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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塞关 第五十九章 风雪大漠

明月照玉阶 风雪夜归 4694 2024-06-14 01:27
  我们四人连日驰驱在漠漠沙漠里,正进入深冬了,奉旨护送的兵马在青海西宁即分道而去应天京都复旨,我们四人仍取道北边从那儿去山西。  已行了数天,昂首看天,天空没有一丝云影。不见草木,行旅断绝。身处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中,强劲的西北风刮走了沙漠表面的细纱,仅留下黄灰色的粗沙粒,表面呈现出青黄色的波浪,正午时分,虽是深冬,但行走沙漠,太阳在头顶上直射,地上的无垠的黄沙反射着耀眼的金光,一路纵马也并无寒冷感,只是干燥。  极目远眺,但见天尽头有一缕孤烟在天际间笔直升腾,大漠荒凉,黄沙莽莽,无边无际,衬以如镜面似的一片蓝天白云,那一股浓烟就显得格外醒目壮丽,遥接天际。  我不由自主念出那句名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朱棣竟然接道,哦?我不禁脸红,这是后面两句?  “这是唐朝的诗人王维奉命赴西河节度使府慰问出征将士时作的,河西节度副大使崔西逸战胜吐蕃,唐玄宗命王维以监察御使的身份出塞宣尉,去察访军情,但去时崔西逸不在军营,他有感而发作的。”他道,“前面又是一个烽火台正好天黑前可以到达。”  果然天将垂暮时,天上云层逐渐加厚,烽火台已经遥遥在前,这时气温已骤然下降,小土已经在我的背囊里开始冻得瑟瑟发抖。  我扯马缰绳的手也开始感到冷冻。慕地天地间就卷起一阵大风,天空转眼就黯然失色。  “快走!”朱棣快鞭抽马急道。话还没落音,狂风已经四起,沙石满天,我们缓了一会儿,风沙渐渐小了,混浊的天空渐渐清楚些。  这时天空已乌云压顶,一座土黄色的古城堡在刚才的漫天黄沙飞扬里显露出来,这时天际间又出现一片黄色的毛边似的,迅速毛边越来越深,一阵滚滚黄烟喧嚣而来。  “快!马上大的沙尘暴就来!”朱棣喊道。刘山早已飞马驰去。  当我们纵马飞驰而近时,那土黄色的古堡原来是用木和釉土建成的高高的金字塔形,上面刻有“烽火台”三字,只见共有两层,上层露天,不知道是不是供戌卒眺望用的,下层应该是人马安歇之处,但显然已日久年深,大半坍塌了,显得分外萧条而颓废,在这苍茫无际的寒冷幕色下倒真的是座充满沧桑而又神秘的古堡。  刘山早已上下检查了一遍,高声喊:“少爷,中午估计有个马队在我们前面,还有很多新鲜的马粪堆在这儿,干马粪也有不少,正好晚上我们可以在这儿过夜!”  我们迅速下马,沙暴已滚滚而来,三保他们很快将马匹拴进堡内。  我们仓促的躲进城堡,堡外沙尘暴已狂风呼啸,沙尘四起,飞砂走石,天昏地暗,风沙呼呼狂卷着,一股股沙石在土堡上层窜来窜去,沙漠瞬间如烟波浩渺的大海,整个城堡犹如飘浮其中,令人如置身天国,如梦如幻。  温度已经急剧下降,我们缩在堡内一角靠墙而坐,狂风肆虐,天地竟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狂风带着尖利的口哨肆虐了好一阵,外面才静下来,我抵着城堡的墙壁透过脊背竟已觉得冰冷似铁,小土早已被我紧紧抱着相互取暖。  堡外已经完全黑下来,温度好象到了冰点以下,我已开始冻得瑟瑟发抖,刘山和三保已经用干牛粪生起一堆火来,堡外不觉竟有大片大片的飞雪迎着光从坍塌的古堡的木门缝隙间飞进来,打在火焰上,地上有些干草,刘山拣起很多干草使劲塞进门缝堵住风口。  原来沙漠也会下雪?飘起的飞天大雪罩着天地是一片雪夜的寒冻,我虽然已厚袍加身又披着厚厚的大髦,熊熊火光照耀着我的脸上,听到外面的寒风狂拍着土堡的墙壁我仍觉得脊背寒凉。  我们围着火堆一边喝水一边啃干粮,火烤着我,而我一面临火,一面却又脊背冰凉,冰火交融中我竟有种冻呛得无法呼吸的地步了。  “小玉,你是不是很冷,我就来烧点热水你喝。”刘山已迅速取出水囊和陶碗找了几块破城砖架着烧起水来。  我突然想起了保温杯,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忘记了自己实际上是个不速之客,我好象就是这个朝代的了,可好象我也不怎么适应这个朝代的气候,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的寒冷?  我双手临着火抖抖索索的搓着,小土缩成紧紧一团动都不动,若不是它身上有温暖,我都怀疑它已经冻死了。  不觉间朱棣走过来解下他的深青大髦厚厚的披在我身上,伸手又细细在我颈脖下拉拢髦领。也不知是冷,还是别的,我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他紧挨着我坐下,脸上露出歉意,道:“还是应该让你跟奉旨的御林军一起直接到山西的,你跟着我们受这么多苦,等这沙漠一过,明天就到嘉峪关,就好些了,待回到山西太原行府就好了。”  他说着,伸出他的手拢握住我的手,又是小心的握着,伸向火边烤,他的手并不特别暖和,可以感觉得到他指掌有轻茧和细微的纹路。  他的手指又轻轻搓着我的手,轻轻的柔柔的带着火的温度,慢慢我的背就象我的心一样象要溶化一般的暖和,那么的静谧美好。  一小碗水很快咕噜咕噜开了,刘山端过来,朱棣接过来递给我,我一手接着,看到清亮的水映着明亮的火光在釉着几条小鱼的微黄色的土陶碗里漾出几丝小细纹,我慢慢泯着,热水进肚,立刻全身从头到脚都感到了一股热流,真的连那热流的走向都象卫星导航一样清晰。我的呼吸果然顺畅了些,冻死是不是刚才那种感觉?我不知道。  我看着碗中的水,突然想起初遇到他们时他们在山上烤野兔的情景,不禁问道:“少爷,你们在外行军打仗,野营露宿也是这样过吗?”  刘山又拾添了几块干牛粪,道:“嘿嘿,还有时没有这么好。有时行一天的路挨饿受冻是经常的事,征伐蒙古元军常遇沙尘狂暴,雨雪冰霜,水和干粮都耗尽了,只能啜几口雪再走。行军打仗,生死都无常,更别说风餐露宿,那都不是什么事了。”  “那你们和徐将军身为将领是不是要好些呢?”我问。  刘山呲牙一笑道,“将领更是要身先士卒,燕王爷和徐候爷从来都是沙场上军马先锋,平日里和士卒同吃同睡,从无例外。”  怪不得他们的脸上都有着一股经历过烈烈风霜的痕迹,想到那金戈铁马,雪雨风霜,我不禁心里一阵心疼。三保早已吃完,在墙角支起了几个军帐。  朱棣看着火苗道:“明朝虽然建国几十载,但一直南倭北虏,边疆不安,父皇一直道驱除胡虏,恢复中华。我自少时就和魏国公徐将军、傅大将军还有平定候一起出征作战,再苦我也从来没觉得有多苦,自古男儿当雄心壮志,保家卫国,自当战死沙场,裹革还乡。(说着说着他的面容又沉寂下来)不过要说苦,只有看到跟随我的士卒溅血沙场,军马倒毙雪地,鲜血横流才让我尤觉得痛苦。”  刘山又烧了一碗水,道:“历朝历代都有英世豪杰,男子汉大丈夫就应当金戈铁马、有盖世豪情!”我还很少听到刘山这样的豪言壮语,真是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士兵。  三保和刘山又添了不少干马粪,火光逾亮,他们合衣钻进行军睡袋睡去了,只余下我和他烤着火,火光烁烁得耀着我们的眼。  黑夜里狂风暴雪逾是猛烈,使劲拍打着古堡的外墙,不时四周身后的墙坯土尘纷落,堡顶的泥坯里的掉出的草茎也在风的怒吼中激烈摇摆,有些微尘土落下,掉在我的发髻上,朱棣伸手轻轻拂了去,对我道:“这些烽火台多建于唐时,这才几百年,这些烽台已经都已经大半坍塌了,北疆甚少,南疆较多,草原沙漠,道路易迷,古时的军队就筑此来表示各地的距离,兼作‘指路标’和‘休息所’之用,有事之时,在上面的戍卒,燃起烽火,又可互相救应。行旅戈壁之人,也很难算准宿头,烽火台可以用来途中歇息。”  小土早已在我怀里映着火光呼呼大睡,它是如此的随遇而安,我看着这残桓断墙的土坯城堡道:“这些都是唐代建的,那宋朝没有建这些军事设施吗?象长城?”  朱棣道:“宋朝时是很强大的,宋朝的强大主要是在经济方面,当时北宋的都城汴梁(我知道实际是后世的开封)非常繁荣(我点点头,我知道历史名画《清明上河图》就是描绘了北宋清明时节汴梁以及汴河两岸的繁华景象和自然风光),宋朝文化经济极其繁荣昌盛,宋徽宗本人就是个书画大家,他朝中的大臣象蔡京等都是书法名家,宋朝时有很多方面都是很强大的,已经制出十八般冷兵器还有火器也广泛应用,还发明有活字印刷、最早的纸币(我们明朝现在用的宝钞)等等,不过与之截然相反则是宋朝军队和国力却极弱,导致深受异族欺辱。而宋朝时期的局势却是北宋周边辽国、西夏、吐蕃、金国纷纷崛起,处于中原地带的大宋王朝,自然成为各方势力攻伐的对象,宋朝不可避免的面临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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