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江山美男一手抓

第三卷:梁燕自双归,长条脉脉垂 261 江淮涝灾

江山美男一手抓 Ms唐小五 4586 2024-06-15 04:44
  后宫之中气氛诡谲,琴贵妃势要将皇后除去,蓝珺瑶处处防备于她,不让她有半分可趁之机,她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远在江淮的卿月哥哥。好在有北若表哥与舅舅等人保护于他,小心提防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  她腹中怀着孩子,如今又被琴贵妃知晓这件事,若是她打定注意要对她腹中孩子不利,还真让人头疼。  蓝珺瑶的担忧不无道理,就在她们都在猜测着琴贵妃下一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时,她却将爪牙伸向了远在江淮的蓝卿月。  水势缠绵不止,一个月的阴雨天气下,江淮一带逢上了百年难遇的涝灾,万历一带只隐约可见光秃的树顶,原本两人合抱的古树在大水的冲刷下从地上连根拔起,山石塌方,山土混着大水呼啸着朝下方奔腾。  大水中夹杂着沙石,有人逃亡不急,将生命永远留在了洪流中,民宿全部被冲毁,伤亡人数还未统计出來,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一场涝灾中永远消失,江淮一带的百姓已经三次迁移暂居地。  蓝卿月一行人站在一处高地上,他身后不远处便有百姓暂住,几根并不粗壮的树枝与一张沾满污泥的床单成了他们的家,幼子的吵闹声与老妇的哀求声交织在一起,百姓之中到处是一片哀恸。  朝廷的救济还在路上,押送粮草的大军迟迟未來,这几日情形越发严峻,百姓中已有疫情出现,亲眼看着至亲之人的尸体被一把火烧成灰,百姓几乎陷入绝望之中。  呼啸的洪流夹杂着万钧之势,水中漩涡连成一片,水势还在不停地上涨,暴雨未曾有片刻停歇,一柄油纸伞遮不住漫天雨势,蓝卿月站在这里已有一个时辰。  他身后撑伞的小厮身子已有倾倒的趋向,在下一阵烈风吹來的间隙,手中那柄单薄的油纸伞一个趔趄,朝一旁飘忽着旋转过去,落在洪流之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蓝卿月瞬间被浇了个通心凉,他顾不得这些,连忙蹲下去看倒在地上的小厮。两根手指挑起他的眼皮,下眼睑不满血丝,嘴唇干裂,呼吸变得长而满,仿佛下一个瞬间,他就永远留在这里了。  一把油纸伞重新罩在他头上,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分明,手上的肌肤如煮熟的蛋清一般,他看着地上的小厮,道:“又一个染上瘟疫的。”  两旁随侍的小厮一听这话,就要吧蓝卿月从他身旁拉开,瘟疫猛于虎,这几日他们总算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厉害。昨日里还生龙活虎的人,只一夜的功夫,就变得如他一般,气息奄奄。  且灾区人口集中,百姓们聚集在一起,吃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排泄物不能及时处理,使得瘟疫的传播速度越发疾厉,自从第一个患上瘟疫的人被发现,不过两日,已有近千人受到感染。  江淮本是东凌帝国的第二大城,四季如春的天气使得这里的百姓越來越多,且城中多河道,濒临大江,水运发达使得这里成为京畿第二大贸易往來城市。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说的便是江淮。  江淮每年向朝廷缴纳的赋税数目是其他小城加起來的总和,往來客商带來的利润只一成便将这笔银钱填补上,是以江淮的郡守是一个肥差,下到一个小县令,也是人人哄抢的对象。  这一场涝灾过后,江淮这几年的发展通通被抹杀殆尽,就连江淮的郡守亦在先前洪流袭來之时丧生,江淮第二城的位置再不保。  厉风夹杂着寒雨,打在人脸上生疼,涝灾到來之后,江淮的天气也随着改变,身着单衣的百姓抵不住凉意侵袭,又淋了雨水,他们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自家的临时小帐篷内,一家人拥在一起取暖。倒是可怜了那些幼儿,发热了无药可医,甚至有绝望的妇人抱着怀中沒了声息的孩子纵身投入洪流之中。  远处连绵的群山这时看來成了一个个低矮的小土坡,祝祷声传入蓝卿月耳中,他闭上眼,挥手便有人上前,将染了瘟疫的小厮送到禁区看管起來。  虽知将这些染上瘟疫的人圈禁起來,便等同于判了他们死刑,蓝卿月却不得不这样做,若是任由他们呆在百姓的聚集地,只会让传染变得越发猛烈起來。  “我们的粮食还能撑多久?”蓝卿月面对着洪流,双眸紧闭,耳中只闻波涛拍岸之生,夹杂着树木断裂的声音。  “至多三日。”凰北若代替小厮回答道,先前他只是受了蓝珺瑶托付來保护他,一路上虽遭遇多次埋伏,却仍旧平安到达了江淮。  这里的情形远比皇上听到的要严重,那些朝廷重臣为了各自的功绩,不惜隐瞒灾情,生怕自己头上那一顶乌纱不保。饶是凰北若心性坚韧,见到江淮第一眼,也别开眼不忍去看。  请求追派救灾物资的折子早在蓝卿月到來的第一日便八百里加急送往京畿,朝廷拨下的款银迟迟未至,五日前蓝卿月已自作主张,临近两个城的粮草被他调用。即便这样,也不过多撑了八日。  自从蓝卿月一行人借粮草之后,两城的城门便紧闭不开,一是怕大量难民涌入城中,影响他们治下的政绩,而是怕蓝卿月再去“借”粮。沒有皇上的圣旨,擅自开仓放粮是要杀头的大罪,他们畏缩不出,蓝卿月几次派人去都沒能带回一粒粮食。  凰北若看了一眼伏在大雨中的百姓,眼中泛过一丝不忍。他们朝着洪流的方向一下一下磕头,污泥混着雨水沾染在他们的发梢上、脸上,泪水和着泥水滚落,他们口中念叨着:“水龙王啊,江淮已经受到了太重的惩罚,求您大发慈悲,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百姓们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地上放着他们舍不得吃的食物,已有些发霉的漫天被雨水泡的发胀,不断有人在这卑微的“祭礼”前跪下,着实令人动容。  紧闭的双眸陡然睁开,蓝卿月的目光似乎要将眼前浑浊的洪流射穿,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只怕还沒有三日,瘟疫便会在整个江淮地带蔓延开,到时才是真正的无力回天。  临时筑起的堤岸旁,一袋袋泥土堆积起來,水势逐渐漫过最下层的袋子,便有人扛了新的袋子在原本的泥袋子上撂下,这些人中,不乏江淮一带的百姓,多是青壮年男子,同蓝卿月带來的大军一起,不顾堤坝随时可能决堤的危险,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将身后的人保护起來。  他蓝卿月合曾轻言放弃,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涝灾,让他放弃这里的百姓,他做不到。药草最迟明日必须要到,本就虚弱的百姓在缺粮的情况下,若是再沒有药草后援,连他也会一同埋骨在这片土地上。  他未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其他人,做这样的事本就是掉脑袋的事,虽说非常时期先斩后奏是唯一的办法,只是这事风险太大,若日后皇上怪罪起來,只怕要牵连上旁人。  回帐篷的路上,有人抱了自己的孩子在他面前跪下,她怀中的孩子才足一岁,小脸烧得通红,干涩的嘴唇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皮,她声泪俱下地对他说道:“大人,我们知道你是个好官,只是皇上受妖妃迷惑,将我们置于不顾,若有來生,我们一定做牛做马回报大人的大恩大德。”  他当时是什么说的,只隐约记得两句话:“朝廷并未放弃你们,方才我的亲卫來报,押送药草的大军明日便到,大伙都撑着点,明天就有药了。”  百姓之中传出阵阵欢呼声,跪在他面前的妇人拥紧了怀中的孩子,眼中透露出狂喜之态,她亲了亲孩子干裂的唇瓣,过于激动而泪水不止。  而后他便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大帐的,身体自动将五感屏蔽,帐子中只有他一人,他的面上涌起些苦涩,哪里有什么传信兵,京畿不知何时才能送來药草,这样安慰着百姓,他心中那个念头变得更加坚定。  他身旁跟着的人,包括凰北若在内,看着百姓重新挂上希望的面容,脏兮兮的脸上那双眸子越发显得明亮,他们虽知道这残忍的真相,却不愿在这个时候对他们道出。  帐帘一角被人掀动,一个身穿轻甲的侍卫探头在大帐内瞧了一眼,看见蓝卿月直直的目光,心中一惊,正要脱下绑在头上的锥帽,却发现他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原來是在发愣。  侍卫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帐内,先是绕着蓝卿月走了两圈,见他仍旧是一副出神的模样,将脚步放重了些,行走间刻意踢着桌椅,这样大的动静他居然还是沒有反应。  侍卫想了想,从蓝卿月身后走到他身前,与他面对面瞪着,一手将锥帽上垂下的黑纱撩起,一手在他眼前晃悠。谁知手才探出,方才还沒有丝毫反应的人迅速探手,一把扣在她脉门之上,两指轻轻用了,她“嗷”的一声惨叫出來。  成功将蓝卿月的神思唤回,对上眼前仔细乔装过的小侍卫,他惊诧地说道:“你怎么來了?”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