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给我出来,这周妈才走一天,你们就要把厨房给拆了吗,这样她知道了得多伤心啊。”我虎着脸看着他们两个,一个神级鬼差,一个四方会副会长,一鬼一妖此刻脸上都是一片污秽,那厨房果然不是谁都能搞定的。 “傻女人,我是怕饿着你和儿子,想着你一天没吃东西,给你炖点汤补补,结果这死狐狸非要和我抢,说要给你做牛排,现在好了,牛排没有做成,我的汤也跟着遭殃。”封尘义愤填膺的看着老哥,我看了眼地上那条黑不溜秋的整鱼,不想说话。 “淼淼,你饿不饿,本来哥想给你做点你喜欢的牛排,结果火候没有掌握好,对不起。”老哥看着我,戳了戳手,有些自责。 “行了,你们不用麻烦了,我也没有什么胃口,我们先把周妈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低声说道,阳城这边都有风俗的,人死之后,三天火葬,横死的,尸体不能超过三天说是会犯孽障,以前我不怎么信这些,只是每次来局里领尸体的家属告诉我这个习俗,所以以前我和老李都是案发第一时间解剖,尽量不耽误。 他们说,停尸越久,灵魂沾染了世间的浊气,就变得不纯粹,我希望周妈有个干净的灵魂,投个好胎。 “我们已经收拾好了。”老哥柔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哀伤。 “这么快,什么时候?”我有些失望,虽然周妈已经走了,可是心里总想着帮她做点什么,以前,都是她帮我和老哥折衣服的。 “就是你睡觉的时候,我不想你太劳累,淼淼,你是孕妇,昨天还动了胎气,你不记得了么?”老哥皱眉说道,凤眸里布满血丝。 “我去,你抢我台词干什么,她是孕妇管你屁事,是我老婆儿子好么?”封尘不满的挑眉看着老哥,桃花眸子里,就要喷出火来。 这两个男人吵得我心烦意乱,索性大步走进了周妈的房间,把门反锁了起来,然后顿时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漂了过来。那是周妈经常用的洗发精的味道,很老的一个牌子,平日里我和老哥都不喜欢,可是周妈说她从姑娘就开始用,老稀罕了。 我默默的坐在床上,其实周妈的房间很简朴,一张木床,配套的衣柜和梳妆台,她平日里很节省,虽然我和老哥每个月都会交家用,是除了给我们买好吃的,周妈的衣服,都很少买,有时候我不要的衣服,她就会拿去穿。 想到这里,眼泪就掉了下来,长辈对晚辈的爱,永远都是无私的,周妈每天围着我和老哥转,单身了一辈子,其实仔细想想,是不是我们耽误了她呢? “傻女人,干嘛偷偷流眼泪,你要是实在想念,我晚上就带你下去看周妈。”温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然后他修长的手指,就开始轻轻的帮我擦掉眼泪。 对啊,鬼会穿墙,伤心过度的我都给忘记了,这区区一道木门,怎么能难得住封尘。 “真的么?你晚上就带我下去看周妈吗?”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虽然周妈的死我还是不能接受,可是能够看到周妈的鬼魂,也算是对我的安慰了吧。如果周妈和封尘一样,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哪怕是鬼,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手上的鸳鸯血戒一下就烫了起来,封尘见状,用手握住了我的手,随着他指尖的鬼泣源源不断的传入,那戒指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怎么会这样?这戒指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手上的红玉戒指,每次当我有危险的时候,它才会主动变红好让封尘找到我,而且以前就是发烫,也不会像今天这么滚热,那温度几乎要把手烧焦,以至于现在无名指都红了一圈。 “你刚才在想什么?”封尘看着我,眼神一暗。 刚才?我不就只是想了想让周妈做鬼也可以留在我的身边么?难道这个也有错。可是刚一回想,戒指又开始亮了起来,我摇了摇头,不敢再胡思乱想,然后,顷刻间鸳鸯血戒又恢复正常了。 然后某男的脸色,更加阴冷,握住我的大手,也比刚才冷了几分,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封尘干嘛生气还一脸严肃。 “封尘,我饿了。”我弱弱的说道,心里明明觉得自己很悲伤需要安慰,可是看见封尘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胆子又耸了下来,毕竟晚上还指望他带我下去找周妈,不敢像昨天那么对他。 “你还知道额么?傻女人,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封尘瞪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已经不见老哥的身影。 “死狐狸去殡仪馆了,你们人类有时候真的很奇怪,那些所谓的仪式,死者并不知道,周妈的魂儿已经在下面,上面的所有事情她都不会有感觉,那些葬礼什么的,有意思么?”封尘皱眉说道,桃花眸黑白分明。 “有意思,人虽然死了,就像你说的,鬼魂或许已经不在尸体旁边,可是他们却依旧活在世人的心里。我们凡人是在举行葬礼,因为那是为了祭奠我们心里的哀思。与其说是给死者办的,不如说葬礼是给我们这些活着的人看的。”我叹气说道,或许封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葬礼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对于还在世的人来说,葬礼表示了对死者的哀念和尊重。 我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是人,他是鬼,立场不同,自然看待世界的眼光也不一样。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小区附近的馄钝店,其实我们小区周围也有很多好吃的,只是以前有周妈在,我们只要在家都不需要出来觅食。 “就在这里吃吧,我累了。”我停了下来,随意的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嗯,你高兴就好。”封尘跟着坐下,然后,电话就响了起来。 “知道了,你看着办。”简单的两句,封尘就挂了电话。 “谁给你打的电话?局里么?”我挑眉问道,这个电话除了警局,似乎也没人会给封尘打电话了吧,说起来也很惭愧,周妈出事,我就开始罢工,希望警局那边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