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丽在岛上看得真切,底下骑着毕方兽的青年,极像年轻时的储一舟。不是儿子,还会是谁? 见储栋梁要去与战舰拼斗,一下急了。 “梁儿,不可鲁莽,你父亲只是担心你被妖人利用。先上岛来,避开妖人战舰锋芒。” 广能也急了。 凭一头毕方兽,凭手中的无常令牌,或许能与战舰周旋,但绝不可能灭了对方,一艘也不可能。 十多艘战舰当然不会与储栋梁单打独斗,数千支弓弩齐射,就是天上神仙也难躲得了。何况储栋梁是一个凡人,是个血肉之躯。 “前辈,栋梁身上有无常令牌,蟒怒族人追杀来此,定是为令牌而来。” “无常令牌?此话当真?他又是从何得来?”储一舟神色一变,连声问道。 储栋梁一愣,父亲说出这番话,定是不知道家里藏有无常令牌。 “爹,无常令牌藏在爷爷书房墙内,儿偶然得到。”说着,储栋梁掏出无常令牌。 “如何证明你手中是无常令牌?” “无常令牌能祭出白光、影剑、双龙。” “确实如此。”储一舟略一沉吟,对底下说道:“为防万一,请先交出无常令,由我亲自一试。” 海面距离岛顶至少有一百五十丈,储栋梁苦笑一声:“爹,我和广能师兄是否能够先上去再交无常令?” “你掷上来。” “太高了,儿子没这手段。” “尽管掷出。” “爹,那你接住。” 储栋梁一咬牙,内力催动到九成,手中无常令牌奋力向岛上掷去。 五十丈左右,不成问题。 再加上御金之法催动,能掷到七、八十丈远。 但距离岛顶,还有一半距离,岛顶上父亲既然这么说了,说明他有办法拿到。 不过,即使拿不到,储栋梁也已有打算。 最坏的情况,无常令牌从空中掉落。 毕方兽距离岛屿五十丈不到,无常令牌掉下来也在这个距离。 五十丈内,催动御金之法操控无常令牌,他有把握。 “丽丽。”见底下青年果然掷出手中铁牌,储一舟轻声对身边妻子说道:“你来接住。” 朱丽丽右手一扬,闪过一道极细微的亮光。 无常令牌脱离储栋梁急速向上飞去。 广能心一下拎了起来,万一失手,无常令牌可就要掉落海里。 他双眼死死盯着,暗自打定主意,一旦无常令牌向下坠落,定要想法子接住。 五十丈。 六十丈。 七十丈。 不好,储栋梁一惊,空中的无常令牌明显一滞,向上势头已失。 再往前,可就是要砸向岩壁再反弹回来。 咦! 突然,无常令牌向外飞去,绕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向岛上飞去。 “好功夫。”广能赞道:“栋梁,是你娘出手了。” “我娘也会功夫?”储栋梁喜出望外。 他的印象中,娘就是一个疼爱他的亲娘,说话声音也不高,哪知道竟然能够在七、八十丈外探囊取物。 “一舟,儿子的令牌拿到了。” “好,我来试试。” 储一舟拿过无常令牌,拇指轻轻抚过剑身。 “锵……” 一把巨剑出现在岛屿上空。 影剑,金光闪烁,剑锋寒光逼人,完全没有“影”的感觉,完全就是一把实实在在的金色利剑。 “栋梁,你爹似乎对无常令牌很熟悉。”广能瞪大眼睛看着空中巨剑:“这把剑可比你催出的大多了。” “至少有五丈。”储栋梁大喜:“不知爹内力究竟达到何种程度,这么大的一把影剑,足够斩断铁甲船。” 储栋梁拼尽全力,影剑也只有二丈多。 “哈哈哈……栋梁,想不到你我父子此生还能再见,哈哈哈……” 底下青年,能毫不犹豫交出无常令牌,已彻底打消储一舟心中顾虑。 “梁儿,还有这位师父,你们可能上来?”朱丽丽见储一舟认了儿子,不由得鼻子一酸,忙唤底下两人上来。 “爹,娘,妖族战舰逼近,你们可去拿了东西赶紧随我离开此地。” “哈哈哈……栋梁我儿,岛上就是爹娘种的一些瓜果蔬菜,有一些天丝你娘也随身带着。”储一舟扭头看着朱丽丽:“丽丽,儿子来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一舟……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丽丽,儿子就在下面,今日我们不仅见到儿子,而且也能离开此地。” 两人回头朝岛上望去。 二间草屋,数亩农田,还有二十年光阴,就全都留在此地吧。 储一舟内力一收,影剑从空中陡然消失。 纵身一跃,两人从百多丈的空中飘下。 远处舰队上的蟒怒族人,早已发现空中巨大影剑,舰队速度突然慢了许多。 无数士兵涌上舰首,刚好见到储一舟夫妇飘然而下。 舰船上不止是士兵,连一些顶尖好手也目瞪口呆。 跃出悬崖,两人如同散步,竟然缓缓而下。 这等功夫,闻所未闻。 储栋梁仰头望着空中飘落的爹娘,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像一场梦,一场美的不可想象的梦。 爹娘真的找到了,而且爹娘功夫不可思议的高。 难怪蟒怒族人把此岛划为禁区,不准岛内居民擅自靠近。 擅自靠近,意味着爹娘能够夺得船只逃走。 “梁儿。” 脚一落到毕方兽背部,朱丽丽一声“梁儿”,身体不住的颤抖。 “娘!爹!” 储栋梁嚎哭着,像个几岁的娃娃突然见到许久不见的父母,扑向爹娘。 “梁儿,我的儿,爹娘对不起你。”朱丽丽放声痛哭。 “栋梁,让爹好好看看……”储一舟泪水也滴落下来。 “爹,娘,是儿子不孝,早就该来找你们了。” 广能也暗暗擦了擦眼泪,他上前扶起储栋梁:“栋梁,此地不可久留,蟒怒族人刚被巨剑镇住,不敢向前,一旦他们醒悟过来,拼死夺宝,就麻烦了。” “广能师父说得对,我们立刻离开此地。”储一舟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 “好。”储栋梁擦了擦眼泪,走到毕方兽兽角处:“毕方兄,带我们到距离地面最近的岛屿,我找到爹娘了,带他们离开浩海。” “呜呜……” 毕方兽低声嘶吼两声,巨大头颅一甩,回身向后游去。 “栋梁,无常令牌还你。”储一舟递过无常令牌。 “爹,无常令牌在你手中威力更大,你拿着吧。” “哈哈哈……我儿,无常令牌是神物,不是随便哪一个就能拥有的。爹要是心贪拿了,反而会对爹不利。” “这样啊……”储栋梁见爹说得有道理,伸手拿过无常令牌。 “咻……” “咻……” “嘭……嘭……” 舰队那,有两支烟哨冲天而起。 几人不由自主回头看去。 “旗语!” 一艘舰体最长的战舰舰首,二名身材彪悍的蟒怒族士兵,各自挥动手中一红一蓝两面巨旗。 “让我们稍等,上尊一人前来有话要说。” 朱丽丽看着旗帜,翻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