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善恶只在一念间,一线光明,一线深渊。 我看着他的模样,便是阴魂也处在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只能先劝导。 “你听我说,不管他还想不想活下去,先把他从这里带走,你不是一直希望他好好活着,如果现在死了人,你以为他能逃得过现世律法的追责?” 辰辉死寂般的眸子微微一震。 一旁,秃鹰男眼睁睁看着辰辉对空气又哭又求,像是个疯子,却又像是煞有其事,还叫出了早已过世数月的女明星胡冉,已经彻底崩溃,下身一软,裤管瞬间湿透,隐约有一股骚臭传来。 “姑姑……走吧,我要带他离开!” 辰辉无比厌恶得扫过秃鹰男,再次看向我,眼光重新恢复了丝丝光亮。 我点点头,心中彻底松了口气。 不过就这样离开,未免也太便宜这帮恶徒,反正擅自出手帮助他们已经要受审判,倒不如…… 我微眯双眼,嘴角轻轻上扬。 唰! 又是一道鬼符从袖笼飞出,瞬间贴在了秃鹰男的脸上。 只见这家伙像是个被抛飞的垃圾袋,咚的一下摔倒在床上,紧接着便是一道微弱的冷光笼罩,他的身躯形态变幻成了辰辉方才的模样。 “姑姑……这是……” 辰辉不可思议得看着床上的秃鹰男。 我甩了甩袖子,面露得意:“怎么样?连每一处伤痕都是一比一复刻,虽说障眼法的时效短,不过只要够我们逃出去就可以了。” “好……” 辰辉点头,正准备离去,却又突然转过身,在假辰辉的衣袋里找着什么。 我不太明白得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拿出了一串钥匙,还有一个奇怪的白色小瓶之后才问:“这是什么?” “他们应该有车,我们开车去警局比较快。” 辰辉背对着我回答。 我点点头,又问:“那白色小瓶呢?” “姑姑,他们就是这东西害了辰辉,现在我要让这个恶徒也尝尝这种滋味!” 说着,他拧开瓶盖,将那瓶中倒出来的一把芝麻大小的药片塞入假辰辉的嘴里。 床上那个满身伤痕的身躯根本无法抵抗,强行咽下药片才大口大口喘气,眼光狠毒得看着辰辉:“你……你居然阴我!” “呵,你不是要爽么?待会儿让你爽个够!” 辰辉啐了他一口,转头走到我身边道:“姑姑,咱们走吧。” “好。” 我捏了个决,暂时隐去辰辉的身形,又忍不住回头望去,床上的假辰辉突然面色潮红,眼神迷蒙,整个人很是不安的扭来扭去,嘴角还流出一长串口水,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 “他不会死吧?” “哼。” 辰辉冷冷嗤笑:“这些药不会让他死,但外面那两个人会不会弄死他,可就不好说了。” 我不禁后背一寒,也不敢再想其他,带领他一起离开了房间。 客厅之中,灰衣男老伍和夹克男鸿仔正在清扫满地的垃圾,嘴上愤愤道:“哼,鹰子哥把我们调开,这么久还不出来,肯定又是去弄那小子了吧!” “那小子骚起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儿了,别说是鹰子哥,谁见了都把持不住……” 贴着墙边快步走着的辰辉听得这话,脚步一顿,眼光狠狠得盯着二人。 我转身拉住他的手,摇摇头暗示:“先离开要紧。” 这时,房间里突然传出痛苦而压抑的呻吟。 “啊……嗯嗯……” “搞什么玩意儿!” 老伍扔了手中扫帚,憋着火道:“不管了,老子也要去!” “别啊!”鸿仔拦住他道:“等会儿梁总就来了,让他撞见不好!” “怕什么!” 老伍眼神瞥着走廊尽头的卧室,愤愤道:“梁总自己也不是什么干净人,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比咱兄弟几个做的脏,再说等他来了把那小子接走,咱们再想弄他就没机会了!” 说着,他一把推开了鸿仔,大步朝着呻吟传来的方向走去。 鸿仔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也快步追上去。 片刻之后,房间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滚……滚开!别碰我!” “竟然敢对老子动手,我看你是活腻了!” “伍哥你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鹰子哥呢,他怎么不见了?” “管球他呢!老子先爽要紧……” “滚……” 我与辰辉对视一眼,轻轻问道:“里面到底怎么了?” “姑姑,您别管了,走吧。” 辰辉推了推我,嘴角藏着一抹快意的浅笑。 我们顺利离开房子,一路来到地下停车场,在辰辉的车位上找到了一辆黑色轿车。 “你能开吗?” 我坐在车上问道。 辰辉点头:“我能坚持,不过姑姑……您是第一次坐车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坐姿端正,体态优雅,没什么问题啊。 辰辉轻扯嘴角想笑,却又被伤口弄得倒抽了一口气。 “姑姑……你要坐在椅子上,这里是车前盖,坐不得人。” 呃? 我嘿嘿干笑两声,从车盖上翻下来,辰辉帮着我拉开了车门,我顺着他的指引坐进去。 都怪老崔带回来的画报提供错误示范! 辰辉坐在我另一侧,用秃鹰男的钥匙将车启动,车前骤然点亮两道光束,像是要引着我们逃离身后的万丈深渊。 等车顺利离开停车场,行驶在地面上,我与辰辉不约而同得松了一口气。 “姑姑……我们成功了,我们救了辰辉……” 虽然他在开车,但眼中的泪如决堤,整张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激动。 我微微一笑,又有些担忧道:“胡冉,你确定楼上那三个人不会闹出人命来吗?” “不会的。” 辰辉哽咽得笑道:“姑姑不是说了,障眼法时效很短,只怕这会儿楼上已经大乱,而且他们不是说梁文杰马上就到,这种时候他不会允许弄出人命,把脏水往他身上引。” 同一时刻,楼顶卧室之中。 “我他妈要弄死你们俩!” 秃鹰男下身赤裸,腰上肥肉满是淤青,整个人像是癫狂似的咆哮,蛮横得掐住老伍和鸿仔的脖子。 “鹰子哥……我,我们……”鸿仔说不出话来,憋着气的脸涨成猪肝色,拼命想要挣脱那铁钳般的手。 一旁,裤子还没来得及提上的老伍更是吓得屁股尿流。 “鹰哥……我们,我哪知道是你……这是怎么回事……那小子人呢?” 他的一句话惊醒秃鹰男,他啪的松开鸿仔,咬着牙指挥道:“快,打电话给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