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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相照 第七章 山村夜

明月照玉阶 风雪夜归 2503 2024-06-14 01:27
  子郁听药爷这样问,他放下手中的碗,认真道:“父亲您说过任何病症都有因,才有果,只有查其因,才能断其果。就象这蘑菇中毒,不能仅仅只看是中毒,就盲目用解毒的药,还要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毒。我看了刘大婶子的症状出现一派寒象,是寒毒。先前县里的医倌开的处方也都是解毒的药,用的黄连、枳实之类,但却并没有起作用,反而还病情加重了。所以我就另外开了这张有人参、白术、茯苓的处方。这个处方主要是补气和温阳,刘大婶子才能得到根本解毒。我又在每剂方子里加入30克熟地黄。如果病人本来中的是阴寒之毒,再误用黄连等清热解毒的寒凉药,就使这些药成为助毒药,只能使病情加重。这就是父亲您常说的中医寒者热之,热者寒之的道理。只是我开的药方还需要十几剂,病情才能彻底治愈。”(咦,这倒挺新奇,若是我们那个时代,蘑菇中毒很吓人的,总逃不过去医院洗胃,灌肠打针的,我竖着耳朵听着,心里暗想。那两个也放慢了嘴里的动作,竖耳聆听。)  李药爷挼着胡须,边听边微笑着点点头道:“嗯,不错,药之特性,用对了可以治病救人,用错了就会伤人害命。在《神农本草经》中说:药又有寒、热、温、凉四气。‘疗寒以热药,疗热以寒药。’每一味中药都有这种特性。所以对于寒病就要用热性药,对于热病就要用寒性药,所谓药病相反相成,就是这个意思。只有这样才能治病救人。若非如此,如果以热益热也就是用热药治热病,以寒增寒,就会导致‘精气内伤,不见(现)于外’。唐代药王孙思邈在《大医精诚》也专门提过的那些‘寒而冷之’也就是寒病,却用寒使病症更寒,‘热而温之’的治人的病是重加(即加重)其病,必导致死亡。”(哦,我每次感冒都给自己买银翘片,怪不得有时能好,有时不能好,还拖更长时间,原来是不对症,我还以为是感冒轻重的原由)  “但同时任何一种药也不是绝对的就一种特性,有时药性跟使用剂量、焙制的方法也有极大的关系。如以地黄为例,药性与生的、熟的、炙的就有很大关系。生地黄清热凉血,而经用酒蒸晒成熟地黄之后,却具有温性而滋肾补血的功效。药性即使是同一株草药,其根、茎、花、叶作用又各有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的药性。如枸杞,其苗、叶,味苦甘而气凉;根,味淡气寒;子,味甘气平,气味既殊,则功用当别。所以看病开药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呀,人命关天啊。”药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父亲。”他的儿子恭敬的答道,我们听得也不禁连连点头。我感觉这怎么有点象在听大学老师讲辩证唯物主义课呢。听到后面一句,不知怎么我竟突然想起一句后世流行语“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我不禁“扑哧”笑出来,饭桌上的人都莫名地瞅着我。我赶紧道:“药爷您说的太好了。您的最后一句可以这样说是看病有风险,开药需谨慎。对不对?”桌子上的人都瞬间愣了一下,全都笑起来。  “嗯,象作诗一样,很压韵呀,姑娘好才华呀。”药爷呵呵笑道。这也叫有才华?!哦,我自己觉得我的脸刷地烫起来,我怎么就突然觉得自己象个傻大姐一样呢?  李言闻又端起饭碗道:“父亲,我昨天又看的几本医学书,发现一种药在不同书中药名不一样,有的药名一样可实际上不是同一种药。药名一样却药本身并不是一样,那开药时就很容易混淆。”  药爷点点道:“是啊,如牵牛子实际上本来就是牵牛花种子,但各种医药书籍里名字却并不都叫牵牛子,有的医书里称草金铃,还有的医书叫白丑。不同名同药还不要紧。最怕的就是同名不同药,年代久远,很容易混淆,两种不同药性的药却是同一名,那就问题大了。所以言闻,我常说,行医时要特别小心,另外还有特别是有些药物有毒却和那些无毒的药形态相似,难以辨识的,一不心还会采错,本来治病救人的,反而成了害人。因此我们采药、用药时都要反复、细致的观察和甄别,对那些相似却药性相反的草药我们要随时记下来,以免用药时,误了人性命。”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问过来:“爷爷,难道就没有一本完全对的书吗?”我心里一“格登”,果然是李时珍,不知什么时候也专注的趴在桌边聆听,他仰头问道。  药爷笑着挼挼花白的胡须,又摸摸他的头道:“时珍,你好好学,等你长大了就编一本完全准确的中草药书,这样别的医生用药时就有一个好的借鉴,好不好?”他的表情显然是一句笑言,我看了一眼孩子,那孩子竟认真的点点头。李言闻也笑了,他摸了下儿子的头,又对父亲道:“是呀,若真有一本这样的书就好了,不会等病人服药后出现症状再去更改,若前人有这样的书,我们这后世行医的人就好多了。”  药爷点点头,道:“是啊,我年纪也大了,若真有这本书,后生们行医也就不用走弯路了,统一记下每一种草药药草的产地、品种、药名及功效、性能又准确又方便那该有多好啊!”他由衷的感叹道。月光下我看到木桌边那孩子的眼中发出一种烁烁的憧憬的无限光芒,难道一代医药学大师就这样萌芽诞生了?  入夜,夜空里疏星淡月,我躺在老人收的干净的一偏耳房的床铺上,月光从泥墙上的木质窗槛里折进来,清亮如水,这可是明朝的月光啊。纯棉的青色薄被还有着棉花的味道,床铺下是铺的厚厚的干稻草,虽动一下就有轻微的轧轧声,却软硬适度极舒服。我辗转反侧,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惆怅,就这么来到了明朝?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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