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娃,又来查案吗?”黑子见知一站在院前,抱着心肝问道。 知一点头,黑子招呼她进屋喝茶,言语亲切,知一没法开门见山。 倒是黑子先提,“伟岸的案子,你们查得如何了?” 知一喝茶,用沉默回答,黑子误以为她陷入僵局,“他的死因根本就没有疑点,是他娘不承认罢了,依我看,你就直说,让她早死心。” “查伟岸的案子,我了解到他是一个保有童真的人,他喜欢用草编制物品,喜欢与小孩交朋友。” “伟岸我见过,笑起来像个孩子,唯有心里干净的人才拥有这种笑。” 知一惋惜道,“可是他却有个凡事以钱为重的娘,他娘不许他编,还硬将他塞入他不喜欢的造兵厂,在造兵厂内他很压抑,我想他不止一次要离开吧。” 黑子点头,“他娘很市侩,但又怪不得她,一个女人养大拉扯大孩子,其中艰难,不是我们外人能体会的。” “正是体谅自己娘的难,他才一次又一次对他娘妥协,他娘不给他编,他就不把草编留在家里,他娘希望他留在造兵厂,他就强迫自己做。” “难为他了,也许就是日积月累,他承受不住了才选择走上绝路。” 知一放下手里的杯子,缓缓道,“但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个原因,那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什么?” “欺骗,彻头彻尾的欺骗。” 黑子面上有些僵硬,垂下眼帘,“不会吧,那么大个人,岂能轻易上当。” “因为天真。” 天真的人容易轻信。 知一说话的时候盯着黑子,试图要捕捉什么,可是黑子面上淡然,“前辈,能说说您胸前的花吗?” 黑子身子滞住,缓缓道,“你怎么问起它来?” “我见那花漂亮,想着它背后有美丽的故事。”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既然前辈不愿讲故事,换我给前辈讲吧。有个人从小没有父亲,由母亲带大,他目睹母亲辛苦,什么事都由母亲做主,逐渐成了个没有主见的人。他听从母亲的安排,做一份不喜欢的差事,他压抑生活着, 有一日却收到一封信,信里安慰他,鼓励他,他很高兴,认为世上终于有一人懂他了。他开始与对方通信,他们以一棵大榕树为交换信的地方,清晨投信,傍晚取信。 两人聊得愉快,对方送了他一幅画,他视若珍宝。他变得开朗了。直到一个月前,他在半路碰到一位扭伤脚的老人,他好心送老人回家,无意中发现老人有张画与自己手里的一模一样,他忽然意识到,与他通信的人拿别人的画欺骗自己,他很震惊,愤怒地撕掉画,他质问对方,谴责对方。 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与他通信的是一个老人,一个比他母亲还大的人。”知一眼睛定定望着黑子,黑子僵硬笑道,“你认为这个人是我?太可笑了吧。” “能得到哑子前辈的画,又生活在他附近的,只有前辈你。” “哑子那屋常年不锁,说不定是有人潜入进去看到了呢。这不能作为认定我的依据吧。” “不错,我是没有证据。”知一如实说,伟岸的事全凭自己的猜测,的确没有证据,“但我联想到另一件事,前辈,您胸前的花。”。 黑子眸子紧聚,神色有些荒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