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和声细语耐着性子说道:“强抢房间又打发您二位去柴房居住这事真的是小女子做错了,还希望您能原谅小女子的鲁莽,小女子这厢赔罪了!”说罢,深深的一衽。 天陵看着这个昨天还趾高气昂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娇蛮小妞,今天却像换了个人似的温柔娴淑彬彬有礼起来,心中一阵好奇,一阵懵逼。 绿柳保持了半天的造型,愣是没被扶起来,心中气苦,咬牙切齿之间,对天陵的恨又加了一层。 “你这死人,敢是死了吗?怎么也不吭声,也不扶人的?”绿柳娇声嗔了天陵一句。那一抹的风情,便像一个初为人妇的少女,青涩中自幼一股子妩媚。看的天陵一呆。 登徒子!大色魔!绿柳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但面上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妩媚娇笑状。 “讨厌,还没有看够啊!”看天陵的眼神越发的呆滞,绿柳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慌乱,赶忙说了一句。 天陵被这么一提醒,俊脸一红,连忙伸手去扶绿柳。 绿柳看着天陵的窘态,心中暗喜:这傻子,还挺有趣! 天陵轻轻捏着绿柳的小臂,感受着少女肌肤的细腻光滑,心中暗叹一声:这女人的身上手感咋就那么好呢?上午那两处既有弹性又有手感,今日的同样。女人,真奇妙啊! 绿柳长这么大除了亲人,天陵算是第一个碰到她身子的。表面上她一副淡淡然,其实内心比起天陵更加的不堪。天陵好歹还算是好奇,她的心中就出现阵阵涟漪了。 在这种略显暧昧的气氛中,天陵把绿柳让进了昨天绿柳就想住进来的客栈房间。 “这就是你们从我手中抢过来的房间?”绿柳强压下心中的绮念,一脸好奇的问道。 “恩。不是,什么叫从你手上抢过来的?明明是你抢房未遂好不好,能不反咬吗?”天陵还沉浸在刚才丝滑的手感上,所以对绿柳的问题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很快回过神的天陵非常认真的纠正了绿柳的认知性错误。 “哼!欺负一个弱女子,手段不光明!”绿柳一屁股坐在床上,皱着小瑶鼻,不满的说道。 天陵无奈的看着绿柳,“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罢了罢了,好男不和女斗!” “你什么意思!”绿柳一听这话,腾地就从床上站起来了。 “你看你看,你这还是来道歉的,谁信?” “我……你都接受了我的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嘛!”绿柳闻言,萎顿的坐回了床上。 天陵看着这个时而跋扈时而疯癫的小妞,突然发现对方精神萎靡,心中竟有些心疼。 “好好好,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明知道你脾气不好,暴躁易怒还故意向你挑衅……”看着这小妞如此模样,天陵下意识的就像说软话安慰安慰对方。 “你才脾气不好,你才暴躁易怒,我打死你这个登徒子,打色狼,占人便宜的坏蛋!”绿柳却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一般,像只愤怒的小猫一样发起了怒。 “你真是个疯子!疯子!!”天陵被绿柳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吓了一大跳,也被绿柳打了两下。 “啊啊啊啊!!!!我一定要杀了你!你这个混蛋!吃饱了擦干抹净就要跑的负心人!”绿柳闻言更是大怒,张牙舞爪还真像个疯婆子一样就要和天陵拼命。 天陵见绿柳越来越没边了,也皱起了眉,伸手就要再在绿柳的小脸蛋上来一巴掌,给她长长记性! 就在绿柳锋利的长手指甲即将划到天陵的脸的时候,就在天陵的小手即将在绿柳的脸上再印一个巴掌印的时候。 “住手!”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道是王祺,另一道却是一中年男子的声音。这道声音飘逸出尘,自有一股仙风道韵在其中。 “二叔,你干什么!”绿柳听到身后的声音后,扭转身看清来人后,就不依的跺着小脚,娇声嗔道。 “绿柳,在家里你父亲怎么和你说的?怎么又变成了如此模样!”章然过来纯属心血来潮,可没想到自己这一来还真是来对了。 明明在家里说的好好的。由绿柳自己出面道歉并打听好这两人的行踪,然后决定是今晚过去杀鸡还是明早过去杀鸡,结果绿柳竟然又要再搞出些幺蛾子,章然的脸色能好了才怪了! 这可是自己算不出来的角色啊,这可是自己拼的元气大伤才看的模模糊糊的角色啊,自家这个侄女怎么就敢三番两次的冒犯人家呢?难道真的是……有点傻?是个傻闺女? 绿柳最受自己老子宠,但是最亲近的却不是自己老子,而是章然。关于这一点,章横问过绿柳,绿柳自己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但是章然心中隐隐有些明白,可能是和自己的卜筮之术有关。卜筮之术让自己带了一丝出尘飘逸的气息,想必正是这股气息让绿柳分外亲近自己。 绿柳一看自己最亲近的二叔竟然虎着脸,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战战兢兢的,再也不敢说话了。 绿柳乖乖低下了自己的头,就听见二叔以一种恭敬到近乎谄媚的话说道:“小兄弟,方才是在下侄女有眼无珠,希望您能看在我章家的薄面上,放过她,也不堕了您的前辈威风。” 绿柳看的一愣一愣的。 自己这个二叔虽说实力不强,但是一身傲骨可真的不输于谁。活了这么大,何曾见过自己二叔如此卑躬屈膝来? 王祺喊住天陵,恰恰是因为自己在会来的路上见到了这个面色苍白却双眼睿智的人。王祺心中觉得此人不凡,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此人竟然和上午招惹自己二人的女子有关系。看来是避不开了……但是也不能把梁子使劲往大的架啊!所以王祺叫住了天陵。 恰在这时,章然的话在耳边响起。 王祺笑着回头,向章然伸出手,笑眯眯的说道:“没问题,没问题,这事好说。我们这边也有错,天陵今天上午还占了你家侄女的大便宜,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便宜了。对你家侄女也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我们理应给你们一些补偿才是啊!” 章然看着这个个头只到自己腰出的小娃娃心中一阵感慨:瞧人家这孩子,明理识大体,关键是懂我们需要台阶,看这台阶给的,多舒坦,多好!再看看咱家这闺女……唔,不看也罢。“补偿不敢当,这事说起来也是小柳自作自受,她若是不先为难二位,怎会受到折辱呢?二位就不用往心里去了,此时就此掲过,若是二位不嫌弃寒舍破旧,还请退了这房,来寒舍一叙。”章然很是明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这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既不失了身份,也没得罪了客人。 “不敢不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祺小大人一样的拱了拱手,笑着又奉承了一句。反正说这些“甜言蜜语”又不缺斤少肉,怕啥? 剑拔弩张就要开干的天陵绿柳看着王祺和章然一唱一和,有模有样,然后就毫无征兆的、莫名其妙的、糊里糊涂的重归于好了? …… “小兄弟不知道名讳谓谁?仙乡何处?”坐在章家的待客大厅,端着美酒,面前是珍馐百味,章然笑脸盈盈的看向王祺。 “我叫王祺。轻薄你家侄女的叫天陵,是我小弟。我俩的家离这太远,就不和您说了。”王祺狠狠的夹了一筷子烧花鸭,然后喝了口儿童版的美酒,胡乱在袖子上擦了擦油滋滋的嘴,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个……”章然心中虽早有预料应该不会太顺利,但是这么干脆果断的不顺利还真是没想到。 “恩,我们吃的也差不多了,也听你们的把客栈的房间退了,现在,我们住哪?”王祺并不理会章然的尴尬,而是自顾自的又吃了半天,直到吃的自己桌案上的食物全部告罄之后,才认真的拿起侍女递来的布子胡乱的擦了擦嘴。然后看向在主位高台上自饮自酌的章然。 章然闻言面色一僵。这话问的,亏自己刚才还认为这小子是个是抬举的人,自己刚才还真是瞎了眼! “来人啊,把两位小兄弟领到东厢房去,先在那里歇下。”章然面色不是很好的说道,然后又挂起一脸公式化的微笑对王祺二人说道:“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己所能满足。” 王祺愣愣的盯着章然看了半响,看的章然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吃饭吃花了脸心底直发毛的时候,王祺突然咧嘴呵呵一笑,说道:“如此,就多谢你费心了!” 说罢,带着同样吃饱喝足的天陵,在侍女的带领下扬长而去。 王祺走后,章然坐在座位上面色阴晴不定。他的心中也是有火的。本来北大陆的人就野蛮剽悍,章然的淡然出尘虽然强些但是终究不是真正的出世之人,还是生活在红尘万丈中的大俗人一个,无非是他比别人看开的事更多罢了。今日,绿柳身上发生的事,固然如他所说是绿柳先挑起的,但是何尝不是王祺二人在章家的府匾上狠狠踩下的脚印?身为章家人的章然心中怎会没有火气? 方才一番试探却被王祺毫不留情的一下摁死,章然心中的火气更是被拱的嗷嗷高。只不过良好的练气功夫让他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当场爆发出来。 真当我章然没有半点脾气吗!竟然丝毫不给我半分颜面!是逼我章家出手啊! 章然心中愤怒的咆哮着。 “小然,你还好吗?”章横从屏风中走出,看着章然咬牙切齿狰狞的脸,开口关心道。 章横刚才在后面听了全部过程,心中也是有火的。但是当他出来看到章然的脸色的时候,心中的火气霎时全消,转而关心起自己的小弟了。 他太了解小弟了。小弟从小天赋异禀,从没有失误过,从没有碰过壁,他的心境也足够开阔,这么些年了,一直都是一副“万事万物不萦于心”的姿态傲立于章家。章横为有这样的小弟骄傲,但也为自己的小弟担心。因为他太顺了,顺的从来没有过挫折,都不知道挫折困顿是什么感觉,这其实并不是完整的人生,所以章横一直在以他的方式关怀小弟,希望小弟能够明白什么叫人生。 他的方式比较粗、暴--给小弟娶媳妇儿。他觉得娶了媳妇儿,生了孩子,当了父亲,应该就可以补全小弟生命中缺少的那部分经历了,但是,这么些年下来,效果为零--父亲没当了,娃没生了,媳妇儿也没给小弟找上。也就是说,小弟一直缺失的那部分人生经历到了现在还是一片空白。章横也死心了。他觉得,有自己在,小弟不用补齐也没关系吧,也就随他去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今日,这后遗症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