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用牛成义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言简意赅说明了一下情况,寥寥几句便挂了电话。 然而他将电话还给牛成义,笑着说道:“牛医生,你去忙吧,我这把老骨头,多亏今天遇到了你,否则的话,指不定出什么娄子呢?” 老人说着笑了起来,拍了拍牛成义的肩膀。 牛成义收起手机对那老人说:“得了,待会有人来接你就最好,药费的事你就别提了,真没几个钱,再说了,你看我像差钱的样子吗?” 牛成义半开玩笑的调侃道,这句话也把老爷子给逗乐了。 尽管牛成义现在救治了这位老人,心里也可谓是非常开心,但是,一旁的孙志海却有些愁眉不展。 的确,如果牛成义站在孙志海的位置上,他现在也开心不起来。 自己的母亲得了病,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经过牛成义这么一折腾,又把上级的主任医师给得罪了,孙志海现在是事业家庭都不顺心。 这事儿放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让人有些犯难。 牛成义走过去拍了拍孙志海的肩膀说:“多大点事儿!瞧瞧把你小子给担心的,就算这启明县医院呆不下去了,你牛哥帮你调回嘉艺市医院。” 听到牛成义这话,孙志海眼前一亮,但是转而依然叹气摇头,他知道牛成义说这话,多半是想要逗自己开心。 他和牛成义一样,都只不过是医院刚转正的医生而已,牛成义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将自己调回嘉艺市医院。 孙志海心想,如果牛成义真的能够办到,那该有多少? 但明白一点的人都能知道,牛成义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孙志海摇头道:“得了,牛哥,你别逗我开心了。我知道你能耐大,但这件事,可不是咱们能办得了的呀。” 其实打心底说,孙志海做梦都想回到嘉艺市医院,且不说县医院和市医院的待遇相差有一点,最重要的是,如果在这启明县医院做一个小医生,多少年才能出头,就算是提拔的机会,都比在市医院要小很多。 关于调回嘉艺市医院工作这件事情,孙志海也仅仅心里泛起了一丝的念头而已,转念一想,现在得罪了赵宣,自己怕是在县医院都呆不了多久,哪里还敢奢望被调回嘉艺市医院。 再者说,自己的母亲现在还在病房里躺着,后续的手术费用可能都会是天价,这对于孙志海来说,无疑是一个犹如泰山一样的重担,即便现在,还没有进入到病情的后续治疗,孙志海就已经感觉,被生活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 很显然,牛成义也看到了孙志海脸上的愁容,他拍了拍孙志海的肩膀说:“折腾了半天都没去见叔叔阿姨呢,现在就带我去吧。” 本来还有赵宣从中作梗,拦着孙志海不让他和牛成义在一起,现在赵宣走了,孙志海心想去去******,大不了丢了工作。 转而,他带着牛成义到了204病房。 县医院病房的条件,远远没有市医院好,诚然,收费的标准也比较低一些。 四五个病人住在一间病房里,而且,房间里的设备也不是特别好,甚至连个电视机都没有。 孙志海的母亲年过五旬,却已经满头白发,看起来非常苍老,常年下地劳作,一双手上满是茧子。 孙子海的父亲坐在床边,替他母亲削着苹果,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两位老人皆是愁容满面。 的确,他们两人都是农民,含辛茹苦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人,而且还在市里面当上了医生。 这对于世代为农的孙家来说,无疑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在他们农民看来,成为一名医生,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不但积了大德,而且回到乡里还有身份。 原本两位老人非常高兴,但没想到第一次来看望自己的儿子,就得了重病。 “哎,老婆子,早知道这启明县咱就不来了,惹这么多麻烦,以后让小海怎么办啊!” 孙志海的父亲一边削着苹果,满目愁容地摇头叹气。 孙志海的母亲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转而对他父亲问道:“老伴儿,你跟我说实话,我这病究竟花了多少钱?” 听闻此言,孙志海的父亲愣了愣神,转而,故作无所谓的回答道:“还没几个钱,也就两三千块钱吧,主要是让小海操心了,工作也做不好。” 一听这话,牛成义便知道,他父亲显然就是在欺骗她母亲。 根据牛成义的了解,孙志海这段时间,单单为了就母亲的病,就已经花了不下一万多块钱,东拼西凑,加上自己仅有的一点积蓄,全搭进去了,还不太够,因此才会让牛成义开口。 牛成义对孙志海非常了解,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他断然不会向人开口借钱。 牛成义刚进病房,便愣在了原地! 他远远的就观察了孙志海母亲的病情,在她的体内,牛成义发现了一个让他非常吃惊的现象! 而这种现象,此前牛成义也碰到过一次,那就是在自己小妹的身上。 只见在孙志海母亲李梅的体内,不但有丝丝混乱的炁,而且还是蓝色和紫色交错的。 这种现象,之前,在小妹牛莉莉的身上也出现过一次,后来被牛成义平息。 现在,又在孙志海母亲的身上,发现了另外一种颜色的气体,这让牛成义大为吃惊! “牛哥,你怎么了?”一旁的孙志海见牛成义愣住了,用胳膊肘拐了拐他。 牛成义这才缓过神来,笑着迎了上去,向孙志海的父亲和母亲问好。 “你就是牛成义呀,我们家小海老是提起你,听说在实习的时候,你就帮助过他不少,我们家小海是个老实人,性子随我,就是有点不太爱说话。他一个人在城里,多亏了你们这帮同学朋友的照顾。如果不是他母亲生了病,你们有时间,可以到我家去做客,咱们农村空气好水质好。” 孙志海的父亲孙天龙,拉着牛成义的手,非常亲切地说道。 牛成义笑着和他的父亲寒暄了几句。 母亲李梅躺在床上,状态有点不太好。想要坐起来和牛成义打招呼,但尝试了几下都没能成功。 见自己母亲如此痛苦的模样,孙志海皱着眉头,眼眶瞬间也红了。 诚然,一个作为男人的担当,让孙志海不允许自己在父母的面前哭泣。 他现在是整个家庭的支柱,如果他倒了,那么不光是自己母亲的病,没有办法得到救治,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牛成义皱眉,站在李梅的病床前查看了很久,他聚精会神,观察着那些体内的气的走向,和牛成义之前观察过的所有有关炁的病情一样,这些存在于李梅体内的炁,交错复杂,而且都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这些混乱的气,最为严重的就是在肾脏部位,因此医院诊断出肾衰竭的疑似病例,也不是没有依据。 牛成义心想,也正是因为,这些围绕在肾脏附近的混乱的炁,引发了李梅的病情,并且这些炁的势头很足,丝毫没有平息下去的迹象,这也导致了,孙志海母亲的病情,在这么长时间内,都没有办法得到有效根治的原因所在。 就在此时,隔壁的床铺上的病人,正在收拾东西,眼看着像是要出院了。 偌大的病房里,也仅仅只有孙志海的父母住在里面。 牛成义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套针灸,然后对孙志海说:“阿姨这病,要不让我试一试?” 牛成义皱着眉头,非常严肃的看着孙志海。 至少在孙志海的印象中,牛成义几乎没有这么严肃和自己说过话。 尽管在孙志海的印象当中,牛成义的医术可谓是突飞猛进,将所有同期实习生远远甩在脑后,在所有实习医生当中,可谓是佼佼者一般的存在。 但是,现在他要求尝试治疗自己母亲的病,此时此刻,孙志海的内心其实是矛盾的。 究竟要不要让牛成义试一试,这是个问题。 所谓试一试,无非就是不知道结果的尝试,若是这一针下去,能把病情缓解一点,也就罢了。 但若是牛成义没有拿捏好分寸,发生了什么意外,谁也说不好,结果会怎样。 尽管孙志海非常佩服牛成义,但当事情降临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孙志海犹豫了。 他看了一眼牛成义拿在手里的针灸,牛成义是西医学院毕业的,这一点孙志海心里清楚, 牛成义接触中医,也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说现在让孙志海答应牛成义救治自己的母亲,思来想去,孙志海的心中忐忑无比。 牛成义接着说:“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我的能力,但我有把握可以治疗好阿姨的病情,但眼下,我觉得尝试总比不尝试要有用的多。” 牛成义本来想说坐以待毙,但话到了嘴边觉得不合适,又咽了下去。 经过一番思索之后,孙志海做出了决定。 孙志海点了点头,对牛成义说:“牛哥,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