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天边那抹骄阳已隐没一半。 朴瑾风站在振国将军府,微微仰头看向牌匾,不知所想。 “小疯子,你跑哪去了,我找你半天了。”还未见来人,只听声音先到,一阵欢快的声音传来,人也接着到了。 “你这顽猴,不知哪里去野了,能有空去找我。”朴瑾风撇了他一眼,跟着他一起走进府中。 “瞧你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我贼不爱听了,下次去哪里不带我去玩,看下次你上那个将军府避难去。”景戎笑嘻嘻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 景戎乃是振国大将军的长子,因将军与朴王爷关系铁,背靠背,曾经一起征战过沙场,所以将军经常带景戎去串门溜达,两人一去聊天把酒对饮,就让两个孩子结伴去玩,一来二往两人就熟了。 朴瑾风的行事风格比较雷人,常常出乎常理,有大人的沉稳,又有孩子的顽皮,景戎借着他的谐音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小疯子。” 身为将军之子,他不喜舞刀弄枪杀伐战场,而是喜欢玩闹捉弄,多有小家子脾气,为此,他的父亲对他严加管教,逼他习武锻炼他,可惜严父不抵慈母,每每一句“慈母多败儿”无奈收场。 景戎有一个姐姐,巾帼不让须眉,颇有将军年轻时的风范,虽为女儿身,却不输男儿半点英气,小小年纪舞刀弄枪一腔报国热血。 人们经常开玩笑说,这对姐弟的性别错了。 庭院石桌上摆着丰富的佳肴,景戎吃了几口菜,拿起放在上面的玉壶倒水喝,刚到口中就“噗嗤”吐了出来,微微张嘴一股酒气弥漫在空气中。 “哪里来的酒?真辣。” “你迟早要喝酒,就当先常常味。”朴瑾风对着空气中的酒气摆了摆手,又左看右看,发现是第一次在这个地方吃饭。 这里隐约有一丝苍凉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朴瑾风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丝异样,更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炙热之感,就像是全身的血液为跳舞。 “谁要喝这玩意,难喝死了,真不明白怎么这么多人爱喝,还津津有味的,我闻着就要捏鼻子。”景戎十分的嫌弃道。 朴瑾风拿过酒壶,打开盖子,轻轻的闻了一下,倒在出来尝了尝道:“假酒?按理说将军府不应该有假酒的。” “管这么多干什么?”景戎一把夺过酒壶,扔放在桌子上,吃起菜来,朴瑾风也动起了筷子。 正在此时,上来一位小厮,看着酒壶移位,与地上的水渍,眼中充满一丝害怕的气息,随即消失。他低着头,将自己托盘中西红柿鸡蛋汤放在桌子上。 景戎随意摆手让他下去,朴瑾风看似漫不经心的随便问了一句:“这酒水是怎么回事?” “小的回朴少爷的话,酒水酒水就是酒与水掺和在一起。” “那为何在这里?” 小厮噗通跪在地上行礼道:“请大少爷,朴少爷治罪,小的家境贫寒,喜欢学大人们喝酒,买不起酒,就将大人们喝剩下的酒与水缠在一起,私下无人之时过过酒瘾。” “这个简单,赏你几个钱,去打真正的酒喝。”景荣从衣袋里掏出一个钱贷子,扔在小厮的手里。 “请大少爷收回钱袋,小的并未有功,私藏佳酿罪加一等,理应该治罪,若是其他人知道我犯了罪,并未得到惩罚,相反得到了钱,那么他们会模仿我,然后蜂拥而上,大少爷应该赏罚分明。” “扯这么多干什么,我还不乐意给你钱呢,钱袋还我,我还有好多玩意没买呢。”景戎接过小厮手中的钱袋,没好气的说道。 “不治你的罪,反正剩酒都是要扔的,你节俭利用,应该夸你,下去吧。”朴瑾风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道。 小厮答谢起身离去,朴瑾风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住了他道:“我哥说,酒与水掺在一起,无异于喝酒精,会产生酒精中毒,你掺水在美酒中,使酒失去了原有的味道,喝再多也没有用,喝酒,就是喝那一口香醇,现在这酒不酒水不水的,都被玷污了。” “谢朴少爷指点,小的告退。” 朴瑾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一个下人的名字,我怎么知道,我们快吃,菜都快凉了,吃完了我们去闹夜市玩。”景戎显得有些不耐烦,随即想到什么好玩的地方,又激动不已。 朴瑾风吃着饭,沉默不语,衣服中的浊玉发出混浊血光,一点红光,通过他的胳膊传到他的手中。 朴瑾风手中突然一阵刺痛,一滴鲜血滴入石桌之中,朴瑾风翻手一看,只是隐约发红,并没什么异样。 景戎又突然高兴道:“听说这个石桌子怕水,不如我们试试吧。” 不待朴瑾风回答,景戎不知道在哪里盛来水,滴在桌子上。 这个桌子开始发出细小的响声,那个小厮回来收菜,刚收起一个碗,桌子就出现条条裂痕,他的手僵硬的停在了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小厮跪在地上对着景戎行礼道:“大少爷,刚才你也看到了,小的只是轻轻的拿起一个盘子,周围就出现了裂痕,这绝对不是小的力量能做到的。” 这是稀有材料所制作的圆形桌子,他什么也不怕,就怕纯水,遇水而稀,稀后碎裂,裂后化末,价值十万金钱。 当年皇帝御驾亲征,与振国大将军深入百利营中,惨遭埋伏,皇帝身受重伤,将军凭借一人之力,以桌为盾,为皇帝保驾护航,终于平安归营,此桌一直放在振国将军府留作纪念。 “不就是一个破石桌子吗,我干的行了吧,你赶紧收拾好,出了什么事情我担着。”景戎不耐烦的说道。 “请让小的插一句嘴,这个桌子对于将军的意义重大,请少爷三思。”看着景戎气愤的表情,小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景戎自小就不喜父亲强加给自己东西,为什么将军的儿子未来就要成为将军,这让他很反感。 没有话语声,空气仿佛戛然而止,这个现象一直持续着,直到小厮回答“是” 再次触碰桌子,似乎隐隐约约的听见石桌裂缝的悲鸣声,吓得小厮盘子掉落,“咣当”一声砸在石桌上,石桌瞬间加速破解,化作粉末。 一股青烟忽然窜出,到处飞去,仿佛被禁锢已久。 霎时间,风云变幻,南边妖力腾腾,天空大片乌云飘过。 景戎抬头看向天空,嬉笑道:“你看,要下雨了,像这样的坏天气,不常见呀,走我们先去夜市吧。” 朴瑾风被景戎拉扯着向前走,微微回过头,他感觉有一双眼睛看着这里,可自己四处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当他们离去,一个黑紫色的形体慢慢演化出来,眼睛含着秋波妩媚万千,长长的头发在风中凌乱。 她收回望去的眼睛,看向地上的粉末,轻轻冷笑的哼了一声,纤长的手轻柔的拿出一个小袋子,将粉末全数装入袋子中,放在自己的怀里。 她在庆祝自己的解放,转起了圈,摆弄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腿,裙摆飞舞,姿态万千。 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仙气,配上阴阴的空气,妖气中带着淡然,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她妖娆姿态所吸引。 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掏出袋子,放在手里,用那黑色的长指甲轻轻的抚摸着,轻声道:“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她顿了一下,随即隐身。 朴瑾风还是觉得有一双眼睛,或者有一个人,又或者是某种东西盯着自己,他四处看去,空无一个生物。 他的视线停在了刚才桌子粉碎的地方,脚越走越近,当离它只有几步远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盯着那里看。 女人嘴角轻轻上扬,心中道,他的体内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将封印削弱,让封妖双石遇水而破,还有他的血才是关键,似乎有着一股奇怪强大的感觉。 她露出俏皮的邪笑,贴近朴瑾风,说道:“我的恩人,我该怎么抱答你呢?” 朴瑾风觉得耳边幻听,刚想伸手去触摸,女人就闪现消失,出现在他的身后,轻轻的朝着他吹了一口气,朴瑾风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脩然转身寻找。 女人看在眼中,笑在口中,:“不如让你死的痛快?” 女人显现出真身,双手呈现爪状,朝着朴瑾风攻击而去。 朴瑾风胸口的浊红玉光芒一闪,体内一股神秘的力量蠢蠢欲动,挡住了女人的攻击,并将她反弹十几步。 “哼,该死的,我的妖力还没有恢复,这是什么力量?这个男孩不简单,很不简单,暂且不能将他化作我的妖力。也罢,我先回去修练,过些年,再来一探究竟。”女人心下想着,身体若隐若现,渐渐变成实体。 朴瑾风看着女人,不动也不说话,从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害怕,女人露出诱人的微笑,似是含情脉脉媚态百生,瞬间移动到他的身旁,用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脸,充满诱惑的说道:“后会有期。”然后凭空消失。 这个世界,人有元力(法力╱治愈力),内力,武力。妖有妖力,仙有仙力,魔有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