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德音当即掠至场上,唤了声“师弟”,正要去扶,扑通一声,师弟在她眼前倒了下来,昏厥过去。 “师弟!”惊呼一声,立马抱住师弟回到队伍,同时道,“此次武林大会剑冢止步于此!”拿出一颗护心丹给师弟服下,运功为其疗伤。 这一次她心急得忘了命众弟子护法,但弟子们都自觉地护在她身周。 将她的玄寒真气渡到师弟体内,不久发现师弟体内的生气如若游丝,实在稀薄,就像风中摇曳的残烛。她顾不得周遭有人存在,解下衣襟,将自己的肌肤贴到师弟背上。如此一来,接触面广了,真气可以更快更多地渡到师弟体内。师弟体内生气的恢复显而易见地提升了许多。 “琴宗弟子来这作甚?” 这时,剑冢队伍外一众弟子看着眼前的一位粉裙女子道。 “他,怎么样?”女子小声地问道,目光停留在被剑冢众弟子挡住的那道白衣身影。 “祁祁师兄的伤势,与你们琴宗何关?走开!” “我——” 这时,琴宗的一些弟子也跟了过来,拉住女子,劝道,“师妹,他们剑冢不领情,你就别热脸贴冷屁股了。” “可是...” “走吧,你这样,长老可能也要不高兴了。” 犹豫片刻,女子叹了口气,看了眼剑冢弟子中那道被挡住的白衣身影,跟琴宗弟子走开了。 在上官德音为师弟疗伤的同时,武林大会正常进行着。第四轮十进五有五场比试,除去祁祁与卫越的一场,还有四场。到了这种水准的对决,每一场都惊心动魄,耗时很久。当第五轮四进二,原本加上祁祁应该是五进三的对决进行完后,祁祁也在师姐的运功下醒了过来。 “师弟,你怎么样?”上官德音急问。 “热...好热...”祁祁眼神迷离,深处隐隐烧着一簇火苗,脸颊有一种诡异的红润。 上官德音一眼便看出,“惑心淫术!” 她裹紧衣衫,命周围弟子好生照看师弟,飞身来到毒谷队伍前,冷道,“叶箫,惑心淫术如何解?” 被称作叶箫的年轻男子是毒谷队伍的为首者,“你的姘头将我毒谷弟子伤成那样,还指望我们帮你?呵,可笑。” “你们毒谷卫越又好得到哪去?”上官德音冷道。 叶箫耸耸肩。 “把解药拿来,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叶箫冷笑看着面前的剑冢宗主,“我倒是好奇你对我们是怎么个不客气法。” 上官德音注视了叶箫许久,“此仇,我上官德音记下了!” 回到队伍,见师弟仍是那般煎熬之态,便道,“我带他先回去,韩集,剩下的交给你了。” 话落,抱住师弟,飞身而起。 不久,回到客栈。 房间里,上官德音与师弟坐于床上,她将自己与师弟的衣服尽解,整个身子贴了上去,大肆将自己体内的玄寒真气渡送过去,化解那股在师弟体内肆虐的邪祟之气。 “师姐,我...好热...”祁祁喃喃道。 闻言,上官德音只得将真气渡送的速度提升到极致。但因为师弟中惑心淫术时身心俱疲,邪气扎根于他体内五脏六腑,以致于她的真气虽远磅礴于邪气,却难起作用。 “啊啊...好热...”师弟忍不住在他身上抓了起来,转眼身上满是猩红的指印。 “吓?!”上官德音忽然感受到师弟体内五脏六腑在邪气的侵蚀下隐隐有衰弱的迹象。 “这惑心淫术,果真了得!”上官德音恶狠狠地道。 过去片刻,衰弱的迹象明显起来。 上官德音一咬牙,“师弟,对不起了。”话落,吻住了师弟的唇,用自己的重量将他压倒在了榻上... ······ 清晨的阳光透过房间的窗户从外面洒了进来,祁祁睁眼醒来,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接着想起了自己的处境,猛地一个激灵,下床,发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便穿起衣服。 穿衣时,却是惊疑出声,“咦?”他看到自己那物什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不应该啊,他胸上的剑伤再如何严重,血液也不至于沾到那个敏感的部位啊... “可能是巧合吧...” 他没有多想,穿上了衣服,接着又猛地意识到自己胸上的剑伤竟已好了大半,这才一天而已,不过也可能不是一天,他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又略微感受了下,似乎四肢比以前更有力了,不过也可能是错觉,但也可能是濒临绝境的战斗打磨了他的根基。 这般想着,他打开了门。一直守在门外的两名剑冢男弟子道,“祁祁师兄,醒了么?” 祁祁点点头,“嗯,宗主呢?” “宗主在房里。” “谢谢。” 祁祁来到师姐房前,敲响了门,“师姐,我是祁祁。” “进来吧。”是师姐似乎有些不自然的声音。 祁祁推门而入,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心旷神怡。 “师姐,武林大会的事,怎么样了?” 因为师姐并未下床,所以他停在了门前,没有继续往前走。 上官德音穿鞋下床,“谢谢你,师弟,你为剑冢争取到了第四名,剑冢可以避免被七大派除名的结果了。” 排在前五按照名次分别是合欢宗的两名弟子,一名玄教弟子,一名琴宗弟子,第五名则是祁祁。宗门排名,剑冢位于第四。 “那就好,”祁祁点点头,又道,“对不起,师姐,我没能为剑冢拿下第一。毕竟我连最棘手的刑天都击败了。” 上官德音走到师弟面前,莫名有些脸红,“师弟,你已经很棒了,师姐替剑冢所有人谢谢你。” 祁祁一笑,“师姐不必这么客气,我也是剑冢的人,自当为剑冢尽一份力。” “师弟,昨夜的事...你还...记得么...?”上官德音咬着唇瓣问道。 “昨夜?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跟毒谷的卫越打完后,我神思有些恍惚,最后似乎昏过去了,意识清醒的时候,便是今日早晨了。” “这样...么...”上官德音喃喃道。 祁祁一笑,“师姐,是不是昨夜有什么重要的事我错过了?” 上官德音忙道,“没,没有!” 祁祁嘴角笑容旺盛,“师姐你这般慌张作甚?呵呵。” “有,有么?哪有?”上官德音捂着自己的脸颊。 “那,师姐,如今武林大会的事情应该算是结束了吧?” “嗯,结束了。还有一场七宗聚会,在城中的酒楼。我派韩集他们去了,你我这几天就在客栈这里休息,等你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便回宗。” “好,师姐,”祁祁顿了顿,又道,“对了师姐,从昨夜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但我身上的伤却好了大半,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伤?好了大半?” “嗯。” “我不大清楚,或许是一番血战砥砺了你的武道根基,带给你身体的一些变化吧?” 祁祁点点头,“我觉得也是这样,不过...也不会大到这种程度吧?” 上官德音淡笑,“世间缘法千万,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祁祁点点头,“也是。” “师弟,你应该饿了吧?我们下楼吃饭去吧。” “嗯。” ······ 三日过后,祁祁的伤势大致痊愈,上官德音一众剑冢之人便原路返回,近四日后,从长安回到了中朝省边城乌桓。 回宗后,上官德音为师弟正式举行了一场上位仪式。如今的祁祁让剑冢所有弟子心服口服。被封为剑冢首徒的他获得了那串象征首徒身份的项链,项链吊坠是一柄剑,细细一看,正是龙旂。 上官德音想让师弟继续跟她住在她在玉女峰上的木屋,但在师弟坚决拒绝下,只得作罢,按照原定的首徒待遇,把他安排到了神来峰。神来峰峰腰是剑冢外门弟子居住之地,峰腰与峰顶之间是内门弟子住处,峰顶则是首徒住处。 靠近神来峰的一座玉衔峰也住着一些宗门弟子。 安排完这些,又过了几天平淡的日子后,这一天,祁祁来到玉女峰上的木屋。 “师姐,我是祁祁。” “是师弟啊,进来吧。” 进到房内。 “师姐,我有一事想与你商讨。” “什么事?说吧。” “我想...让你更改宗门招收弟子的规矩,不再拒收男弟子。” 上官德音平静地问,“怎么突然有此想法?” “既然想重振剑冢,生源自是不能断的。若是...这般有些偏执地拒收男弟子,容易让宗门的传承出现断层。” 上官德音沉默了会儿,“嗯,那就照师弟说的做。” “啊?!这么...简单?” “嗯?”上官德音不由轻笑。 “我以为,师姐你是很抗拒此事的。毕竟全宗上下都知道,你对男人...有些不满。在来之前,我已做好充分准备与你做一番口舌之争了。” “你们都是,这么看我的么?” 祁祁想也未想地道,“绝对没有!那顶多是宗门其他人的看法,我对师姐,只有心疼。” “师弟...”上官德音轻轻唤了声,将师弟搂进自己怀中。 “师姐,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还有宗门的。” “谢谢你,师弟,师姐相信你。” “那,师姐,修改招生规矩一事到底如何进行呢?” “这简单,待会我便召开商议大会。” “韩集他们,会不会又阻挠你啊?” “阻挠又如何?过去我不会听他们的,如今有你在,更不会听他们的。” 祁祁轻笑,“师姐特立独行,当真女辈楷模。” “为了师弟,师姐什么都愿意做的。” “谢谢师姐,我知道的,为了师姐,我也什么都愿意做。” 上官德音轻笑,“师弟最好啦。” 祁祁也轻笑,“师姐也最好啦。” “嘻嘻。” 两人一同在房间里发出轻轻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