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湛蓝,烈日炎炎。任九歌淡然地站在原地,右手抬起,手中变幻奇异法印,低声喃语。 “飞灵画宗,一犯我天渊神威,二修禁灵画术,三欺我仙鉴掌门。三罪无赦,今日我就灭其门派,拔其传承!” 他的声音极低,好似祷告上苍,又好似神通幽冥。 陆延时的手臂上,青筋交错,手中画笔舞动,一头金色神雕,豁然幻化而出! “装神弄鬼!受死!” 画笔牵引之下,金色神雕仰天长啸,继而俯冲而下,气势威压,宛如狂暴巨兽! 关键之时,任九歌猛地睁开双眼。眼眸璀璨,闪烁着道道金芒。 “千载风,万古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起!” 随着,任九歌的一声大喝。原本晴朗的天穹,突然间,狂风乍起。紧接着,整个荒凉山原上,突然起了无端之火。 狂风越来越烈,天火席卷而来,疯狂燃烧起来,越来越盛! 这股狂风和天火,好似有着意识,全部朝着飞灵画宗这边,急速冲来。 风势强劲,犹如山呼海啸。陆延时和陆秋言,两人刚刚唤起画术,还未近身,直接被那疾风,吹向了一边。 星火燎原,火势蔓延极快,眨眼间,狂烈天火,已然燃烧到了飞灵画宗里面。 火势冲天,幕天席地,好似一头八荒火龙,嗷吟天际,焚尽万物! “可恶,这是怎么回事!”陆延时在狂风中,勉强稳住身形。“大家别慌,听我号令!” 陆延时还算有些本事,一面指挥派内精英弟子,组成画术大阵,相互支撑,催动灵力,抵御狂风席卷。 另一面,协同派内长老,连忙启动宗门大阵,抵挡天火焚烧。 飞灵画宗毕竟是曾经的一阶大派,底蕴还是有的。其宗门大阵,乃是武圣所建,后经历代掌门加持,强横之极! 随着阵阵法号低吼,山门边缘,道道光辉飞冲而起,无数光芒,组成一道瑰丽光幕。 光幕灵力狂暴,犹如实质巨墙,上面描绘着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应有尽有,美轮美奂。 宗门大阵完全开启,顷刻间,把天火狂风,挡在了外面。 “飞灵画阵,诛杀妖孽!” 陆延时眼眸血红,已近疯狂,此时已是生死存亡之际。 飞灵画阵乃是飞灵画宗的最强宗门杀阵,开启需要海量灵力。陆延时等人,道行未到,只能强行启动。 任九歌抬头看向那血红光幕,淡然说道:“飞灵画阵,除非你们老祖催动,其他人,都是没用。” 说着,他的右手,再次结印,奇异的手印,不断变化,神秘莫测。 “天琼裂,地岩浆。陨石如雨,地崩山摧。开!” 飞灵画阵正在蓄积灵力之时,陆延时只感觉自己的脚下,突然间颤抖起来。 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霎那间,大地变色,地面上,骤然出现无数裂口。裂口由小变大,逐渐扩散,蜿蜒而去,好似远古巨蟒,腾挪人间。 与此同时,天穹突发异变,火光飞溅,火球坠落,犹如天罚! 一瞬间,飞灵画宗天塌地陷,整个山脉,直接崩裂。再加上,天穹陨石,不断轰击下来。 宗门大阵历经万古,威力大不如前,在这般天灾威能之下,再也抵挡不住。 大阵犹如黄河决口,崩散开来! 飞灵画宗的弟子,顿时作鸟兽散,面对这恐怖的灾祸,只能四处逃窜。 但是,逃窜也是徒劳,天地神威之下,宗内弟子顷刻间死伤过半。 沈林站在原地,直接愣住了,“这,这是仙人手段啊。” 役使天地之力,操纵灾祸神罚,这不就是仙人手段啊。沈林此时对任九歌的仙人身份,深信不疑。 任九歌看着那漫天火焰,笑了下,喃喃说道:“没想到,万年前御灵画宗和仙机星门的布局,还能启用,不错,不错。” 其实,这些神罚之威,并不是任九歌所为。这些都是早就布置好的阵法,他只是今天启动了而已。 这其中,涉及到万年之前的一个宗门秘密。 当年,御灵画宗和飞灵画宗,都是嬴洲域画术道的翘楚。他们为了争夺画术道第一传承,明争暗斗了无数岁月。 御灵画宗的某代掌门,联合仙机星门,在飞灵画宗的山门处,花费巨量天材地宝,想要布置一套灭派杀阵! 后来,因为两派意见不合,再加飞灵画宗当时的强大,用一套杀阵,怕是难以撼动,于是计划暂时搁浅了。 经历无数岁月后,杀阵虽是半成品,但毕竟当时,是用来灭一阶门派的。 所以,这套杀阵,对于现在的飞灵画宗来说,灭派之威,绰绰有余。 任九歌之所以知道这个秘密,是因为天渊阁。 天渊阁内,不仅有着诸派的镇派武学,传承秘法,更是有着海量宗派秘典,能人秘著,奇闻志异。上面记载着无数宗派秘密,奇人异事。 从小博闻强记的他,早已把天渊阁的各类典籍,全部记住。 但在当时,他多数精力,都放在了修炼上。外加,阁内卷帙浩繁,他也仅仅是记住,并没有深思。 封禁青铜雕像之内,任九歌有了足够的时间。 他身子被封禁,但是脑袋可以思考。于是,他把记忆里的典籍,梳理了一遍又一遍。 他不仅从中悟出了新的武学,更是整理出了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林,跟我去找你师父。”任九歌捡起一个石块,扔向发呆的沈林。 沈林连忙摇摇头,缓了缓神,“哦,哦。” 此时,飞灵画宗一副天灾模样,到处火焰燃烧,岩浆横流,犹如地狱幽冥之处,哀嚎遍野。 门派原先的广场,早已经四分五裂。陆延时身受重伤,倒在地上,睁着眼睛,发呆地看着遍地的火焰。“不可能,不可能。” 任九歌走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冷声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人在哪?” 陆延时看到任九歌,脸色煞白,犹如见到杀神恶魔一般,全身不住地抽搐,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在,在地牢。” 任九歌一抬脚,直接踏过陆延时的身体,淡然说道:“早说的话,不就没事了。非让我,灭你门派。” “灭门派,灭门派。”陆延时眼眸瞳孔放大,脸色僵硬,不断地重复着无意义的字眼。 眼看他是受到重大打击,精神支柱崩溃了,人也疯魔了。 “轰隆!”一声闷响,从地牢的方向传来。 “不好,我们快走。”任九歌眼眸一凌,脸色罕见的有些异样。 “呃。”沈林一怔,连忙加快脚步,紧跟过去。 一直都是风轻云淡的任九歌,这次竟然变了脸色。这让沈林心中很是疑惑,那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