓的珠子慨然叹息。 反正也睡不着,张昭想起自己要这些内丹的初衷便试着以脑中魂识探查。结果刚扫到几颗内丹外缘便觉全身一颤,十几颗内丹都被他抖手丢在床上。 数股强大的气息传回张昭脑中,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了一种面对十数只猛兽的压力。这些内丹明明是从已死的妖兽身上取出,怎么还能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张昭将十几颗内丹收拢起来,只留下一颗淡黄色的捧在手中,凝神片刻再次以魂识扫入。当金光化形渗入内丹之内,张昭脑中猛然浮现出一条全身金光闪亮,生着三个硕大头颅的巨形蟒蛇。 这次张昭早有了准备,并没有停止魂识的探索。他任由识海中这条巨大金色蟒蛇三口齐张吐出血红舌信四处游走,蟒蛇周围也化出清晰景物,如同亲眼目睹着这条巨蛇昔时称霸情景。 张昭觉得自己竟能感受到这条巨蛇一些零碎的记忆。它初生时挣脱蛋壳的轻松,蜕变时力量骤增的狂放,化出头颅时的自信,勒杀猎物吞下时的那份惬意都是清清楚楚。 声声尖叫将张昭拉回了现实之中,他睁眼见到另一张床上熟睡的小白与黑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两张猴脸上满是惊怖之色,紧紧挤在一起吓得全身颤抖,似乎连逃跑的力气都已没有。 张昭觉得自己吐息时都带着“咝咝”声,下床走动脚底还有盘行之意。两只猴子见他走近更是抖得厉害,张昭伸手在它们头上抚摸好久才终于安定下来。 这些内丹无一不是数百年以上的妖兽所成,其中蕴含的魂魄之力深厚无比,如何是那只刚刚形成内丹的三眼蝠王所能相比。张昭虽然不知其中奥妙,但以魂力感应下却如化身巨蟒。 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张昭每逢睡不着时就取出一颗内丹以魂法体会其中那种奇妙感觉。他试的虽然起劲儿,两只猴子却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各种恐怖气息吓得不轻。每次一见他拿起内丹就躲到屋外。 过了十数日之后,两只猴子发现张昭无论身具狮虎雄威还是鹰狼戾气,最后总是会回到本来样子,它们也慢慢习惯了张昭身上这种变化,不管他怎么折腾都视而不见倒头大睡。 内丹带来的奇幻感受让张昭的日子有了些新意,他每天诵经完毕都要玩上好一会儿。去养闲堂送饭时偶尔嘴里发出几声异响,诸老只当他心情郁闷想要发泄一下都是充耳不闻。 **** 转眼就快到了红枫宗的迎亲之日。按照五玄习俗,灵逍要摆上丰盛酒席与前来祝贺的盟派友人一同招待卢家队伍,再派人随行隆重送至红枫宗,两家欢聚一堂开怀畅饮一番,整件亲事就算大功告成。 玄木城龙府书房,卢晚臣坐在龙怀谷对面眉头紧皱:“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宇文栋真是要有一些动作。他刚从万花宗回来,胡秀成派出二十多名阴阳修者随他到了赤柏城。” 龙怀谷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知道了,宇文栋还把赤柏城散在各处的阴阳境界长老都召了回去,看来确实想要和咱们大干一场。” 卢晚臣站起在厅上走了几圈:“赤柏城也有消息传来,他们应该是要在迎亲路上联手袭击。可是我担心他们会对红枫宗不利。如果分散了力量,恐怕难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龙怀谷呵呵一笑:“卢老弟,咱们两家分什么彼此。”他双眼中寒光隐现:“既然要干咱们就干个大的,这次不如你带足人手亲自去迎亲。我派人盯着这两个家伙。” “要是他们真想对红枫宗动手,等你走后自然就是最佳时机,如果有什么动静,我请晨叔带人前去在你红枫宗设下埋伏,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听到这里卢晚臣脸上愁容终于舒展:“好,这次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