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耳随纪小雨来到黄莺房间,她手脚被铁链锁着,抱着被子坐在地上,时而哭时而傻笑时而惊恐大叫,疯疯癫癫。 “她何时变成这样的?” 话间,玹耳试图靠近察看,可刚走近一步,黄莺就疯了般大吼大叫着,嘴里不停地低喃道:“不要!走开!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一直重复,一直摇头,一直摆手。 玹耳按抚她抬起手,笑着慢慢退后轻声哄道:“好好好,别怕,我不过去,我就站在这里,对不起,吓到你了。” 黄莺在她退后和轻声哄着下,渐渐恢复平静,傻傻笑着把玩着地上的纸鸳鸯。 “瞧她如此,似乎受到了惊吓。”也不知是什么竟然能将人吓傻,玹耳眉头一蹙。 纪小雨伤心地摇摇头道:“就我上次遇见你的翌日早便在后山发现她这样了。” “后山!不要去后山!后山!啊,不要……” 黄莺忽然又疯了般叫着,整个人躲在被褥后面,浑身颤抖着。 “祖父派人去后山察看一番,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 看着她变成这样,纪小雨哽咽道:“哥哥走了后,就黄莺陪着我,若她也走了,我怎么办?” 小小年纪便承受这么多,玹耳也是心疼,手自然搭在她的肩上,轻拍了拍安慰。 玹耳环视了屋子一圈,屋内也未觉有奇异之处,随意一扫,视线落在那纸鸳鸯上。 玹耳用法力将其御起到手中,黄莺压低声音急道:“别碰,那是哥哥生前送个她的,她疯了后一直拿在手上,只要有人想要靠近拿就疯了般抢回。” 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番也未觉奇怪,玹耳便放了回去。 “她这样,我没法子看。”玹耳无奈道。 纪小雨失落垂眸,忽地又想起一事,哒哒哒地跑了出去。 见她跑得急,玹耳生怕她身子,刚想着跟上去,黄莺压低声音以气息道:“玹真人。” 听到急切地喊声,玹耳转过身,微微一愣。 她方才的疯疯癫癫全然没了,警惕了看了看门外,神色严肃。 玹耳看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来有人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了然合了合眼眸表示明白。 黄莺见我示意,松了口气后又惊恐地喊着:“走开!不要过来!” 没想着她戏还演得真好,玹耳暗叹,配合轻声哄着退后一步,“不过去,别怕,我不过去。” 期间,黄莺将纸鸳鸯摊开,将花瓶的水倒了一点在地下,然后狠狠地朝着玹耳扔来。 只是她扔的方向恰好是玹耳的正方向,黄莺显然也吓得手足无措。 玹耳也一愣,急忙侧身躲开,花瓶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黄莺尴尬一笑,一边演戏疯骂一边将那摊开的纸鸳鸯沾上水,然后抬起。 原本仅画有两只鸳鸯的白纸,忽然出现密密麻麻的小字。 看着她这么聪明会装疯卖傻,怎突然又这么笨? 她这么远自己怎么看?难道不会给我拿回去慢慢看?玹耳有些无言。 许是看处玹耳的无奈,黄莺忽然也想到这层,可纸也湿了,能怎么办?门外又有人监视。 玹耳叹一声,假装拂去身上的水珠,一摆手间便将那湿漉漉的纸唤人空间。 手上的纸忽然不见,黄莺正惊慌,见她合了合眼示意宽心才松了口气。 这时,纪小雨也急匆匆地回来了,手中还拿着许多好吃的糕点和一张卷轴。 纪小雨将它们统统放在桌案上,真诚道:“黄莺,这些都是平素里你最爱吃的。” “喏,还有兄长的画轴我也拿来了,你看看。”说着,卷轴垂开,纪小雨小心翼翼地提起,生怕弄坏了,她笑道:“我知道你与兄长两情相悦,也知道你很想要这卷轴,本想着哪天你成了我嫂子再送给你的——” “我怕——我怕你也会突然像兄长那样说走就走,我怕来不及送给你,你自幼陪在我身边,照顾我,若不是你,我早已轻生了,兄长走了,我本来也舍不得送你的,这是兄长唯一的画像,现在我——我送给你,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说着说着,纪小雨已泪流满面,伤心的哭了起来。 玹耳听得眼泪也不由得盈眶。 黄莺生怕会暴露,背过身躲在背子里哭泣,为了掩饰异常,干脆放声惊吼大叫,嘴里违心嚷着方才一直重复着的话。 其实,黄莺很想抱着她,少爷死后,每每寂静的深夜便哭泣,现听她这么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戳中内心的软肋,忍不住放声大哭,可也只能以疯了般嘶叫掩饰。 “她失控了,先回去吧。”玹耳牵着哭成泪人儿的纪小雨回到屋。 刚入屋,老婆婆也刚巧跟了进来,她一见玹耳便呵斥道:“玹真人,小姐身子不好,你又带她去了哪?” 老婆婆瞧纪小雨抽抽嗒嗒的,皱眉道:“你带她去见黄莺了?” “是我带玹姐姐去的。”纪小雨愤怒地站了起来,迎上老婆婆的视线,不满道:“玹姐姐是祖父请来陪我的,婆婆请你尊重一下。” 老婆婆征了怔,没有恼赔笑道:“是老朽生怕小姐身子,一时过激了,小姐和玹真人请原谅老朽无礼。” “没事,你就下去吧,我想和玹姐姐聊聊天解乏。”纪小雨见她满脸笑容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一想着她的可疑心又冷下去。 老婆婆嗳应了一声,缓缓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可她越这样,玹耳就越觉浑身不自在,特别是她最后意味深长地笑着掩上房门。 老婆婆离开后,纪小雨便问了黄莺可否医治,玹耳表示无从下手后,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玹耳便以时候不早了,自己有要事缠身为借口向她告辞。 一来,坐久了,老婆婆定会起疑;二来,她也着实有事要处理。 纪小雨不依不舍地将她送出心雨阁,最后在玹耳答应得空便来看她,她才放开扯着衣角上的手。 玹耳摸了摸她的头发便离开了季峰直接回了房,一坐下才觉疲倦。 不过还是入了玉梧桐,无视它们的吵闹,直上了空中楼阁。 栾珝对着那两件东西,正皱紧眉头。 这两件东西碍着他了?玹耳默默地伸手去拿时,手背被他一爪打开。 玹耳抓着吃疼的手背,不满道:“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