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继续向上,怀中灵玉中的灵气在不断在涌入体内,这些灵气集结在脑海和心口,使这两处像熔炉,辐射出极高的热量,周之初满脸通红,却无能为力。 当他踏上第十八级台阶时,巨大的压力让周之初全身的骨头嘎吱作响。 周之初承受着数千斤的重压,就在此时,怀中传来咔咔两声,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灵玉,晦涩暗淡,稍一用力就碎成粉末,从指缝间纷纷洒落。 “怎么会成这样。”他暗吃一惊,将另一块掏出,结果是一样的,灵玉刹那碎成粉末,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灵玉粉碎后,周之初并未倒下,胸口和脑中的熔炉依然在源源不断辐射出能量,支撑自己在数千斤重压下不倒。 难道灵玉内的灵气因为祭台的压力转移到了自己体内?周之初猜想。 不过,周之初最关心的是,灵玉已毁,大门将无法开启,他们该如何出去? 祭台下,王俊义被长枪钉在墙上,左肩血肉模糊,鲜血不停渗出。 另一边,王善为动了一下,他缓缓坐了起来,张嘴却无言,只有鲜血从口中喷出。 “你这个混蛋。”王俊义骂了一句,扭头查看伤口,再次大骂:“你这垃圾,杀了魏东,害了小五,还敢伤了我,我要杀你。” 他抓住枪身,猛地拔了出来,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 当啷一声,王俊义将长枪丢在地上,然后靠着墙面软软的滑倒在地。 祭台的重压还在缓慢增加,周之初继续向上,但开始感到体内的能量渐渐不敌,正在渐渐往胸口和眉心退缩,他看着眼前只剩三级台阶,心中希望到顶后机关消失,否则数十上百倍的重压下,就是一块铁也压扁了。 当迈上第二十阶台阶时,周之初再也承受不住,被猛然压倒在台阶上,身上压力还在持续增加,他感到整个身体就是一个水袋,随时会被挤破,他发出痛苦的哼叫。 祭台下,王俊义检查伤口,左肩里面肌肉骨骼全部碎裂,像一坨浆糊,只有一点点皮肉连在一起,这让他知道自己的左肩彻底完蛋了。 缓缓的从袖中抽出短剑,王俊义将剑刃压在左肩仅剩的皮肉相连处,眼睛仰望屋顶的黑暗,嘴里不断嘀嘀咕咕。 一瞬间,他将短剑斩下,整个左臂从肩部啪嗒掉了下来,光秃秃的左肩将碎裂的筋膜和断骨完全暴露出来。 “啊——我的手!”王俊义发痛苦大喊。 良久,王俊义才放下短剑,单手将衣襟撕下,笨拙的包扎伤口,期间他不断的痛骂诅咒,等将伤口歪歪扭扭的包扎好后,他拄着短剑,缓缓站了起来。 当王俊义看到周之初还趴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时,吼道:“小子,你最好爬上去,否则,我杀了你爹!” 周之初头在台阶上苦苦挣扎,最后一级台阶仿佛天堑,他努力的支起身体,关节发出嘎吱的脆响,似乎下一刻就要崩碎,他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灵气完全退缩到了心口和脑海。 顶着巨大的重压,他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身子挪向最后的顶峰,充血的眼睛仿佛在燃烧,粗糙的石板上每一个颗粒都像锋利的刀刃划过手指。 他就这样一丝一丝的将自己挤上去,当大半身体爬上祭台顶平台时,少年发出一声巨吼,使尽全身力气将整个身体翻了上去。 瞬间,祭台发出强烈的光芒,整个古迹都轰的震动了一下,重压消失了。 少年躺在平台上,眼睛一片血红,嘴里狂吐几口淤血,这是压力消失后,身体内外失衡,血气膨胀所致。 王俊义看到周之初爬上祭台顶,对着王善为大笑道:“王善为,你看啊,我成功了,哈哈,你这狗崽子,跟我争秘宝,你这是找死!” 他走到王善为跟前,又说道:“你抬起头来看啊。” 王善为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动也不动。 王俊义伸出短剑,缓缓将王善为的头颅抬起,发现王善为双目无神,胸口破了一个拳头般的大洞。 “死了。”王俊义讶然,“居然死了,真是可惜。” 随后,他又发出更为狷狂的长笑:“哈哈哈——” 等到光芒消退后,周之初发现祭台顶上被一层水纹般护罩包裹,他站起来,试着用手摸了摸,还真的是水,但想要穿过去却遇到了极大的抗力。 祭台顶部是一个不大的平台,被水纹护罩完全覆盖,内外声音应该是隔绝了,因为他看到祭台下王俊义发出无声的大笑,这让他感到有些滑稽,但很快,他想到该怎么逃出去,王善为死了,可王俊义还活着,灵玉也被毁,怎么办? 周之初走到供桌前,这是一张看似普通的供桌,他试着推了一下,极为沉重。 供桌上除了正中一个圆形的符文外没有任何雕饰,符文极为繁复,就算是少年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也无法完全记住,而法器正悬浮在符文上方,它散发着内敛的蕴光,仿佛在召唤。 周之初又查看了下平台四周,地面是粗糙的白色石板,上面是一条条人工开凿留下的刻痕,非常新,似乎岁月在这里停止了。 他又来到供桌背后,什么都没有。 看着法器,周之初犹豫了会,伸出手抓上去,在接触的刹那,他脑子中嗡的一下失去了意识,片刻又恢复了。 他不知道在那刹那发生了什么,但一定发生了些什么,因为就在这一刹那,他脑海中多了些东西,一些图,一些文字,一些闻所未闻的神秘知识刻在了脑海中,感觉比那供桌上的符文更加繁奥。 少年摇晃了下仿佛被重击的脑袋,他不知道这些神秘的知识是原本存在脑海中,只不过被法器恢复了记忆,还是像灵玉内灵气一般从法器中涌进脑海中。 但现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手被黏在了法器上,任他如何扯动、挣脱,就是不动丝毫。 这就像之前小五被定在空中的手指,难道待会就会有那恐怖的白烟冒起? 他惊恐的等待着,良久,白烟没有冒起,反倒是整个古迹开始不断震动起来,他仰头望去,上面的黑雾疯狂的扭动,一会向上,一会向下。 封印破了,周之初直觉古迹要垮。 他向祭台下看去,老爹和王俊义都在冲着他狂叫,除了他们外,还有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墙上冲下来。 古迹的颤动让王俊义有些慌张,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嘶吼,跟着就是一阵腥风袭来。 出于本能反应,王俊义转身将短剑横亘在胸前,一只黑漆漆的爪子撞在剑脊上,铛的一声巨响,王俊义连人带剑被撞飞出去。 “小五?!” 黑影四肢狭长,像个蜘蛛一样趴在地上,充满尖牙的利嘴滴下口涎,吐出蛇一样的信子,发出嘶嘶声。 这还是小五吗? 看着这个怪物,王俊义惊呼:“你的手......又长出来了?!” 小五的四肢像锥子撑在地上,它扬起右臂,看上去完好无损,尖锐的顶部蓦然裂开,锥子瞬间变成了爪子。这个怪物异化的更彻底了,已经完全不像个人,最重要的是它又变强了。 王俊义拔腿就跑,冲向祭坛方向狂奔。 身后,怪物一跃而起,迅速追来。 “快把法器给我!”王俊义跑到祭台边,一步登上台阶,朝周之初狂喊。 古迹震动剧烈,周老爹也爬上祭台,朝周之初喊道:“儿子,快下来,古迹要塌了!” 周之初有苦难言,看到老爹被水纹护罩挡在外面,也是心急如焚,但自己的手黏在法器上就是纹丝不动。 王俊义从另一边也登上祭台,他想冲进来水纹护罩,却发现根本办不到,身后传来怪物嘶吼,他转身一看,登时汗毛倒竖,怪物居然没有被祭台所阻,已然登上祭台。 封印真的破了! 瞬间,一人一怪就在祭台上打了起来。 少年汗水从额头留下,他拼命的想,怎么办?突然他看到供桌上法器正下方的那个超级复杂的符文,难道法器能悬浮不动是因为这个符文? 周之初用左手掏出短匕,向符文划去,可供桌坚硬的超乎想象,根本连一丝印记都没划出来。 古迹震颤的越加严重,似乎墙上有砖开始往下掉。 周之初告诉自己要冷静,他看着供桌眼睛一亮,动不了符文难道还不能动供桌? 少年用双脚撑在供桌上,左手用力抓住被黏住的右手手腕,大叫一声,仰身猛然向后一扯。 沉重的供桌受不住少年的巨力,咚的被蹬翻在地,少年也重重的摔在地上,被黏住的右手终于被左手扯下,而法器则紧紧的被握在手中。 同时,水纹结界消失了,祭台符文沉寂,整个大厅蓦然暗了下来。 周老爹冲上平台,“儿子,你怎么样?” “我没事,快逃,古迹要塌了。” 周之初翻身爬起,背上老爹,就要冲下祭台。 “秘宝给我,给我!” 王俊义大吼中一剑扫向怪物,怪物不闪不躲,爪子扫向他胸口。 一人一怪同时击中对方,小五怪叫一声,摔下祭台,而王俊义胸前被利爪抓的稀烂。 王俊义长发乱舞,状若疯癫,不顾身上鲜血淋漓,对着周之初狂喊道:“给我,快给我!不然我杀了你!” “好,给你!” 周之初猛然将手中法器朝祭台下怪物方向甩了出去,同时背着老爹闪电般冲下祭台。 “你敢!”王俊义大怒,想用暗器杀了少年,突然才发现自己左臂已断,右手持剑,根本发不了暗器。 而此时,古迹狂震不已,顶上开始有巨大石块落下,发出轰隆隆巨响。 王俊义怒吼,只得舍去少年,转身朝法器掉落的方向追去。 怪物摔下祭台后,恼怒的翻身爬起,看见冲过来的王俊义,嘶吼一声,扑了过去,王俊义心中一凛,这怪物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滚开!” 王俊义心急如焚,屋顶上黑雾越压越低,还伴有巨石砸落,他冲着怪物怒吼一声,倏然甩出短剑。 怪物被短剑击中,再次飞了出去。 王俊义冲过怪物身边,一把将地上的法器捡起,突感不对,一眼看去,顿时头晕目眩,这那是什么秘宝,分明是一枚铁钉暗器。 “混蛋,我要杀了你!” 与此同时,少年已经背着老爹冲出了大厅。 不等怪物起身,王俊义朝着大厅门口追去,但为时已晚,屋顶黑雾骤然沉下一块,正拦在门口,王俊义一个急刹,惊恐的看见一个影子款款走出黑雾,来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