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微生凉也被神医的话给惊住了,半天才挤出了一句,“旁人若是犯下了杀人罪责都是想办法脱罪,怎么你却是想办法获罪?” 神医有些不高兴地扭过头,语气也倨傲了起来:“老夫的事,小娃娃你就别插手了。如果你不答应老夫这个请求,那就另请高明吧!” 立场逆转了啊。 在一旁目睹了一切过程的我,也只能无奈地感叹了这毫无意义的一句。这郎中看出来微生凉有求于他,态度倨傲也是难免的。 更何况有句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眼下这郎中何止是没穿鞋,简直就是自暴自弃地又把自己的脚给剁了,让微生凉这个想给他穿鞋的都无从下脚。 要我说,眼下除了服软赶紧让郎中去救人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想到了,微生凉自然也想到了。因此就算他很不高兴,他还是颇有风度地挂着笑容冲着郎中说道:“那到时候就有劳了。” 说完之后,微生凉就冲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县官喊道:“本公子已经问完了,眼下此人还有重大嫌疑,本公子依照父命要带回去审问,你可有异议?” “不可!”县官虽然大事小事都糊涂,但是他也没蠢到就被微生凉这一句就给忽悠了过去。因此当他听到微生凉这么说的时候,立刻站出来义正言辞地阻拦道,“虽然你父亲是刑部尚书,可是下官却也知道这王法。此番让公子您来后院探望囚犯本就是例外,您如果再把犯人带出去,下官也不好做人啊。” 微生凉脸上依旧挂着气定神闲的笑容,似乎笃定了此事一定会成一般。只不过他脸上的云淡风轻却又夹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焦躁,看起来他此刻内心戏也是狂风暴雨,并不像表面这般了无痕迹。 至于我?反正我现在就是一只猫,专心致志扮演好我的角色就行了,这种伤脑又不讨好的活还是交给别人吧! 突然间,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目光。我抬起头,发现微生凉定定地看着我,目光里有些挣扎。我不太懂微生凉为什么突然这么看我,因此我也歪了歪头回看了回去。 终于,微生凉像是下定了决心,他不再犹豫,唇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本公子其实不想说,但是既然师出无名,那就由不得本公子多说几句了。” “您这是……”县官也被微生凉的这句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扶风城日前出现了一起大事,圣上微服游玩时被歹人所伤,所幸有一人出面相救。而那人眼下生死不知,只有这位郎中才能换得那人一线生机。”微生凉将把玩了多时的玉印递给了县官,“这块玉印是圣上之物,你若不信,仔细一看便知。” “什么?”县官听到这话脸都绿了,吃一只苍蝇已经不能形容他的表情了,至少是吃了一吨的量才成。 他一瞬间帕金森病发,伸出的手都抖得不成样子。看到县官这样,我都有些担心这人会不会把玉印给砸地上。 但是还好,县官也知道这种皇家的东西砸地上基本上他的头也就落地了,因此就算他的手再怎么抖,那玉印仍是被他稳稳地捏在了手里。 他吞了口口水,将玉印迎着日光照上一照。我也好奇地抬头看着,虽然我对玉并没有什么研究,但是我只知道,成色越好的玉杂色越少,看上去就越是水润。 眼下这块玉,就算是迎着日光仍看不出里面的一丝杂质,整体通透温润,看上去就像是一汪凝固的碧水一样。 因此就算我这个不懂玉的人来看,这块玉也算是一块上好的极品。 县官的水平估计也比我高不到哪儿去,他又转过玉印,看起了玉印上的刻字。短短几秒,他额头上居然出现了豆大的汗珠。 要知道,眼下可是初冬时分,虽然算不上极为寒冷,但是这个天气出这么多的汗也是实属不易。从县官的表情上我都能看出,看起来县官是真的相信了微生凉的话。 “本公子的面子不够,那不知道圣上的面子如何啊?”微生凉轻笑一声,还不忘了在一旁补刀。 “够了够了!”县官连忙堆笑将玉印还给了微生凉,“公子您如果早说,哪还有这事啊?您在这儿稍等片刻,下官办好手续就放人。” “这等档案补录的修补工夫,还需要本公子在此多等吗?”微生凉冷哼了一声,“你可别忘了,家父是刑部尚书,这关于提审犯人的流程,本公子也不算全无知识。” 我原本还觉得微生凉他爹要是知道微生凉在外面借着他名号如此耍官二代的威风肯定要气个半死,结果微生凉的下句话就狠狠地打了我的脸。 “你无非是想,这郎中既然是被圣上钦定,日后难免不会查明档案。若是此刻修改,还有转圜讨好的机会。我没说错吧?”微生凉虽然是问句,但是看到县官涨红的脸就知道微生凉的话一下戳到了他的痛处。 我咂了咂舌,原来这县官也不是真心按规章办事,只是想钻个空子修改记录而已。 “下官……下官怎敢呢?”只是县官虽然这么说,到底还是没敢阻拦微生凉,任凭微生凉带着郎中还有我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