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和梁韵莹碰头的男人扣着一个棒球帽,但牛成义一眼便可以看出这个家伙就是司马麒麟。 牛成义就算是再糊涂也能够猜到,这次任务的失败肯定和司马麒麟有抹不开的关系。 他这个时候能来见梁韵莹,也说明这其中的纰漏可能也并不是他想象得到的。 司马麒麟和梁韵莹一直走到了中心城市广场较为偏僻的一条小巷子里,牛成义一路跟过去,到了小巷转角便停下了脚步。 再往前就是死胡同,牛成义若是再往前一步,必然暴露身形。 他站在小巷转角处,依稀可以听到梁韵莹和司马麒麟之间的对话。 “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如果不想做线人现在就给老娘滚!你知道这是任务造成了咱们多少损失,如果接下来再想接着这条线继续往下去追,根本就没可能了!你想过这件事情的后果?!” 梁韵莹几乎歇斯底里对着司马麒麟一阵怒吼。 司马麒麟反倒有些淡定,他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声,生怕引不来人听到是吧?” 梁韵莹说:“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你说服不了我,接下来不但你这个线人没法继续做下去,警方还要依法追究你的责任!” “我的责任,我他妈卧底这么多年,你们警方现在想起我的责任来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之前的线索没有一点差错!我只是把我得到的所有线索都告诉了你们,既然你们怀疑我,为什么要让我来当这个线人?我背负的骂名还不够吗?你知道我现在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心里面想的都是些什么你知道吗!” 司马麒麟直勾勾的盯着梁韵莹的双眼,似乎想要从她的态度中寻找到答案。 梁韵莹此时正在性头上气头上,哪里能顾得上司马麒麟所言。 “我只知道你提供了虚假的线索,并且有私通犯罪集团的嫌疑,而且我不止一次怀疑过你,队长的死和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司马麒麟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梁敏这个问题。 不光是梁韵莹,就连牛成义都有些诧异,此时此刻,司马麒麟的沉默似乎是默认了梁韵莹这个说法。 看到司马麒麟如此反应,梁韵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你这是?你这算是承认了是吧,我就知道养虎为患,终有一天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没想到来的这么早,告诉我你是怎么串通犯罪集团把队长给害了的。” 司马麒麟依旧不说话,愣神的看着梁韵莹。 粱韵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高自己一个脑袋的司马麒麟的衣领!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回警局去,别以为你是卧底就可以无限度做出出格的行为!警方的容忍度是有限的,而且你卧底这么多年提供了多少有用的线索?前前后后警方连一个头目都没抓到,如果不是因为你牵扯到的事情太多,这条线早就收回来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司马麒麟,突然笑了起来。 “我这条线收回去?我做梦都巴不得你们现在把我撤出去,你们完全可以换人来做这件事!老子不伺候你们了行吗?” 司马麒麟说话间一把摔开梁莹拉住自己领口的手。 紧接着他恶狠狠的说道:“我现在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脑袋里满是队长临死之前的样子,我他妈能怎么样呢?如果不是想要抓到幕后黑手,我他妈只能忍气吞声,我也想救队长,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她在我面前死掉,而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是我亲手杀了他!” 空气瞬间凝固了一般,就算是隔着一堵围墙,牛成义都感觉心中有一丝压抑,头顶尽管晴空万里,但牛成义似乎看不到一点光亮。 梁韵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对于司马麒麟所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你说什么?你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梁韵莹又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尽管她刚才一直压抑着自己愤怒的情绪,尽量把自己的语调压低,但现在她再也控制不住了。 司马麒麟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中有无奈,甚至有些怨天尤人。 “是我杀了队长的,我亲手杀了他!”司马麒麟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梁韵莹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腰间的手铐,但因为刚才回了一趟警局,所有的伤员都全都将武装卸除了,她现在身上不但没有没有手枪,连手铐都没有。 司马麒麟说:“为了洗脱嫌疑我也只能这么做,如果我不杀了队长,我和他都得死!两个人当中,要么活一个,要么死两个,你让我怎么选择?” “既然你早知道这样,为什么当初会让队长暴露?”梁韵莹强压着自己悲伤的情绪,瞪着司马麒麟问道。 司马麒麟冷笑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当时三把枪指着我的脑袋!如果我不动手,他们就会先杀了我再杀了队长!” “这不是你杀了他的理由,我们没有人知道当时的情形,既然现在你亲口承认了是自己杀了队长,你就应该付出代价!” 司马麒麟却说道:“如果说现在要治我的罪,我毫无怨言,但是如果现在你们把我给抓了队长也就白死了!” “你这全是在放屁!”梁韵莹现在,几乎已经没有词汇来形容司马麒麟之前所犯下的罪过。 她现在已经彻底绝望了,她曾经做过无数次假设,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杀害队长的居然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线人。 司马麒麟说:“我开枪的那一刻,其实也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即便在贼窝里不暴露自己,到头来警方也管不了我,这样说吧,当时你们送我去做线人的时候,我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也知道干这一行的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呢?不是染上了毒瘾,就是就是被发现后惨死,我算是幸运的,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碰过那些东西,我也亲眼看到过,很多同行因为毒品而毁了自己。” “如果你相信我,那就再相信我最后一次,如果你再给我最后五天时间,如果我拿不到最后的情报任由你们处置,而且杀了队长这件事情,我会负责到底,无论最后法律会给我什么样的审判,我都全全部接受,我也知道你们是怀疑我,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怀疑我,但我能怎么办呢?你不是我你不了解我,当时的情况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你放屁!住嘴!”梁韵莹说话间,泪水已经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想到当时队长被从海里捞上来时的情形,梁韵莹就为他感觉到不值。 牛成义在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这司马麒麟所交代出来的事情,牛成义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 梁韵莹接着说:“我没法再相信你了,现在就跟我回警局吧!如果你不跟我回去,那就说明你做贼心虚!” 司马麒麟说:“若是我跟你回去,这件事情将永远都不会有好的结果,他们也将依旧逍遥法外,如果你们在培养一个线人,在这个过程当中又不知道被毒品害死了多少人,我知道你对那帮犯罪分子恨之入骨,但我又何尝不是呢!” 粱韵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司马麒麟。 司马麒麟将扣在脑袋上的棒球帽取了下来,随后坐在了一旁的石柱上,转而他对梁韵莹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痛恨那群人,当时我才不会傻了吧唧的去当你们的线人,既然知道没有好下场,又有多少人愿意飞蛾扑火呢?” “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我不听!”梁韵莹当即拒绝了司马麒麟接着往下说的意愿。 她现在只是想要将司马麒麟押送到警局,将他把杀害队长全过程如实招来,最后将司马麒麟绳之以法。 显然梁韵莹有些想当然了,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而正如司马麒麟所说的那样,如果现在想将他这条线给收回去,警方如果向想再培养一个能够打入内部的线人,最起码又得两年时间。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而两年时间内,任何犯贩毒集团将会达成无数次交易,而那一次交易都将祸害无数个家庭。 尽管相对于这庞大的华夏人口基数来说,沾染上毒品的只是一小部分人,但那些不幸的人一旦沾染上魔鬼后,将会毁了他们的一生,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全部。 梁韵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现在心中的愤怒已经扰乱了她理智思考的前提。 司马麒麟却没有顾及梁莹如此蛮横的态度,他接着说:“你们不就是警察吗?缉毒刑警是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呢?我爹从前比你们厉害百倍,当时他执行围剿三国边境灰色地带的大毒枭,也仅差一步之遥,但最后却功亏一篑还搭上了性命,明面上来看,他们当时任务完成的非常的完美,而我父亲也因此断送了性命,若是论痛恨,我比你们每一个人都更深一些。” 司马麒麟此言一出,梁韵莹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