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人说,爱情难以捉摸,也许你等个几十年,你都等不到它,然而它又可能随时降临,让人猝不及防。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待它,没有把它赶走的道理,如果连自己的心意都要违背,那修行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副空壳。 既然来了,那他就不能走,原本满满当当的生活被他硬生生挤出一个位置来,他要是走了,心就空了。 “其实我不是安如意,我叫花流影。” “花流影?那我以后就喊你影儿。” “嗯” 沉吟片刻,林承询问道。 “你怎么会在安家商行里?” “我替安夫人出来的,这样颠簸劳累的苦活她当然不会亲自做。” “原来如此!” “安虞他们都死了,你还回去吗?” 林承的另一只手与花流影紧紧握在一起。 “不回去了,我跟你走。” 花流影下定决心抛开过往,忘掉过去所做的一切,重新开始,这样林承就不会知道过去她是什么样的人。将来就跟在林承身后,他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他要是想当普通人,她就和他一起平凡地幸福着,他要是想修炼,那她就帮助他修炼。 “好,你跟我走,我带你回去,我想你会喜欢上那里的。” “我当然会喜欢,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 林承想起手臂上的赤蛇印记,这件事情还得先解决。 “影儿,在回去之前,我还要去一趟赤凰城。” “赤凰城?那里已经荒废了一百年了,你去那里做什么?” “荒废一百年了?” “对啊,一百年前,赤凰城被屠,赤凰也因此覆灭。” “这么惨吗?我也不知道我去那里做什么,但如果我不去,我便回不原来的世界。” “没关系,我陪你去就好!” “嗯,等这里事了,我带你去见我师傅。” “你还有师傅呀!他是什么境界?” “他好像是天境。” 花流影才不相信林承的师傅是天境,觉得他是被骗了。 “是吗,那我可要见见他。” “他人很好的,就是还没有怎么教我。” 花流影心想,他其实是没有什么真本事能教你。不过她没有对林承说出来,是真是假,到时候会一会便知。 “好啦,睡吧,我真的困了。” 林承看着花流影闭上眼睛,心里一暖,把她抱紧了些。 莲雾城中正在为城主举办丧事,三个外来人进入城主府。 “参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 服丧的城主夫人就是长河领主的四公主。 “领主派我等前来缉拿鬼面修罗,必为城主报仇,还请公主节哀。” 说话的人一身行猎打扮,左手挽着长弓,腰上别着箭囊,脸上几道陈年旧疤,似是虎爪留下来的。他身旁是一个魁梧大汉,怀中抱着一柄巨剑,与他保持半步距离。两人是一对亲兄弟,拿弓的是哥哥,名为卢梓,抱剑的是弟弟,名为卢鑫。旁边还有一个老头,名为司徒无量。 “当日夫君说,父皇一直遗憾陶公玉佩缺失阴面,有幸让他找到。正要差人献宝,却没想到先惹来杀身之祸。” 公主跪在棺前,自顾烧着纸钱,声音嘶哑淡漠。 “我只要两样东西,那个疯女人的命,还有完整的陶公玉佩。我要它们给夫君陪葬。” “陶公玉佩的阳面我们带来了,只不过还需要利用它找到阴面,希望公主宽厚几日,等我们诛杀了鬼面修罗,再一并带来给您。” 陶公玉佩的阴阳两面之间有着微弱的牵引,过去阴面不知道被什么封存着,隔绝了联系,才使得长河领主多年没有找到。如今阴面现世,只要鬼面修罗带着它,不管跑到哪里都能感应到她的方位,这正是消灭她的大好机会。 “要是杀不了她,你们也不用回去了。” “遵命!” “夫人,城主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有保护好城主的安危更是我的失职,末将恳请与他们一同前去,将功赎罪!” 一位白衣将领跪在灵堂前,向城主夫人请求道。 “去吧” ………… “你叫什么名字?” 卢梓问白衣小将。 “末将季风” “你年级轻轻能踏足念境,天赋着实不错,只是此行是去对付鬼面修罗,以你的修为只是在送死。” “末将明白,可城主已死,我若不能为他报仇,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卢梓察觉到季风心存死志,便不再多做劝慰。 “无量长老,有结果了吗?” “目前老夫只能感应到阴面在西南方向。”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正要走,卢梓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能通过阳面感知到阴面的方位,那她会不会通过阴面觉察到我们?” “不会”司徒无量对自己的能力颇为自信,“老夫虽然实力不如鬼面修罗,但老夫专修观气之术,又岂是她一个只会杀人的魔头能比得了的!跟何况她根本不知道抢走的是陶公玉佩,哪里会注意到这些。” “如此便好,她作恶多年,也是时候给她刀下的亡灵一个交代!” ………… 林承和花流影在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临山城,本来还担心没有引路文牒不让进城,结果守城士卒并未加以阻拦。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这里早就不是边关,若是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进出城何必要弄得那么麻烦,只要不放过什么通缉犯就可以了,其他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影儿,你身上带钱没有?” 林承身无分文,如果花流影也没有带钱的话,那他们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呐,带了。”花流影递给林承几块碎灵晶,“这些足够住店了。” “老板,开一间客房,再准备好一些吃食!”林承将灵晶一股脑的塞给掌柜的,他现在也不清楚这里物价是怎么算的。 “好的,两位客官这边请!” 林承进房间就躺在床上。 “真舒服呀,感觉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 “你下来!身上脏死了!”花流影把林承从床上拖下来,斥责道,“你先去给我把澡洗了!” “啊,先吃饭行不行?” “不行!先洗澡!” “可我也没有换洗的衣服呀,就算洗了,也还是脏兮兮的。” 花流影无语,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两件衣裳。” “我们一起去吧!” “不用,我很快回来,你就在这里等我。” “好嘛!那我在这等你!” ………… 花流影不到半刻钟就回来了。 “影儿,这么快的吗?” “是啊,怕你等太久!集市不远,我就随便买了几件,不知道合不合身。” 花流影当然没有去集市买,她用念力变几件衣裳还不手到擒来,只不过不想让林承看见罢。 花流影给他的是一套白色衣服,这让穿惯了红衣的林承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 “下去吃饭吧,再打听一下怎么去赤凰城。” 花流影理理林承的衣服,颇为满意。 “走吧!” 林承牵过花流影的手,往楼下走去。 ………… “鄙人谭择善,听说你们夫妻二人要去赤凰城,搭个伴如何?” 林承与花流影正吃着饭,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过来搭讪,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哦?不知兄台去赤凰城所为何事。” 林承才拜托掌柜的打听一下有没有去往赤凰城方向的人,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 “不瞒小兄弟,鄙人祖上是赤凰城的遗民,此次就是回故地看一看。” 林承有些后悔泄露行程,万一有人心存不轨,自己不就只有为人鱼肉的份。 “我们夫妻二人一直以来云游四方,旅途劳累,恐怕还要在临山城多休整一些日子,可不敢耽误兄台的行程。” “不耽误,不耽误,我也有些东西尚未准备妥当,不如这些天我带你们转转临山城的景色,也好尽一番地主之谊。” “如此便先谢过。” “不客气,你我投缘,干脆以后兄弟相称如何?” “甚好,谭兄,小弟叶无双。” “叶老弟够坦率,今日不如喝个痛快?” 谭择善目光偶尔瞥一眼花流影,这样的美人可不多见。 “今日就不了,内子有些困乏,我先抚她回房歇息,还望谭兄见谅。” “哈哈,理解理解!那就不打扰叶兄弟!” 林承信不过这个人,谭择善说的探望故地很明显就是借口,他的目的应该就是花流影。也难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尽管那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君子。 “称兄道弟,恶心死人,要不是我实力不够,分分钟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林承心里闷闷地想着。 “叶无双,你啥时候改名了?人家可还把你当兄弟呢!” 房间里,花流影戏谑道。 “得了吧!我又不傻,瞧他看你的眼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嚯,你这是怪我咯!” “怪你做什么?只不过接下来我们要小心了。” “不用担心,就这种人我不用动手指头就能摆平。” “呦,说的好像你很厉害似的?” “那当然!” “行,你最厉害!可被人惦记的滋味很不好受,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你一穷二白的,还防贼,贼能偷你什么?” “怕贼会偷走我的心肝宝贝呀!” 林承握住花流影的双手,笑嘻嘻的看着她。 “……恶心” 花流影撇过头,一脸嫌弃,但心里却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