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面躺在厚实的荒草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脖子上的勒痕令我痛苦不堪。我歪着头看看我旁边的翅孩儿,他和我一样,在痛苦的大口喘着气。 小舅取出小药瓶,让我和翅孩儿闻了闻,我想,我俩暂时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了。 我听到小舅和牛道长在谈话,两人开始争论起来。 争论的内容就是:牛道长执意认为这就是一棵食人柳,小舅说不一定是食人柳。为这个问题,两人展开了剧烈的争执。 两人争执了半天,不见分晓。小舅为了证明自己说得对,就用手拨开茂密的灌木丛说:“我尊敬的五牛道兄,你来看,树的底部已经腐烂变黑,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我这时候能站起来了,我往前走了几步,看到灌木丛里食人柳树的底部已经腐烂变黑,露出一个三米宽,五米高的树洞。 牛道长粗脖子红脸的走过去,看到树洞后,竟然哑口无言了。 小舅对着牛道长不屑的一笑,把牛道长笑的满脸羞愧的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我回头一看躺在荒草里的翅孩儿,已然不见了踪迹,我对小舅一说,小舅表示不必管他。 牛道长手里提着一柄寒光闪烁的古剑,眯着眼睛盯着树洞看个不停,嘴里兀自嘟囔着:“这这么可能?” 小舅气恼了,伸手就要打牛道长,牛道长忙双手做了一个罢手的动作,“别动手,我自己看。” 牛道长用古剑拨了拨树洞周围的泥土,发现泥土都是干燥的黑土,牛道长就拧着眉头照着食人柳的树洞长剑一劈,这食人柳就被牛道长拦腰斩作了两段。大树轰然倒地,从树洞里掉出许多黑臭的动物的尸体。 我们三人都蹲下了身子,看到从树洞掉出来的动物尸体有尖钩般的利爪,暗棕色的毛变成了焦黑色,肚子鼓胀鼓胀的,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小舅先开了口,“你们说死的这是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看着沉思的牛道长。 牛道长把古剑还鞘说道:“是蝙蝠吧?” 小舅赞叹道:“果然是五牛道长,厉害!” 我不解的问小舅:“小舅,五牛是怎么回事?” 小舅笑道:“六牛少一牛,不就是五牛吗?” 牛道长打了小舅的脊背一下,“你这个短命不死的,就要入土的,入土不烂的没有窝的公鸡,你咒我死啊!” 牛道长平生最忌讳六字,但牛道长的名字是连名带姓一共是六个牛字,小舅一旦说六牛,牛道长就偏执的认为,是小舅在咒自己死。 我看两个人又开始斗嘴了,我忙说:“别说了,这到底是不是蝙蝠?” 小舅点头道:“这是吸血蝠,它们是中毒死的。” 小舅的话在牛道长的心里投下了一颗乱石,牛道长的神色慌乱起来,“死小子,你说这吸血蝠是中的什么毒死的?” 小舅用手捂着鼻子说道:“它们的尸体只臭不腐烂,说明它们腹内尸怨衍生,吸血蝠除了吸血以外,不吃别的东西,这说明它们是误吸了僵尸的血而死的。我说的对不对?五牛道长你说对不对?” 牛道长就要从怀里逃出古镜,小舅制止道:“牛道长,你动动脑子分析一下好不好?” 牛道长起身说:“那这么说这附近有僵尸了?” 我恐惧的点点头,看牛道长用两个大眼珠子在瞪着我,我害怕的摇摇头。 “非凡,你说说,有还是没有?”牛道长对我怒目而视。 这牛道长真是可恶,自己见识愚笨不说,却把怒气撒在我的身上来了。 我气呼呼的说:“就是僵尸,不信,一会我们就会碰到的!”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一会要是真的被我言重,这可是祸害无穷了! 牛道长还是俩眼瞪着我:“非凡,你也跟着你小舅闯荡这么久了,你说说,刚才为什么柳树的枝条会缠住你?” 我真被牛道长问住了,我想了想,于是胡诌道:“是吸血蝠腹内的尸气,你看尸气腐蚀了树洞周围的土地,当然也会攻击过路的行人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和动物的白骨?” 小舅对我竖起大拇指,牛道长不语,让我们快点赶路。 继续赶路,小舅吹起口哨,把翅孩儿给召来,让我坐在翅孩儿的背上,翅孩儿带着我飞行,小舅和牛道长在草径上行走如飞。 翅孩儿带着我飞行了有半里路,忽然翅孩儿就从空中降落在地上。 小舅和牛道长别看是步行,比我和翅孩儿的飞行速度也不慢,我和翅孩儿停下来以后,小舅和牛道长就赶到了。 翅孩儿把我甩在了地上之后,就惊悚的瞪着着对面的一座高山,我听到山谷里传来了水声,声音不像是谷底水流动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水里踩水的声音。 小舅望着高山周围那一望无际的嶙峋的怪石,对翅孩儿吹起了口哨,那翅孩儿就仓皇的飞进高山对面的灌木丛里去了。 牛道长让小舅在入山口保护我,他独自手提寒光闪烁的古剑就爬上怪石,进入了谷底。 我和小舅在山口焦急的等待着,半晌,牛道长提着古剑走出了山口。 我不等小舅开口,先问:“牛道长,谷底什么情况?” 牛道长面色凝重的说:“谷底有许多人不知道在找什么,他们个个脸色发黑,黑的像是外国人!” 小舅一听,身子就是一跳,“我下去看看!你保护好小凡!” 牛道长手持古剑说:“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好外甥的!” 我执意要跟小舅一起去看看,牛道长说还是一起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舅一想也是,我们三人就一起来到了谷底。 谷底果然有一群男女老少在水里找东西,谷底的水看着不深,刚刚没过高个人的膝盖,水面上长着一层碧绿的水草,他们的身上沾满了水草,他们全然不顾,一个个只顾低头弯腰在水里捞着什么东西。 我们三人站在谷坡上看了很久,都不明白这些人在捞什么?他们一个个脸色发黑,面部表情焦急而又茫然。身上都穿着短裤背心,从他们裸露的皮肤来看,他们的皮肤黑白不一,看着他们身上的皮肤倒是正常的肤色。 我忍不住喊道:“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你们在找什么?” 几个年轻的妇女抬头看着我们说:“在找孩子,我们的孩子!”年轻妇女们说完,就又开始在水里找起来。 “走,我们下去看看!”小舅对牛道长说道。 牛道长把古剑还鞘说:“好!” 我不会水,就站在谷坡上看小舅和牛道长下了水。 水里的男女老少见小舅和牛道长下了水也不惊奇,都拱手说着谢谢,然后都开始在水里找起来。 小舅和牛道长在水里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却是一无所获,别说是找到落水的小孩了,就是连一具小孩的尸体都没有捞上来。 我在谷坡上等的不耐烦了,这样找下去,估计找到天黑也是一无所获。 我急的抓耳挠腮,就要下水。 小舅一看我要下水,就招呼牛道长上岸。 看着小舅和牛道长浑身沾满了绿水草,我担心的问:“这水里有没有毒?” 小舅左顾右盼的说:“这水质大有问题,五牛,你怎么看?” 牛道长慢悠悠的说:“张犊子,咱们还是先把身上的水草洗干净吧。” 小舅已经发现在我们附近有一条溪涧。 我们三人走过去,见这溪涧源远流长,延绵不尽,溪水清浅,游鱼可见。两岸灌木掩映,流水激湍有声。 小舅和牛道长都纷纷跳进溪涧,洗起澡来。 看他俩洗的畅快,我也就跳下去,一起洗起来。 我一边洗澡一边抓鱼,这游鱼却是乖滑的很,我一条也没有捞着。 我一边兴致勃勃的逮鱼,一边听着小舅在和牛道长说话。 小舅说:“五牛,你说他们为什么脸黑身上不黑?” 牛道长嘿嘿一笑,“你这犊子神通广大,怎么什么事都问我?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我没有逮鱼的心思了,直起腰听着二人对话。 小舅道:“他们都中了尸毒。” 我一听不解的问道:“小舅,他们既然中了尸毒,为什么脸黑身上不黑?” 小舅冲牛道长呵呵一笑,“这个问题问牛道长。” 牛道长冷笑一声,“死犊子,这个问题能难住我?他们身上不黑,是因为尸毒还没有攻心,一旦尸毒攻心,他们就会浑身发黑了。” 小舅点点头,看我还在侧耳倾听,就叫我快点洗澡。 我也就不再耽搁,洗去浑身的汗臭,身心轻松的和小舅来到了溪涧附近的灌木丛边。 牛道长阴着脸对我俩吼道:“你这俩死犊子,怎么不等我洗完?” 我和小舅坐在灌木丛旁的荒草上,热风吹着身上的水珠,真的很舒服。 牛道长很快就到了我和小舅的身边,一个劲的怪我和小舅自私,不等他洗完,就私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