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山密林间,一人一兽相互对持。 “你不是想吃了我吗?来啊,来啊。” 那人全身都被黑乎乎的东西遮盖,看不清面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双腿微微颤抖,眼神有些涣散,精神状态看着很是疲惫。 紧了紧手中的木棍,陈一川看着眼前这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庞然巨兽,心想自己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有那种老虎会长成这样的。 平站着就有两三米,吊额蓝睛,全身黑色斑纹,爪子上闪烁着幽暗的光,兽身肌肉鼓动涨起,满嘴尖牙如刀刃一般渗人。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脑袋上怎么还他妈长着角。 哇吼~ 待不急陈一川多想,这黑色巨兽已经朝着他扑来。 腾空一跃已经逼近,血口大开朝着陈一川身躯咬来。 它很饿,它想要吃了眼前这个东西。 逃。 只有逃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绝境之下,让陈一川原本已经酸疼不止的双腿,竟然奔跑起来。 未过一会,胸口传来剧烈的撕裂感,让他知道自己马上就坚持不下去了。 四周都是半人高的草丛和笔直入云的树木,没有一点躲藏的地方。 怎么办,要死了吗? 已经严重透支的身体和精神,快要到达临界点了,看来真的要成为这巨兽的盘中餐了。 朦脓之中,一股微弱的声音传到陈一川的耳中。 嗯?是水声吗? 陈一川咬紧牙关,双目充血,燃烧着最后一丝的气力,朝着声源奔去。 他不想死。 他想活下来。 .......... 昼夜交替间,从黑色巨虎口中脱险已经过去两天时间,没有人知道陈一川是怎么活过来的,或许是命不该绝,或许是运气使然,等到陈一川再次醒来,黑色巨虎也是莫名的消失不见。 陈一川很激动,当他爬到这高耸如云的山顶时,终于看见了人烟。 在这鬼地方已经快十天了,终于可以得救了。 还想回到山洞收拾一番,至少不能光着屁股进村吧。 刚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听见有人声传来,陈一川连忙飞奔起来。 声音是从那巨石后面传来,至于说的什么他却听不清楚,刚想着上去打声招呼。 突然,陈一川只觉得眼见一花,一道身影忽闪而过。 卧槽,这人不讲武德,搞偷袭。 接着后脑一疼,便没了知觉。 日头偏西,马上就要躲到二头山后面去了。 “他爹,你咋能叫这几个娃儿们上山哩?咱娃就不说了,李老六跟你四弟他们知道吗?这要是上山碰见个大猫咋办?”白胡堂的妻子询问道。 对于自己丈夫放任孩子们上山的做法,显然是不认同的,虽说山路好走,但防不住有大虫,山狼,蛇蝎之类伤人性命的畜生。 “没事,牛娃在呢,这憨娃从小跟我进山,怕啥。再说了,这些畜生白天见了人是不敢直接扑上来的。”白胡堂口上说着,但是心里也是有点担心的,这几个孩子进山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一直也不见回来、难道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 “二哥,二哥,牛娃这几个碎崽子去哪了?” 门外的叫声打断了白胡堂的思绪。 白胡年,自己的堂弟,牛娃一群孩子中狗蛋的父亲。 白胡堂出门便看见自己的堂弟和村东的李老六、白长群等人。 这几人也是因为担心自己家的娃儿,所以来问个清楚。 “二哥,我下地回家听小燕说牛娃带着几个崽,去看什么鸟野人去了,二哥你说你咋不拦一下呢,有个好歹咋办啊?”狗蛋还好说,可是狗蛋还带着自己七岁的弟弟。 听见白胡年说还有七岁的侄儿,也是一阵后悔,自己真的不应该放任牛娃他们进山。 “四子,你别着急,牛娃你是知道的,肯定能带着几个娃回来,要不然现在一块进山找一下?”白胡堂思索一下还是进山找一下最好,别到时候真的出现什么麻烦。 “行,马上也天黑了,那就快一点。” “那咱一块去,一块去,这会最重要是找到娃儿们。” 几人简单收拾一下,朝着从云山进发。 当白胡堂一行人快要走到老潭子时,便听见孩子们的声音传来,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焦急感也随之消散。 此时天色已经渐暗,几人快步上前,便看见自己的娃儿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也就彻底落下来。 却不见牛娃的身影,白胡堂便抓起旁边的狗蛋问道: “你牛娃哥呢?” “后面呢!二伯,我牛娃哥可厉害呢,把野人都打死呢!”狗蛋吸了吸鼻涕,一脸崇拜,叫嚷着自己的牛娃哥有多么厉害,一拳就打到了野人。 白胡堂听见孩子们说到野人时也是惊疑,还真有? 说话期间,一道模糊的身影从老潭子山路走来。只是身影移动有点缓慢,而且背上还要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白胡堂定睛仔细看了看,不就是自己的牛娃吗。 连忙让堂弟打起火把,自己则是快步走到牛娃身边。 等到光亮传来,白胡堂这才看清楚,牛娃背上的“野人”是什么样子。 这哪是什么野人,倒不如说是个怪人。 那人浑身不见衣物,泥巴涂满了全身上下,看不出肤色如何,脸上更是黑乎乎的一片,头发散乱披着,浑身散发着一股土腥味,这种装扮也难怪孩子们会认为是“野人”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还有这野人怎么回事?狗蛋说你打死了?”白胡堂稍微打量一下,便问着牛娃,比起这怪人他更在乎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爹,只是晕了过去。这野人也太虚了,我都没用力呢,他就倒了。”牛娃嗤之以鼻,显然对于这个“野人”的武力有点失望。 白胡堂听完手指便搭在了“怪人”的心脉上,还有跳动,点了点头。 几个山民看见野人也是围了上来,左看右看,也是对面野人有点好奇,听到白胡堂的解释,不是野人,有没有衣物什么的,也不好判断这人的身份。 有可能是个迷路在大山中的游子或者村民。 听到原来不是野人,也就没了兴致,孩子们跑了一天的山路,吵闹着要回家。 “二哥,这人咋办?”听了堂弟的询问,白胡堂一时也没想到要怎么处理,抬回自己家里? 可是一想这人来路不明不说,微弱的脉搏,活得了还不一定,虽说自己跟着族里长辈学过几手医术,可更多的是药材的认识和区分,救人自己也没把握。 “牛娃,人是你背回来的,你说,怎么办?”牛娃见阿爹问自己,也是一阵犹豫,自己当时只是头脑一热,显然也没有想过这么多。 “爹,您不是说救人一命,就是积了几辈子的阴德吗,要不然咱先带回去,至于这野人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活不了咱们就给他埋了,您觉得咋样?” 牛娃思考了一下,人是自己背回来的,难道就扔下不管了,让其自生自灭吗?那还背他回来干嘛。 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娃儿,白胡堂从牛娃身上接过这怪人。 “大华,长大了!好样的!先回家,你娘还在家等着你呢。” 点了点头,牛娃还有些懵懂,但是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因为阿爹很少叫自己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