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又怎么可能受人胁迫? 是以周金园在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顾准判定了死刑。 周金园以为他至少可以挡下顾准一击,让顾准投鼠忌器。 实际上,周金园根本不知道顾准究竟有多快! 是的,就同境界而言,顾准目前非常快! 或许以后随着境界提升,《九十九重叠影步》顾准能够施展出更高深的步法时,他还能更快! 顾准重新回到那露台位置的时候,刘纲已经把一切残局整理好。 朱佑霖已经知道是他误会了他母亲,他母亲之所以会纠正他的说法,把他禁足,只是害怕他舅舅知道他的想法以后害了他。 此刻,朱佑霖正在跪地痛哭。 顾准看向穿着厚实浴袍的温雪杉,下意识地就想到,她里面应该是真空的。 然后,就想到了内里的真实模样。 以及,在那一刻,脸上那舒适且惊人的触感。 唉,记性太好,有时候也让人有些累啊。 温雪杉这时候抬起尽是温婉的眉目,见到顾准的时候,雪白的脸颊也不禁是染上了一抹嫣红。 刘纲见到顾准,问道:“追上那周金园了?” “杀了,尸体有些惨,一会儿你让人去收拾一下,别吓到小朋友。”顾准随口道。 刘纲点了点头,随后无奈地道:“其实,我还打算活捉那周金园,再好好审一审有关那潘尹清的事情。” 顾准瞅了眼刘纲,说道:“陛下让你查的?” “不,因为麓山侯的死,其实是比较合陛下心意的,所以他并没有深究这刺客的事。”和顾准也是比较熟悉了,刘纲也是坦率直言。 “哦!”顾准随意地应了一声,“你给陛下上书吧,就说麓山已经被我拿下了!” “啊?不是我们吗?”刘纲有些震惊。 顾准回头,上下扫视了刘纲一眼,问道:“被人堵在密道里的你……你觉得,这事儿和你有关系吗?” 刘纲:“……” “老实点儿,别抢我功劳!”顾准对刘纲竖了竖中指。 …… …… 这次,侍寝的终于不是婉贵人了。 而魏央,也没有在做睡前运动,而是已经入睡了。 可这消息,高方又不得不通传上去,要不然,陛下谕旨已经下了,明天一旦大军开拔,那立刻就要损耗掉不少的钱粮。 听见是刘纲上的折子,魏央不由是带着些许的起床气。 “这刘纲真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玩意儿,就不能再孤睡前,或者是该醒的时候上折子吗?瞧瞧人家安北侯,从来没有打扰过孤休息!” 听着魏央的吐槽,高方恭敬地站在一旁,丝毫不吭声,他也怕引火烧身,被带着起床气的魏央给臭骂一顿。 随后,看着折子,魏央就更生气了:“你瞧瞧,这功劳还都是安北侯的!这刘纲屁事儿没干,还上个折子扰孤的清梦,高伴伴,你说,这刘纲是不是有病?” 高方依旧眼观鼻鼻观心,绝不开口。 “唉,真没想到,这顾九鸣那夯货,还能生出顾准这么个儿子!这孩子,真好啊!”魏央忽然叹了口气,随手写了几道谕令,递给了高方,“连夜发给麓山附近的军镇吧,让他们别动了。” “诺!”高方终于开口应了一声,然后一溜烟儿就跑了。 魏央摇了摇头,随后又想着,这回顾准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该封赏他点儿什么好呢? “嗯?不对,顾准之前不是说,他要蔡国公和麓山侯积攒下来的财富就好么?”魏央忽然眉梢一挑,随后又是迟疑,“可是,若是什么都不赏,是不是显得孤太抠门?” “唉,难啊……” …… …… 纵然此刻夜已经深了。 可是,盛京城这万家灯火中,总有许多盏亮着。 无论什么时代,失眠夜不能寐者,总是存在。 比如说,在听到李清雪说了顾准事迹,于是愈发难受的前雍州刺史李景骞。 李景骞此刻坐在灯旁,却是一脸的愁苦。 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呢? 本来作为一州刺史,风光无限。 虽然治下有镇北侯这样的庞然大物,但是镇北侯向来不是仗势凌人的人,反而待人谦和,他这刺史是极为好当。 可是,为何现在就这样了呢? 每每想到现在住在这狭窄、逼仄的小院里,李景骞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忽然,李景骞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清雪,你当初要是不闹,乖乖嫁给那顾准,现在多好?你是侯爵夫人了,爹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在河西道也捞个官职当当!” 靠在椅子上假寐的李清雪睁开眼睛,淡淡地道:“爹,您要是不听文节度使的密令,当什么削藩急先锋,女儿现在也还是刺史府的大小姐!” “唉!”听见这话,李景骞又是叹了口气。 随后,李景骞又是看向了女儿,说道:“你跟英王殿下,怎么样了?” “什么?”李清雪眉头一皱。 李景骞说道:“爹不是让你跟英王殿下多亲近亲近吗?要是你当了王妃……” “爹,您怎么老是想着出卖女儿呢?”李清雪一瞪眼,怒声道。 李景骞神色一滞,讪讪道:“这怎么能算卖女儿呢?在为父看来,英王殿下也是良配啊!” 李清雪“呼”地一声站起来,扭头就走。 “唉,要不是你这么心高气傲,当初硬踢了顾准一脚,现在哪里能有这回事儿?”李景骞却是又嘀咕一声。 刚刚出门的李清雪听到这话,心中是更加愤怒。 回到自己的屋子,由于这院落窄小,且只有两间住房,李清雪和弟弟李清蝉的中间仅仅是隔着一道帘子。 此时,李清蝉那均匀的鼾声清晰入耳。 “你倒是心大,在哪里都能睡得香。”李清雪不由是暗暗自语了一句。 可躺在床上,李清雪的脑海中却不断回想起父亲刚才的话。 “不过,要是真的成为王妃,就不用再怕顾准了吧?而且,父亲也可能比以前更加显赫?” 李清雪这样想着,可想到英王的样子,又是实在喜欢不起来。 “英王殿下最近似乎是在准备对付顾准,先看看吧!” …… …… 一夜过去。 顾准、刘纲以及一众兰台高手,这就带上了温雪杉、朱佑霖母子俩,还有被俘虏的温正宇,以及那黑脸男的尸体,一起往盛京去了。 麓山的兵马,则是原地待命,等候国君的进一步命令。 听闻新任麓山侯要交出封地了,一众麓山百姓也是前来相送。 虽然麓山侯并没有如何爱民如子,甚至对他们还偶有压榨,但是在麓山这等穷山恶水,耕地极少的地方,是上一任麓山侯在河道设置关隘,让他们这些麓山百姓可以在关隘里做些苦力讨个生活。 朴实的老百姓从来是不介意被压榨,只要能吃口饱饭,生活有个奔头,自力更生,便已经很知足。 麓山距离盛京,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朱佑霖此人得知母亲实际上是在保护他,彻底解开心结以后,性格倒是活泼了不少。 一路上,跟顾准混熟以后,就开始称兄道弟。 顾准没有应声,也没有拒绝,倒是经常在朱佑霖的盛情下,难免会去他们的马车里闲坐。 这一坐,就难免会和温雪杉有独处,独处时就难免有些目光间的碰撞,一时间,两人间的气氛就尴尬又旖旎。 是的,热情洋溢的朱佑霖并不知道这一切。 否则,他应该会愤怒地大喊:“好你个顾准,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爹?” 如此一来,顾准也只能很认真地跟他说:“兄弟,我跟你娘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而且,就算发生到那一步也不拜堂,其实咱们依然可以各论各的!比如,你管我叫爹,我管你叫兄弟,是吧?” 好在,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因为这一路走来,朱佑霖也没有注意到顾准和他娘之间的不同寻常。 当顾准即将回到盛京的时候,魏昭也是得到了消息。 就在魏昭想要离开王府的时候,英王府内史樊宏康急忙上前去拽住了魏昭。 “殿下,如今安北侯风头正盛,圣眷正隆,你何必要去和他争锋啊?再稍稍忍一忍,不好吗?” 魏昭扭头瞪了樊宏康一眼:“你敢拦我?” “殿下,我……”被魏昭一瞪,樊宏康立刻怂了,讷讷地后退两步。 魏昭一甩大袖,冷哼道:“什么东西!” “那顾准风头再盛,他也是个臣子!” “而他圣眷再隆,宠信他的,也是本王的父王!” 说着话,魏昭就跨上了马车,随行侍卫投头前开路。 随后,在顾准必会经过的鸾雀大街上,魏昭的马车停了下来,随行的侍卫们也是一字排开,将这宽阔的鸾雀大街完全堵住。 而魏昭,就站在鸾雀大街的正中央。 这一次,他必要当面先把那天在朝堂上没能骂赢顾准的仇先讨回来! 等到兰台的人和顾准的马车见到前方的魏昭拦路,停下来的时候。 魏昭一睁眼,气势十足地道:“尔等,见了本王,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