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狐人亦是嚣张,“连家门都不敢报,还想逞英雄救人,也不打听打听,我廖东海是什么人。” 吴行风微微皱眉,假装惊讶,“难道你与东海有交情?”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原来是个无知小辈,这下麻烦大了。” 更有好心人劝他离开。“这位小兄弟,快些走吧,走晚了,小命就没了。廖东海可不是一般人,你赶紧陪个不是,我再替你出面求个情,相信廖东海念在往日情份上,也会给在下三分薄面。” 吴行风听了好笑,但脸上却装出一副很是怯懦的表情。“请问这位狐兄怎么称呼?” “我叫白斩,负责这街上的秩序,你快些道个歉,就当没发生过。”狐人白斩看吴行风吓成这样,也是无奈摇头,“现在的年青人都想做英雄,岂不知英雄气短,是那么好做的嘛!” 白斩话音刚落,中年狐人提着小男孩已经转身朝街道尽头走去,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小子定是害怕了。 看热闹的也是一脸鄙视,一时间吴行风成了哗众取宠的小丑遭人唾弃。 吴行风佯装不知,开口冷哼。“站住。” 提着小男孩已经走出十多步的中年狐人本想放过这个愣头青,不与他一般见识,没想到他既然找死,哪里还肯留他。 随手将小男孩丢向身后圆脸横肉的妇人,转身怒视吴行风,眼中尽是不屑。 “放了那孩子。”吴行风走上几步,指了指妇人手中的孩子,语气不温不火,神色如常。 “你他娘的找死是不是?”中年狐人终于发火,灵气催出遥攻吴行风。 此人没动手之前,吴行风就看出他的修为,动手之时,体表灵气呈深紫,乃是不折不扣的太玄修为。 休说是太玄,就是跻身天格九阶与他一样属于真玄境界的人,他也能轻意斩杀。但吴行风没打算杀人,他只想教训一下眼前这个狐人。 拳风带着刚猛灵气,不偏不倚砸中吴行风胸口,吴行风体表有万龙甲护体,外界普通力道根本不可能伤他,即使没有万龙甲护体,他也不会受伤,实力的差距已经决定最终结果。 太玄可以屠杀一城,但在吴行风眼中就是一砣狗屎,中年狐人以为自己没有击中,短暂的失神后,再补一拳。 这一拳他用上了六层力道,灵气在击出的瞬间空气中凝成一道紫色罡气,但在击中吴行风后,却是石沉大海,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中年狐人心中疑惑,他自然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少年是在扮猪吃老虎。 不仅是中年狐人,围观的狐人也是一脸惊愕。 两个妇人,虽然心中疑惑,但她们泼皮耍赖的性格明显占据了主动意识,并不认为吴行风有这个能力抵挡中年狐人的刚猛灵气。 要知道,廖东海可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太玄高手,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片刻的沉默后,手中提着男孩的妇人率先暴起,也不知她从哪拔出两把菜刀,泼妇一般的冲向吴行风,一顿乱砍。 吴行风艺高人胆大,站着纹丝不动,任由那泼妇猛砍猛砸,直到她累倒瘫坐地上,吴行风依旧如那雕像一般,傲然挺立在围观狐人的面前。 根本就近不了吴行风的身。 在场有愚蠢的狐人,也有眼尖明事的聪明人。 白斩就是其中一个,此人虽是狐狸幻化,却比狐狸还要精明心细,实则在廖东海向吴行风发起第二波攻击时,他就已经看出吴行风不是普通人。 “你是什么人?”同样是问话,廖东海的语气显然要比此前少了些底气。 吴行风淡淡回道:“让你们城主来见我。” 聪明人已经开始低声议论吴行风的来历,愚蠢之人仍然不知悔改,只当吴行风会什么妖法。瘫坐地方,大口喘气后,肥胖妇人指着吴行风就是一通怒骂,所骂的内容很是难听。 吴行风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泼妇,上去就是一脚,这一脚他用了三层力道,肥胖妇人发出一声惨叫,倒飞出去,在眼前上空划过一道虚影消失在天际尽头,死活不知。 “廖今尘,限你三吸之内来见本王。”吴行风嘴角微微上扬,提气发音,声传百里。 三个呼吸不到,廖今尘闪身来见,当他看到吴行风后,先是皱眉,急切打量后,亡魂大冒,噗通跪地。“小人不知龙王驾到,罪该万死。” 大荒很大,管辖城池有一百多个,云东山海只是其中一座,每年向东海进贡都是由每座城池轮流着来,今年轮到的正好是云东山海,城主名为廖今尘,吴行风也是通过左开寿递呈上的礼单才知道的。 廖今尘一跪,围观的所有狐人在短暂愣神后,统统跪地,此前耀武扬威的廖东海吓的两腿发软,早已趴在地上,一旁提着小男孩的肥妇更是吓破了胆,晕死过去。 所有人都跪下了,唯独小男孩没跪。 吴行风没让廖今尘起身,而是走向小男孩,察看他的伤势。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小男孩虽然听到了廖城主跪地时呼喊吴行风为龙王,却并不畏惧,稚气中尚有怒火。“他们逼我钻地洞,说好的干完活,给我吃的,但他们不给,我便拿了我该得的,所以他们就打我。” 小男孩只有八岁,稚气未脱,表达的虽然不连贯,吴行风却听出了疑点。 微微转身,看向廖今尘,吴行风开口说道:“带我去城主府调查此事缘由。” 廖今尘年纪不大,三十来岁,长的白白净净,有着花雨田的阴柔之美,但他是个男人,可能与狐狸所修炼的秘法有关,此人虽是男人却更像女人。 吴行风开口,廖今尘不敢不从,大荒虽然有自己的势力,却不得不依靠东海每年资助的食盐过日,如果得罪了东海,就等于断了自己的活路,更何况东海的龙王是吴行风,而吴行风又是白氿真的男人。 白氿真成名于千年以前,人称大荒之神,如此复杂而牢固的关系,由不得他廖今尘一个小小的城主放肆,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卑躬屈膝的迎接吴行风。 廖今尘是个干实事的,知道吴行风的突然出现是他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劫,只要渡过此劫,他就能在涂山面前仰首挺胸。 溜须拍马谁都会,但要做的天衣无缝,却是一件技术含量超高的本领,世人都以为阿谀奉承的都是些小人,实则那些身居高位之人,更懂得官场之道。 拍马屁惟有拍出境界,才能坐享有不一样的结果。 未经吴行风开口,廖今尘已是上前一步,抱起那名小男孩,小男孩身上的污渍立刻在廖今尘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迹。 吴行风见廖今尘如此懂规矩,便大步向前,至于廖东海等人自有人去押送,白斩是管理秩序的老好人,却并不能怀疑他的智力没有别人高,押解廖东海一事自是由他来做。 云东山海的城主府在街道正北面,地势较高,坐北朝南,左右环山相抱,倒也自成气势。 到了城主府,吴行风坐在上首,廖今尘忐忑之余坐上了正位,他本想是让吴行风坐的,但吴行风知道,涂山虽属于东海附属小国,却并不是君臣关系,坐城主正位自然不合适。 坐定之后,廖今尘叫来廖东海询问事情经过。 吴行风坐于一旁,剥着花生给小男孩吃。 廖东海在城主大人的淫威之下,如实招来。 原来事情并不复杂,在云东山海这座城池的后山有个山洞,洞里产有天然白盐,是他们家主上一代代传下来的,没有外人知道,经过几十年的开采盗卖,洞内的白盐越来越少,只有洞中缝隙的小孔还有一些。 由于洞口缝隙太小,够不到里面的白盐,便捉来小孩替他钻进洞里掏挖盐块。说好一天吃一顿,但这小男孩要求一天吃二顿,廖东海为了那点白盐也就默认了。 可谁知这孩子没做几天,就要顿顿有肉,不然不干。 一开始,廖东海还能忍,连续给他送了几天的肉饼,可突然有一天,小男孩不见了。追赶之后,才发生是逃跑了。 吴行风皱眉问道:“那洞口外围有多大?” 廖东海回道:“一人出入正好,进了外洞,里面空间有三丈高矮,常年恒温,白花花的全是盐巴。” “挖了多少年?”吴行风随口问道。 “很久以前就开始了,至少有三百年。”廖东海扳着指头,数着年份,这时候贩卖私盐还并无法律约束,所以当城主廖今尘听到,也只是皱皱眉头,既然在他眼皮底下还有一处这样的所在,而他却不知情。 由于心中疑惑,吴行风便起身走向府门外。 廖今尘只当吴行风尿急,朝了指了指茅厕的位置,并亲自在前方带路,与此同时伸手入怀,掏出一叠裁剪的方方正正的褐黄纸张。 这个时候,如厕用纸,可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吴行风摆了摆手,没有接过,走出两步忽然停下,看向身后走上来的小男孩。“你可是在洞里发现了什么?” 小男孩回道:“缝隙里有好多埋人的坟墓,有那么高,那么大。”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