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翦噘了噘嘴,道:“凡事好商量嘛这不是,我看呐,对面那个正在吃菜的公主生得最美了,老夫可以帮你问问,人家是哪国公主,帮你牵个线?” 嬴成蛟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吃着菜。 转而,王翦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他摸了摸下巴问道:“徒儿你不是道,那个小兄弟是个女儿身,还做了美人了吗?我这怎么未有见她的身影。” 闻言,嬴成蛟像是想到了什么,四处望去。目光却是锁定在了华阳太王太后一旁的空位上。 这骨狸呢?今日宴会她不来吗? 嬴成蛟疑惑。 吕不韦与嫪毐坐在夏太王太后之下的位置。 两人并排而坐。 嫪毐客套的对着吕不韦道:“不知相国大人身子好些了未有。” 闻言,吕不韦挑了挑眉,回话道:“承蒙长信侯关心了,本相的身子好多了。” 见了吕不韦神情,嫪毐只笑了笑,端起了酒壶给吕不韦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后道:“如此,那杂家敬相国大人一杯。”见此,吕不韦冷哼一声,却还是举起了酒杯,不望嫪毐一眼,便一饮而尽。 嫪毐却又不恼,把酒饮尽后,便不再发言。 吕不韦冷哼一声,眼光虽是望着舞女们跳舞,却是心中思虑。 这太后竟是去了雍城休养身子,其中定有玄虚。这嫪毐今日才匆匆赶回了咸阳。莫不是两人还过不惯宫中的日子了,在其他地方逍遥快活。 吕不韦正在思索中,身后却是有人轻声喊道:“相国大人。” 闻声,吕不韦收了思绪,转过头去。 转眼,便见李太尉殷勤举着酒杯望着自己。 李太尉殷勤道:“相国大人身子可好些了?” 闻言,吕不韦客套应声道:“原来是李太尉,本相身子好多了劳烦太尉操心了。” 就此,太尉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道:“那臣下敬大人一杯。” 闻言,吕不韦客套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示意李太尉。 李太尉一口饮下,吕不韦也一饮而尽。 宴会已到了中旬,福元与几位宫女宦官守候在咸阳殿外,殿内依旧是歌舞升平。福元打了个哈欠,有些困意,转而他远远就见远处奔来的一人。 来人一身红色罗裙,装扮华丽。面上恰到好处的粉黛,美得不可方物。福元瞬时都认不出来是何人前来。 骨狸这才到了殿门口。 她呼了呼气,对着福元打了个招呼,道:“福公公,我来晚了。” 今日她一个人来,仪南顾虑着嬴成蛟便未有跟来。这王宫路虽她已走多遍,可都是仪南带着路,平日她都只顾痴痴傻傻的跟在仪南身后。她能记熟的不过是幽临宫到秦川宫的路。这咸阳宫她是没来几次,今日没了仪南,她倒是不知路在何方了,小道上绕来绕去,可算是到了。 福元这才见是骨狸,他发愣了半秒后,才道:“美人莫慌,这下里头是人人饮酒欢悦,你这下进去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 闻言,骨狸是拍了拍胸口,舒了心。 嬴政坐在座上,面色默然,眼光清冷的望着殿中舞姿优美的舞女们。他只手扶着下巴,另一只手指节敲击着桌面,有些许不耐烦。 忽而,嬴政转了目光,望见门外一个红色的身影,那身影她悄悄咪咪的躲在那群盛酒进殿的宫女的身后,摸着步子走了进来。 见此,嬴政不禁微微勾唇一笑。 骨狸躲在一个盛酒宫女的身后,慢悠悠的进了殿内。似乎没有一人注意到她。众人各自都在聊着自己的天,各自都在饮着酒。 可赵逢月却是注意到了她,赵逢月一开始不过四处望望,转而便望到了那躲在宫女身后的人,她只觉得奇怪。后来仔细看去,便看出了是骨狸。 今日骨狸装扮华美,赵逢月只一眼就觉得自己被比了下去。心有不满。 骨狸躲在那宫女身后,慢悠悠的走到了赵逢月一旁。 见此,赵逢月一个不注意,便拽了骨狸的裙摆一下。 本是好好走着路的骨狸,被人这么一扯,重心不稳就那么一摔在地,还顺带推倒了身前盛酒的宫女。 那宫女惊呼一声摔倒在动,青铜酒壶摔在地上,发出脆响。 如此声响惊到了殿内众人。众人都停了言语动作,向着这处看来。连乐师舞女都停了舞步跟演奏。 嬴政皱了眉,他自然是望到了赵逢月的动作。 骨狸这时还倒在地上,耳边瞬然没了声响,她有些慌。 她没有起身,只扭了扭头望去。 就见到赵逢月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再望去众人,似是所有人都在望着她,远处点的甚至还有人站起了身来打量。 韩昭颜在赵逢月一旁,自然是明了情况了,她撇了赵逢月一眼,却是袖手旁观。 那宫女见此,赶忙爬了起来,跪下了身子,默默低下了头。 骨狸是觉有人扯她,看赵逢月这神情,是她无疑了。骨狸气愤的瞪了赵逢月一眼。 转而,她缓缓起了身,镇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裙摆。回应着众人的目光,骨狸尴尬的挥了挥手道:“幸会……” 闻言,她面前的女眷官员们都不免捂嘴一笑。 华阳太王太后见了骨狸模样,面上露出几丝担忧,却也不知如何发言。 另一边的夏太王太后见是骨狸,幸灾乐祸的捂嘴偷笑起来。 这臭丫头,整日不知礼数,也该如此挫挫她的锐气。 骨狸站起了身来后,嬴成蛟这才看清是骨狸。他见此僵持不下,他环视了众人一圈后,站起来解围道:“这侍女们来来往往的,不免是人多杂乱,摔倒了也是正常。” 闻言,骨狸有些惊异,转眼望向发声处。她见是嬴成蛟,便对着嬴成蛟笑了笑,感谢他解围。 一旁的王翦惊异望向骨狸,这个美人儿竟是当日的小兄弟吗?竟是如此美丽! 嬴政见此却是看在眼里,他眼光一寒。只觉是两人在眉目传情。 骨狸正要挪步走,忽而又有人调笑道:“是了,我们就别盯着这小美人看了,人家也会害羞的不是?” 语毕,殿中有人哄笑起来。 那赵逢月也是捂着嘴笑了起来。 一个外国使臣道:“见姑娘生得如此俏美,不知谁谁家的大臣的小女,可有婚配?” 骨狸闻言,不知如何作答。她转眼望了望嬴成蛟。希望他再给自己解围。 骨狸不知,此时殿上的嬴政面色已十分难看。 见此,嬴成蛟赶忙又道:“这可说笑了,这可是我们秦国的王妃,骨美人。” 闻言,众人都一阵唏嘘,没人敢再言。 见此,殿上的嬴政一摆手,道:“行了,继续奏乐吧。” 声音有些许冰冷。 闻言,舞女们赶忙继续舞动了起来,乐师也开始继续演奏。 乘着此时,骨狸赶忙灰溜溜的到了华阳太王太后一旁落了坐。 那宫女也赶忙收拾起地上的青铜壶。 而后,嬴成蛟也坐下了身子。 嬴成蛟坐下后,被王翦兴奋的撞着肩问道:“这竟是那日的小兄弟?” 嬴成蛟点了点头。 见此,王翦忙对着骨狸招了招手,口中细喊着“小兄弟!” 骨狸余光中见有人冲着她的方向不停招手,她转而望去却是笑了起来,也欢悦的挥起了手。 应是距离太远了,也无法再交流。王翦只好又欢悦转头去跟嬴成蛟说些什么。 一旁的华阳太王太后望向骨狸,带着有些许责备的目光。她开口道:“狸儿,今日怎么如此慢?” 闻言,骨狸忙收了打招呼的动作,她望向华阳太王太后,她撅了撅嘴委屈道:“奶奶,今日我身边的侍女生病了,我就只好一个人到这来,但却是迷路了,饶了好半圈都没有找到路。” 华阳本是想责骂,可看着骨狸这可怜样,闻言,却是于心不忍了。 见此,华阳太王太后拉过了骨狸的手,拍了拍,道:“罢了罢了,也就是迟了些罢了,没什么大碍。” 夏太王太后虽是远了些,却是竖着耳朵听着两人对话。她闻言,鄙夷的望了骨狸一眼,道:“什么晚了些,这丢的可是秦国的脸,何况她还甩了一跤,有扫我们秦国颜面呢,依这种事情可是该罚?是吧?王上?” 夏太王太后转眼望向嬴政,把话扔到了嬴政那处。 嬴政一脸默然,默默拿起酒杯抿了口酒,清冷道:“祖母们定夺便是。” 闻了言,夏太王太后是得意一笑。 这意思,也就是该罚了。 见此,骨狸拧了眉头。 问嬴政还不如不问,他应该还巴不得自己受罚呢。 就此,华阳太王太后却是拍了拍骨狸的手,让她安心。 随后,华阳太王太后清了清嗓子,道:“那就妹妹而言,该如何罚呢?” 夏太王太后扶额想了想,道:“不如,就敬这外国来使们,一人一杯酒赔礼道歉如何?这个惩罚不过分吧?” “这……”华阳太王太后与骨狸都转眼望向那些正在喝酒赏舞一片欢悦的来使众人们,有些为难。 这来使们不说百人,少说也有半百了。如此多人,若是真一人敬一杯。不得喝昏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