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她,最终的结果便是蓝珺瑶挽着蓝卿月,身后跟着陆之润主仆,朝醉仙楼的方向进发。 四人站在醉仙楼外,此时日近正午,吃饭的人最多,来来往往的人流几乎要将他们四人淹没,蓝珺瑶蹙眉,眼光一瞥,却见到了有个小哥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招手。 他快走几步,分开拥挤的人流,“小曲见过蓝姑娘,蓝小爷,小的是八爷身边伺候的,奉了八爷的吩咐,在此恭迎两位。”这小厮却是墨一穿上了仆童的衣服,在此等候。墨一原名杜曲,做了凌祈暄的暗卫后,才改名墨一。 “八爷好福气啊,连身边伺候的都是如此俊俏的小哥。”蓝珺瑶调笑道,这小哥长得唇红齿白,面容清秀,做个小厮真是有些浪费了,心中一幅画面忍不住臆想出来。 “小曲少爷,你怎地做起这样的粗活了,快放下吧,叫老爷看到了,又要责备我们没有照顾好你了。”容貌清秀的小曲只端了一方砚台,面上已见苍白之色,一旁的家仆连忙夺下,生怕他一口气出不来,就过去了。 “咳咳,少爷我...怎么如你所说的那般虚荣?”小曲不悦地看了家仆一眼,双目之中已泛红,这呆萌的模样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蓝姑娘,你怎么了?”小曲伸手在蓝珺瑶眼前挥了几下,蓝姑娘怎么好端端地就愣在原地了,而且看她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他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事,没事,我们进去吧。”蓝珺瑶越想觉得这种事越可行,意有所指地看了小曲一样,果然是个有潜质的。 被她一看,小曲顿时浑身鸡皮疙瘩乱起,明明是太阳高挂的正午,他却觉得寒从脚底生,心里哀叹一声,怎么每次碰上蓝姑娘的事都是他来,不行,他一定要跟王爷申请和墨二换个岗,生怕再从蓝珺瑶看到别的什么丰富内容,小曲当先一步,领着他们朝雅间走去。 小曲领着他们直接上了二楼的一间雅间内,推开门,入目的便是一架浓墨重染的屏风,寥寥几笔,便有美不胜收的景色跃然其上,大气磅礴之姿态尽显。旁边用黛色描边的月白色盆中种植了睡莲。 室内用炭火熏得温度正好,绿叶平铺在白石之上,粉色的花瓣层层舒展开,体型较小而柔软,似含笑醉卧水中的仙女一般轻盈。只这一屏一花,满室的高洁之气尽显现。 倒是选了个好地方。蓝珺瑶绕过屏风,临窗的地方摆着一张梨木长桌,桌子两面摆着几个同款式做工的黄凳。窗扇半开,微风从窗口跳进来,吹得一室飘香。 桌旁三人对坐,桌子中间摆放着一只雅兰衬底的白瓷瓶,被几个象牙白的杯子围在中间,果酒的香味抑制不住地往蓝珺瑶地鼻子里钻。 看到他们来了,其中一人起身,招呼他们上座。待看到他们兄妹身边多出一人,那人眉头一挑,“这位是?” “在下索玉堂少堂主陆之润,给两位公子见礼了。”蓝珺瑶虽然没有对他言明两人的身份,不过看他三人衣着贵气,又能与相爷的子女结交,也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幸会。”凌逸还一礼,“请了你来做客,你又捎带上旁人,这算什么?”凌逸嬉笑地等着蓝珺瑶的回答,这话也有说给陆之润听的意味。 索玉堂的少堂主他们不识,可是名气倒是听说过的,宫廷的御用首饰坊。但今天他们兄妹三人请的是蓝家兄妹二人,这里平白多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叫人有些不愉快了。 安宁一听索玉堂的少堂主居然和蓝珺瑶相识,顿时两眼放出星星一样的亮光,看得陆之润仿佛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周身起鸡皮疙瘩。 “瑶瑶,快过来这里坐。”安宁拍拍身边的位子,招呼她入座。索玉堂的东西都精巧得紧,可是每次给宫里的供给也是有限的,每次她都恨不得把那些宝贝通通收入帐下,总无奈给别人分了去。 蓝珺瑶岂会不明白安宁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这种事情她可管不了,也就随了安宁去。 “又没规定你们请了我,就不许我再请别人,陆兄你不用管他,尽管坐下就是。”蓝珺瑶在陆之润肩膀上豪气万丈地拍了拍,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凌祈暄原本淡定地喝着小酒,看着小景的脸庞有些变化,眼神刷过蓝珺瑶拍着陆之润肩膀的手,丝丝杀气在空气中逼成直线,直往他二人袭去。 陆之润被他一瞥,顿时觉得身上的毛孔都全部张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在凌祈暄的眸光扫视下,终究败下阵来,不着痕迹地从蓝珺瑶手下移开几分。 “在下就厚着脸皮叨扰几位了。”话音落,陆之润挑了个他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坐下,他忽然有一种感觉,今天这场宴,他好像赴错了。 蓝珺瑶在安宁身边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送入口边,一仰而尽。 “慢点喝,这就后劲足。”凌祈暄目光不时投向与他斜对座的蓝珺瑶,刻意压制自己对她的思念,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如罂粟一般,总让自己欲罢不能。 “咳…咳…”这边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应和一般,蓝珺瑶抚着胸口开始咳嗽。 这果酒不知拿了什么果子酿造而成,入口满齿留香,恨不得连杯子都一同吞下肚子。蓝珺瑶正想给自己再倒一杯,突觉一股热意从小腹直往上冲,嗓子眼立刻变得火辣辣的,眼泪都要飙出眼眶。 凌祈暄将手中的杯子递过去,蓝珺瑶看也不看是谁,就着杯子一通牛饮,灼痛的感觉这才缓解了许多。清清嗓子,想要说声谢谢,却见一桌人如见鬼般盯着她手中的杯子,唯有凌祈暄一人观赏着窗外的风景。 蓝珺瑶秀逗的大脑开始工作,她依稀记得,刚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凌祈暄就是拿着它在喝茶,她终于明白其他人诧异的眼光从何而来了。手中捏着白瓷盏,放也不是,拿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