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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执着 第四十章 心灵之光

拓八荒 网络毒舌 6127 2024-06-14 08:04
  一个人的能力达到一定高度就会发生昏迷这个事本身就玄而又玄,但它真实的发生了一次又一次不由得孙成栋不信邪,他对其他人解释说这是一种规则,一个人达到了应有的高度只是量变,被人承认才引发质变,几个人觉得孙成栋解释的靠谱,但是找不到依据。  他们安置好陆天麟和总理司的工作各自去休息,乔良睡不着,五个人里面唯独他没动静,自己差在哪了呢?原以为要著书立说,可周浩天编撰《国民法典》不算是著作,那么多人付出心血编制,也不能算是周浩天一个人的功劳,自己到底哪不招老天待见?还是梁阔海那张嘴开过光?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看见外面天色大亮,这是怎么回事,这才前半夜怎么突然天亮了?  爬上天台发现天空五彩霞光亮如白昼!  “心灵之光、心灵之光——!”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大喊,那种兴奋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到处都有人在大喊,云州城不一会就沸腾了!  镇国殿里值班休息的所有人都爬上了天台看着眼前这震撼的场景:世界比白天还亮,霞光的五种色彩斑斓无序,但是有一条炽目的光柱细如发丝,像一根棉线自天空垂落扎进镇国殿外的一处院落,所有人都在喊着口号向那个方向奔去,乔良下楼跟随人流去看究竟,孙成栋不喊口号却叮嘱师父别摔倒,扶着他嘴里不停的说着:“慢点、慢点、您慢着点!”  光源来自周浩天的家,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身前放着一本超厚的《国民法典》,拿着一支毛笔不停的增减修补,他越忙活霞光越亮。  周翠芳和大周站在院门口僵硬不动,院门却是紧闭的状态,围拢来的人止步于院外,靠近小院就会感觉到心头如缒大石,跨前一步就会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控制住身体,使人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那根细如棉线的光丝垂落在周浩天头顶,随着周浩天的脑袋晃动始终连接在天灵盖上,说不上是他发出的还是自天空垂落的,这么亮的天地却能极清晰的看见,远一点的人想靠近,更远的人群不停的往前挤,四面高处都站满了人,每个人都在呼喊:“心灵之光、别踩着人、心灵之光、留心踩踏……”  轰鸣振动天地,过百万人的大城声音喧嚣不止却乱中有序,好像有一个无形将军在指挥士卒不要发生踩踏一般。  也许过了十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孙成栋扶着乔良站在院外的一堵墙上,能清晰的分辨出周浩天面容,他能感觉到时间在流逝,他也能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不知道时间在流逝,只是不停的喊着心灵之光,一直喊到周浩天干完活合上法典,天地间突然静的落针可闻。  周浩天捧起《国民法典》缓缓的升起,保持着盘腿的坐姿飞到几十米高的空中,他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世间先有人心再有人性,生存是本能,人性的本能因思想而传播在同类之间,身边三尺是每个人的天然气场,传递着各自的情与欲。  人有思想,思想可以无依据的延伸想象,从而增长个人的情与欲,这种无依据的情与欲彼此碰撞产生人间万千幻象,碰撞中有爱恨情仇善恶悲欢光暗参杂,光明的情绪正向而阴暗的情绪反向,生存本能趋利避害而使人性规避黑障与炽目,使自己始终处于舒适区,最终人间诞生公理与道义。  三尺之外为人间道义,道义斩去黑障保留光明使人胸怀坦荡,三尺之内为人性本能,人性斩去炽目保留阴暗使人拥有隐私,若道义斩去三尺气场内的阴暗、即斩去人的一半反向人性导致本能智残,人如草木,若人性斩去三尺之外的道义、则斩去人的另一半正向人性导致智慧智残,人如禽兽,故人性与道义有边际,界定边际即成公理,公理居于人性和道义之间为区隔,故人非草木而有情,人比禽兽则无智。  人性在人心,若公理退入三尺之内则道义智慧之光侵蚀人性本能暴露隐私,压抑本能不得发散不知趋利避害如行尸走肉,卑劣之心不能得到缓释与消除,虽道貌岸然实则陷入疾苦。  道义有对错,若公理突破三尺之外则人性本能侵蚀道义智慧之光封锁自闭,人性释放不受约束不知谦恭内敛如妖魔鬼怪,狂悖之心不能得到克制与掩盖,虽豪飒不羁实则陷入痴癫。  故公理并非一成不变,人性与道义彼此博弈互动保持适度平衡,此为法理,道义一侧为法网,人性一侧为柔情,法网之下光明驱逐阴暗,柔情之下阴暗遮蔽光明。  不能使人间陷入疾苦致使本能暴露隐私、又不能使人间陷入痴癫导致智慧封锁自闭,所以如何界定公理的区隔边际即为修法之根本。  以上所言为人间修法依据,将为人间界定公理边际,从此人间公理永存!”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施礼,膜拜法圣周浩天!  “人性善变,道义无情,世人无需疑惑公理何在,明辨是非惩恶扬善乃我辈士人信念,执法典治天下、士人当先,知否?”  天地间五彩霞光突然消失,突然降临的黑暗如巨山压顶,周浩天的话音回荡在全球!  云州几百万人被这心头的压力和耳边的真言震撼莫名,不由自主同声应答:“喏!”  世界各地所有人感受雷样同声应答:“喏!”  天空出现星辰,仿佛周浩天是这漫天星辰之一,不知道是哪一颗在闪烁他的眼睛关注着人间的一切,无论人在何地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孙成栋感觉到师父的身体在发抖而且越来越沉,连忙扶着他从墙头上下来,拥挤的人群依旧拥挤却无人散去,周浩天腮帮子抖了抖闭上眼缓缓落地还在那里,他们在此可以继续膜拜。  “好徒儿。”乔良只觉得两腿发软,要不是孙成栋扶着他都站不住了:“去看看他吧,以后还得靠他罩着点。”  “是,师父!”  百姓已经回魂,见是两位首仆往前挤纷纷让路,到了小院门外只见大周夫妻跪在门前发呆,李春林早已挤到最前面站在两个人身侧,没一会,其他首仆一仆二仆都到了。  “爷爷成仙了!”第一个发声的是周翠芳,她说着说着流下泪来。  “孩子别哭,老周成仙啦,这是好事!”  周翠芳侧头看见梁阔海在对她笑,一头扑进梁阔海怀里开始呜咽:“我知道,可我怕爷爷飞走了,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梁阔海差点被她扑倒,王启道伸出俩手扶着梁阔海,抬头看向院里盘坐不动的周浩天喃喃自语:“成仙了?”  外面挤满了人,却没人想进入院子,好像进去会亵渎到周浩天一样,被周浩天捧着的那本法典静静的摆放在他身前,大周站起身扶住妻子小声的问:“咱还进院不?”  周翠芳看向梁阔海:“梁爷爷,我们去收拾一下搬走?”  梁阔海呵呵一笑:“该怎么生活还得继续,不过这里估计住不成了,你们可以搬出来,我会让人把这个院子管理好,所有想看稀奇的人都可以时常来看看,你们觉得好不好?”  最后一句边说边转头看向众人,所有人都觉得应该这样,都在点头。  周翠芳推开院门,梁阔海头一个跨了进去,弯下腰抱起法典对孙成栋吆喝:“把外套铺开,包好法典送回去,这可是仙器。”  法典当仙器?孙成栋立刻明白了梁阔海的用心,连忙脱衣服跨入小院在石桌上铺开,梁阔海抱着法典挪过来端端正正的放好包好:“太沉了,这活交给你,其他人暂时别进来啦,该回家回家,想看的时候再来看。”  很多人就这么原地坐下围在小院周围一直坐到天亮,抬头看看天空好像比以往看到的更蓝,长出一口气站起身看一眼院里还在那盘坐不动的周浩天然后转身离开。  五司人还在,梁阔海对周浩天吆喝:“没外人啦,你还没坐够啊?”  王启道咳了一声隔着院门小声喊:“周圣,吃早饭啦!”  “快拉我一把,腿麻了!”  孙成栋回到办公室坐在桌子后面闭目养神,脑子里想的全是周浩天的那些话,他心里清楚的知道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在诚心诚意的膜拜,他的施礼是因为敬重周浩天,敬重这个痴迷于律令钻研的士人给这个世界标注了什么叫公理。  “砰砰砰、啪”的一声房门打开,孙成栋睁开眼见是梁阔海进来连忙起身迎接:“梁老好精力,怎么不休息一会?”  梁阔海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桌前,示意孙成栋坐回去,随后笑着说:“你是个神秘的人,每每对人稍加点拨就能开启他人的智慧,我现在遇到瓶颈,想听听你的点评。”  “这可不敢当,您说我对他人点拨、其实是因为当时恰好想到,在我脑海里只是一个框架,具体内容却是人家自己填充,我怎敢贪天之功?”  梁阔海向后仰靠抬眼无焦:“是啊,周圣那些话我明明清楚却等他说出来才恍然大悟,他修法界定公理,我觉得自己研究的其实是他说的人性,我将人性剖开供世人揣摩却不能告诉世人所谓三尺究竟是多大个范围。”  “梁老,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该怎么画这个圈,就像我限制火药技术外流,开矿者不是用它来杀人,杀人者可能用它来自卫,我该如何判定它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才不会为祸人间?这个圈的边界在哪才不会违背道义难以捉摸。  法典中做出规定允许开矿者使用,允许抵抗者拥有,但周圣最后的增补并没有限定什么人不可以使用和拥有,他希望世人辩善恶知好歹合理运用,可我依旧不敢放开,假使火药技术交给刘闻涛,会使更多的人死去,冤魂无计寻我索命的恐惧让我无法摆脱,说服不了自己。  都说三尺之上有神明,偏偏遇到刘闻涛这种不信邪的我哪敢放开。”  梁阔海眨着眼盯着孙成栋好一会才说:“还是底线问题,如果人人知道底线在哪不敢碰,人人拿着一包火药依旧是天下太平,我仅仅是剖开了善恶,还得让人知道好歹才算圆满,谢谢你的点拨!”  孙成栋张着嘴坐在那看着梁阔海兴冲冲的拉门出去,眨巴眨巴眼睛自言自语:“我说什么了就谢谢我的点评?”  “三尺之上有神明!”  这么寻常的一句话不是梁阔海不知道,而是他没有将之定为方向。  云州城乃至新国一天之间搬走了数十万人,大部分拖家带口沿着大路前往栖霞国,梁国有个人屠很多人不敢去,栖霞国的恶魔军团在《新国民报》上被批为装神弄鬼,这些害怕被法典约束的人宁肯遇见鬼也不愿待在新国,人人说的是:我要自由。  以往打擦边球没人找得出理由治罪,法典界定模糊不清,现在很显然周浩天想明白了,他们的好日子到头,要么服服帖帖要么另寻别处继续无拘无束。  光线突然消失那一刻黑暗刹那降临,那种震慑直透人心,受不了约束的人觉得一分钟都待不下去,要不是大多数人不像军人那样刻意补充营养没有夜盲症,他们恨不得连夜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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