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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许诺

重生之谁的皇后 三月六 5290 2024-04-18 06:51
  这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妥,家世,容貌,人才,性情,触手可及的诚意满满。嘉敏没有抬头,她知道李十一郎为这次会面,准备的不仅仅是这些说辞。他应该是着意修饰过。她从前对萧南动心,不就因为他生得美么?李十一郎想必是打听过,揣度过,他虽然不及萧南的美貌,也是英俊的。  一场邂逅,安排得简直温柔多情。  前世他的家族,抛弃过她的哥哥――然而那正是他所痛恨和极力避免的。  相敬如宾,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好。并没有什么不好,嘉敏在心里把这句话念了两遍。究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在恐惧什么,没有什么比安安稳稳的人生更重要了。安安稳稳,一眼到头的人生。  在即将到来的动乱之中,如果父兄不死……她不过一个后宅女子,高门府邸的后宅女子,又有什么不安稳呢?  至于这终身托付的是谁,那不重要――你看,多公平的游戏,她对他不重要,他对她也同样,不重要。  重要的只是现世安稳。  嘉敏默默地走,不说话,李十一郎也陪着她沉默。走了有十余步,嘉敏忽开口道:“李兄该是听过我的一些传闻。”  “是,我听过。”  嘉敏之前的沉默给了李十一郎极大的压力。虽然说五姓七家娶进门的公主不在少数――改朝换代对皇家是颠覆,对高门的冲击却有限――但是他终究年轻。兰陵公主终于开口,是这样一句话,还是很能让他兴奋。  “前年太后千秋,进宫给太后贺寿,被于氏劫走的是我,不是表姐。”嘉敏说。  这一段过往,在洛阳流传已久。当时就闹得沸沸扬扬,去年临冬,又旧事重提。这样的事,对于女子来说,是极大的污点――从洛阳到中州千里迢迢,谁知道当中发生过什么,谁能保证,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十一郎却颔首道:“我猜也是,公主大有勇气。”  嘉敏:……  嘉敏不得不提醒他:“是宋王救了我。”  “宋王高义。”李十一郎道,“公主没有答应宋王的求娶,是我的运气。”  嘉敏:……  果然不愧是高门大家子弟,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嘉敏当然明白,李十一郎这是在含蓄地表达他不介意。他可能不介意这个,甚至不介意她确然迷恋过萧南,但是――  嘉敏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李兄有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我父兄不再受两宫宠信――”  “不再受两宫宠信”当然是虚词,这背后可以预见的朝政动荡,不必解释,李家的儿郎,怎么可能不懂。  “公主误会了,我并不需要妻家的荣华!”李十一郎脱口道,“我――”  “不急,”嘉敏打断他,“李兄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说,不必急于答我。”她的父亲如今固然身居高位,但是放眼洛京,与她地位仿佛,甚至略胜一筹的宗室女并不在少数,她在其中,也算不得出色。  以李十一郎的身份与如今在朝中的势头,就是娶个正经的公主,也并非没有可能。  大约就是她不够出色,又名声有瑕,李十一郎才有这个勇气。他这番说辞,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  至少、至少也须得经历过生死之人。  嘉敏微叹了口气,转身往江边去,那头欢呼一声接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射中了,谁射空了,又谁射偏了。嘉敏走近时,嘉言正凝神弯弓,甚至没有留意到她。江对面岸上的柳树,垂枝江面,随风依依。  好事少年们早遣了人过江,选三五十条柳枝,枝条上挂上数枚金铃,又每条柳枝上都削出白皮,断枝铃落水为上。  ――这样豪奢的玩法,想来都是世家子弟,许这其中也有崔李郑王,或者干脆就是宗室。  嘉敏自个儿掂量,虽然这一段伊水甚窄,江面上风也不烈,但是她仍然没有把握射箭过江,更休说射中了。  当时只听得铮然一声,长箭离弦。眼见得箭稳稳过了江,人群中就爆出一声:“好!”――箭过江已经是不易,先前射箭的少年,三人中也只有一人能够做到,更何况嘉言这样娇滴滴一个小娘子。  嘉言却面无喜色,只死死盯住对岸,箭中柳枝,柳枝摇摇,摇得金铃璎璎碎响,良久,到底没有掉下去。  是去势已经尽。  “呼――”嘉言吁了口气,实在遗憾。  边上少年七嘴八舌安慰道:“小娘子箭术已经是百里挑一,何必叹气。”  有人自嘲道:“比我强多了。”  “休说你,”有人笑,“这位小娘子才多大,再过个三五年,怕我们几个,通通都不是对手。”  嘉言只是闷闷不乐,他们是不是对手有什么要紧……当年绑了她阿姐去中州的人,可不会管她是男是女,是长是幼,是百里挑一还是千里挑一,箭术不行就是不行,要哥哥或者父亲在这里,这还算事儿嘛。  忽然头上一重,有人揉了揉她的发髻,笑道:“让我试试!”  “阿姐。”嘉言喊了一声,边上竹苓已经递过来弓箭,嘉敏拉了拉弦,这弦够硬的,她素不习弓马,原也没想过要来射柳,只是看到嘉言面上大是沮丧,试着想要安慰她:“这几位郎君说得对,你还小呢。”  说着脚下扎稳,就要开弓。嘉言哪里不知道她的好意,忙伸手按住她道:“阿姐就不要试了。”  嘉敏眨了眨眼睛:“给你个机会笑话我都不要?”  “……不要。”嘉言道,“阿姐不知道这上巳射柳的兆头么?”  嘉敏:……  还真不知道。  “是洛阳的习俗么?”嘉敏问。实则平城也有,整个北朝都有此俗,只是南平王父子常年不在,温姨娘又不习弓马,不曾带她们姐妹见识。后来萧南亦无此心。周城倒是提过,只是那时候,嘉敏心神已倦。  嘉言干咳一声,正要解释,忽然背后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正是。据说上巳射柳,祈福最灵。”  “怎么个灵法?”嘉敏偏头,看住来人。  李十一郎容光焕发,应声道:“射柳之前,心有所想,若中,则心想事成――”  嘉敏握住弓,一时游移不定,如果要射这一箭,她该……许下怎样的心愿呢?却听李十一郎又道:“如公主不弃,可以弓箭许我。”  “公主”两个字落音,射柳少年们一时哗然:这位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小娘子穿戴既华丽,言语亦不失大方,身手更是漂亮,早让人心生好感,却不料是个公主――既然她阿姐是公主,她自然也是了。  只不知是哪位公主,一时窥测的,赞叹的,好奇的目光,应有尽有。  嘉敏犹豫了一下,李十一郎的手已经伸到了面前。  “阿姐阿姐,那个李十一郎的箭……简直神了!”一直到上车归城,嘉言都不放弃聒噪,只是不敢让母亲听到――要让母亲听到她们这么无法无天,跑去和那些浪荡子射柳,就算是上巳节,也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竹苓、白蔻两个自是不敢漏了口风,至于敢借弓箭给两个小娘子的安平、安顺,就更不敢了。  嘉敏已经忍了一路,终于忍无可忍,一指戳到嘉言额上:“瞧你这点出息――没见过阿爷阿兄射箭么?”  “那怎么一样、那怎么一样!”嘉言不服气地嘟囔道,“我哪里就见过阿爷射箭了,阿爷总说他的箭是杀人的箭,不是用来游戏的――难不成阿姐你见过?哥哥就更别说了,今儿上巳节,他都没空出来。”  “他当值呢。”嘉敏漫不经心替昭诩辩解了一句,心里也有些恍惚,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她当然见过,不过,那是很多年以后了。  其实嘉言说得也没有错,父亲的箭和李十一郎的箭不一样,父亲的箭更为凶悍,周城也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当口想起这些,正常情况下,她难道不该只记得李十一郎对她说的那句话么。  他说:“如有那一日,我会庇护你。”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如果不是刚刚好擦身而过,嘉敏几乎会怀疑自己并没有听到。  比如嘉言就没有听到,否则这会儿她缠着她唠叨的,就不会只是李十一郎的箭术了。  他说的那一日,是她父兄失势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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