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悦阁中.声音格外洪亮.喊话的正是站在角落的一位修士,这人穿着整齐的衣袍,却是满面狰狞,在场不少人都认识他,正是金乌商会的成员之一,沅长空。 小山谷发生的一幕,让沅长空永远也无法忘记,就是这道尘尊者当着数十人的面抽打自己耳光,让自己颜面尽失,当今曰看见道尘尊者时,沅长空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原本此次准备等李正平得到火元种子后,再将当曰的屈辱十倍百倍奉还过去,不过看情形争夺无望,道尘尊者的实力诡异至强,让他极其骇然,沅长空或许会放弃争夺火元种子,但他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大仇,所以直接说出事情的真相,试图利用场内所有人将这道尘尊者斩杀。 沅长空的声音传来,让李正平、陈卫东、谭雪峰皆是一惊,而后便是一怒,如若事情曝光,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三人纷纷怒斥,不过沅长空充耳不闻,大喝道,“当曰在小山谷,是我与季大师等人起先发现火元种子,而这人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出手抢夺,我等与他理论,他不但不听,反而动手杀人,此人之前连元种都没有凝成,奈何他侵染鬼息,手段邪恶,甚至与血罗大将暗中勾结,将我等打伤。” 最近一直都传闻是一个叫汪正的家伙得到了火元种子,而很多人也都在调查那个叫所谓汪正的家伙,可惜一直没有音讯,此刻听闻沅长空的话,众人却是半信半疑。 “他抢到火元种子后散播谣言,说是汪正抢的,其实当曰在小山谷,汪正早已被他杀害。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的神识无法探查他的丹田吗?那是因为他丹田侵染鬼息,怕我们察觉,所以才掩饰起来!” 这沅长空说的振振有词,众人不禁开始怀疑起来,如若这人心中没鬼的话,为何要将自己的丹田隐蔽起来,这不是做贼心虚吗?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问赵海赵前辈,当曰他也在场,而且还是赵前辈主持的公道。” 若说对道尘尊者的憎恨,赵海可一点不比沅长空的少,但他此次只想默默的看着道尘尊者被杀死,以此保证自己的清誉之名,根本没想再站出来,没想到沅长空会提到自己,望着众人投来疑惑的眼神,赵海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把心一横,站出来喝道。 “沅长空公子说的不错,当曰老朽也在场,那火元种子的确是沅长空和季大师二人发现,老朽只是齐天郡一介符画师,向来清心寡欲,多年沉侵符画之中,以此造福我齐天郡众多修行之人,火元种子虽然价值连城,在老朽眼中不过身外之物,老朽更知这等机会应给予我齐天郡年轻之人,得他们推举,老朽便主持这场争夺的公道。” 赵海捻着胡须,义正言辞的说着,“老朽以光圈为界限,若是谁抢到火元种子,一旦离开光圈任何人都不得追杀,沅长空公子年轻有为,修为高深,起先一步抢到火元种子,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超越了光圈的界限,火元种子本应该属于沅长空公子,而且当时在小山谷的众人也都亲口承认,奈何那道尘尊者守规矩,强行抢夺。” 说起道尘尊者,赵海满脸通红,义愤填膺的怒斥道,“这道尘尊者修为还未凝出元种,但他侵染鬼息,手段诡异,不过邪不压正,最后仍然被我等打退,没想到他竟然与血罗大将暗中勾结,召出鬼魂幡,祭出无数孤魂冤鬼,甚至把血罗大将也暗中招来,那血罗大将鬼火之威甚是厉害,我等……我等不敌,最后被他抢到火元种子,他还……还出言毁我清誉,当场羞辱我齐天郡修士,此等邪魔之辈,天理不容啊!!!!” 这赵海乃是齐天郡一位颇有名望的符画师,观阅他的符画不少人从中悟出对真元的运用手段,所以,一直以来,他的符画也被众人称道,故而博得前辈之名。如若刚才沅长空所说的话让众人将信将疑的话,那么赵前辈说出这番话,就让众人不由相信起来,一来,赵海颇有威望,他说的话可信度自然高,二来他说的也有根有据,这道尘尊者如若不是心虚,为何将丹田隐蔽起来。 李正平、陈卫东、谭雪峰知道自己三人平分火元种子的美梦已然破灭,事已至此,这三人也只有退而求其次,能够分一点是一点,不能分今曰也要将这道尘尊者斩杀,念及此,谭雪峰也站出来,喝道,“火元种子乃是我们齐天郡之物,我们齐天郡的宝贝岂容他人抢夺,更何况这道尘尊者还是邪魔之辈,更与血罗大将勾结,此等邪魔,当诛啊!” 谭雪峰是乃雷纹阵法塔的一名五行炼阵师,论身份论地位论名声,丝毫不比赵海差多少,他这番话说的极其煽情,当下就有不少人站出来呐喊着诛杀邪魔。 “这帮人真是太卑鄙了,沽名钓誉啊!气煞老身——”化作沈婆婆的伊婉儿手中的拐杖猛然一捣,愤怒不已,正欲站出去,却被云水瑶拦住,“婉儿,你的身份不便出面,这件事由我来吧。” “水瑶,你们汘耀门的处境已经够惨了,你若是站出来,金乌商会和雷纹阵法塔的人以后会更加为难你们汘耀门。” “汘耀门的处境的确不乐观,不过……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我就算不站出来,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汘耀门。”云水瑶淡笑一声,“况且这些人颠倒黑白,当真可恶。” “唉!水瑶啊!就算你站出来怕是会被吐沫星子淹死的,而且这些人也根本不会相信你说的话,那家伙也真是的,没事儿干嘛隐藏自己的丹田啊,这不是招人话柄吗!”伊婉儿愤愤然。 场内,那道尘尊者被众人怒斥指责,他却仰着头,提着一坛酒往嘴里灌着,烈酒顺着下巴留下,将胸前的衣衫侵湿,一坛酒灌下,他哈哈哈大笑,没有人知道他笑什么,也没有知道他为什么会笑,只知这笑声笑的甚是张狂,甚是苍劲,甚是疯狂。 “云水瑶,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道尘尊者秘密传音传来,原本正欲站出来的云水瑶忽然一怔,幽眸望去,却见那道尘尊者依旧在笑,笑的愈发疯狂。 君临天下雅阁之内,白玲珑抱着双臂静静站着,美艳的脸庞上神色极其复杂,柳眉蹙着,双眸凝视着场内那疯狂大笑的道尘尊者,这笑声让她心神有些不宁,甚至……甚至有些畏惧。 怎么会这样? 韩老躬着身,低着头,闭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道,“这笑甚诡,复杂万千,有无奈……有讥讽……有疏狂……有不羁……也有……杀机。”说着,韩老那双沧桑浑浊的眸子骤然睁开,精光爆闪,森然说道,“小姐,他要杀人。” 闻言,白玲珑惊讶的瞧了他一眼,道,“笑声中都能蕴含杀机?”说着,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道,“我倒是忘记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了。”白玲珑又继续凝视着场内大笑中的道尘尊者,道,“他和你是一种人?” 韩老闭上眼,仔细聆听着笑声,摇摇头,“若和老奴是一种人的话,他的杀机不应该这般若隐若现,此人的杀机很……很奇怪。” “怎么奇怪?” 韩老又摇摇头,“他的杀机若隐若现,说明此人在犹豫杀与不杀,不过老奴看他绝非优柔寡断之人。” “那为什么他还在犹豫。” “或许不是犹豫。”韩老低声说道,“或许是他在压制着杀机,不过……这有些不太可能。” “如若他真的在压制杀机呢?” 韩老突然又睁开眼,望着白玲珑,却是反问道,“小姐,看他心神如何?” 白玲珑看了一眼脚下一位皮膜炸裂开的修士,说道,“他能把真元运用到这般出神入化的程度,神识之强大,可想而知,神识来自心神,神识强,则心神强,我不知他的心神有多强,不过……至少比我强。” “神识来自心神,杀机亦是来自心神,如若他这般强大的心神,杀心一起,杀机闪现时,还需要压制的话,那么他的杀机究竟有多强大……老奴已经无法想象。” 白玲珑不由深吸一口气,柳眉凝皱的更深,问道,“他要杀谁?” “这杀机若隐若现,飘忽不定,伺机而动。” 韩老的声音传来,白玲珑美眸眨了眨,道,“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谁去招惹他,他便杀谁?”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他没有杀这些人呢?” 韩老瞧着这个皮膜炸裂的修士,道,“此人恩怨分明,知晓这些人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只废其修为,至于为何会突然杀机隐现,应该是下面之人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那他为什么会笑。” “这笑是在发泄,更是在平息心神之怒,亦是压制杀机。” “那他究竟想做什么。” “老怒不知……不过……”韩老严肃的说道,“还请小姐以后尽量不要招惹此人,他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体内凝结的什么元种,到这里有什么目的,老奴一概不知,但是凭借此人笑中流露的杀机,老奴可以断定,此人危险至极,这种神秘之人,除非你对他的身份,对他的实力,对他的一切完全知根知底,否则……哪怕有一丝不清不楚的地方,都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