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一章 仁卿今晚还要。
“咳咳!” 九木撇着嘴由床上坐起,挥手燃上蜡烛。 这几日里夜夜都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被这几声咳闹的惊心动魄。 已经过去三日了,徐仁卿在床上躺着却许久不见好,甚至咳的越来越大力。 硬生生逼着四空跑到自己屋里打地铺。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把肺咳出来,自己也是万般烦躁还揪着心,索性过去瞧瞧。 九木举着蜡烛,绷着腿劲儿将步子迈的悄无声息。 她轻拍徐仁卿房门时发觉并未关死,便迈进屋子里。 “咳咳,咳!” 听见这动静九木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挪到徐仁卿床前。 没等蹲稳,床上人突然睁开眼说道“阿九?” “嘘。”九木伸手贴在自己面前,隔壁四空若是听见了定是要多嘴问她大半夜的来徐仁卿屋里做什么。 她小声说道:“仁卿咳的厉害,不然我去开剂药方?” “我自己就是医师,何苦跑去找别人?”他半撑起身子便离九木更近了些。 月光投在他脸上,虚化了大部分棱角,只留下融人的温润风骨。 九木想起见血蔓,略带犹豫问道:“可你是给妖物看病的,会给人看吗?” “怎么不会,只是医旁人易,医己难。” 九木有些糊涂,他到底是会不会给自己看啊?这算是什么答案? “你说人话行不行?” 徐仁卿清咳着发笑,继而低头想了想,灵光一闪。 马上用下巴抵着交叠双臂,趴在床上,略带严肃的说道:“阿九给仁卿顺顺气兴许就不咳了。” “啊?顺气?” “这样。”他伸手抚在九木背后,上下摆着手臂,继而又收手趴好。 九木照样学着,手轻轻落在他的肩骨中,顺势向下。 这不是像摸只小猫小狗似的么? 徐仁卿现下是极其顺从的乖巧模样,这感觉有些奇怪,好像他是自己养的小宠,撒娇卖萌的讨关心。 而滑过衣衫的手心里偶尔会带上他的长发,冰冰凉凉,柔进心里舒适异常。 甚至,还有点想连着头一起摸! 九木不好意思的别下脸,抑制住自己这个念想。 旁的先不说,好在他果然不咳了。 九木笑着说道:“仁卿这法子看起来管用。” 徐仁卿将嘴角藏在臂弯里许久才抬头应道:“那是自然。” 待他睡着后九木才伸着懒腰回房,直接扎进被子里睡的香甜。 翌日清晨,徐仁卿披着外衣在厨房忙活,九木醒时正巧蒸好了肉包。 她站在厨房门口,闻着香气说道:“你怎么做起饭来了,不是在修养吗?” “仁卿心里惦记阿九昨日夜里操劳,若是不管饱的话实在是过意不去。” 九木甩甩胳膊,略微有些酸痛而已,不过有的吃就是最好。 前几天吃的都是自己依着徐仁卿写的单子自己做的饭菜,想来他也是实在吃不下饿的要命才下来做。 他端着冒着热气的包子用手肘碰下九木,略带祈求的说道“仁卿今晚还要。” 还没等九木反应这话若是让别人听见定会误会。 就听稚童奶声奶气的声音,“要什么?”四空站在厨房门外,揣手问道。 二人便齐刷刷的低头看向外面,九木跳出去揉揉他的脑袋,敷衍道“晚上还要讲鬼故事。” 徐仁卿则笑而不语,只是端着包子走出去,沉默的让九木有些抓狂。 “哦?”四空看眼九木,届时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我也要听。” 疯婆娘晚上跑去徐仁卿屋子里当我不知道? 呵!真当我长得像五头高的娃娃,心智也是? 他的视线在外面高大却身子虚弱的身影,与瘦小却破坏力惊人的身影上来回转圜。 霍,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秧子配打砸水平一流的疯婆娘,什么癖好? 司良扔给自己解闷的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好吗! 四空吐槽归吐槽,吃还是吃的香,便将此事视为自己将他们耍的团团转的绝妙手法,不由得暗自得意。 九木心里担忧的是,徐仁卿病气未过,全都是因为自己手中的那颗鬼气极重的琉璃珠。 这种东西需要神力镇压,单凭摔碎踩烂那些鬼气根本不会消失。 这样说来,还是得将此物递交到天界去,兴许趁此还能得个报酬什么的也不一定啊。 这么打算着,九木咬口肉包略带欣喜。 “徐仁卿可在?” 三人正吃着,一个年纪轻轻模样英俊的小道士便出现在药铺门前。 徐仁卿放下手中碗筷,站起身,“何事?” 待他将来人看个仔细,眼神快速闪过一丝惊异继而又恢复寻常模样,镇定的迈开步子走到门前与之对峙。 “仁兄不识得在下了?”道士挑了下眉,视线盯在背身的九木身上,向屋里迈上大步。 徐仁卿用身子挡住他的视线,皱眉盯着他颈下粗布蓝衫遮掩的红色琉璃串,沉声说道“怎么不识得。可有要事?” 继而将人稍稍逼得向后退,直到完全将人困在门处才肯罢休。 小道站直身子,基本与徐仁卿齐肩平视,眯眼说道:“仁兄语气实在冷漠,听说您病了,病的卧,床,不,起,特意带了礼前来探望。” “卧榻不起”这四字一句一顿,钻进徐仁卿耳朵里霎时间松开紧绷眉目,只简单回个“哦?” 徐仁卿接过他手中礼包,轻飘飘的像是空的。 小道特意用手点点,小声说:“仁兄,打开看看。” “不了。”徐仁卿微微侧头,余光注意到九木已经察觉异样,便只是拎着不动。 “看看嘛,好东西哎,绝对能让仁兄生龙活虎,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徐仁卿皱着眉头,大生硬的撕开外面包裹歪歪扭扭的装饰,见了里面东西瞬间青筋暴起攥着拳头。 九木发觉不对,凑到他跟前问道:“怎么了仁卿?” 那小道士却潇洒利落的躲过跟前拦着的高大身影,一步扎在九木身旁,扯过她的手说道“哎呦呦!姑娘面相白净,手相更是不得了!” 九木抽回手,有点不知所以,“你是?” 他伸手指指背后的愣住的男子,朝着九木摆摆手,煞有介事说道“我是仁兄挚友,交情匪浅。” 她撇眼徐仁卿,又打量面前小道,这两个形象完全不同的人怎么可能凑到一起? 小道虽然一身朴素蓝衣,发束高系,干净利落。 但眉眼实在凌厉邪气,倒像是谁家的顽劣公子,专门出来招惹是非的。 “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话没说完,徐仁卿一下扯着他高束的黑丝长发将人从九木跟前拖走,尽力和善道“你有什么事快说。” “哎!仁兄举止粗鲁,实在不符你这温软如玉的气质!”他媚着狐狸眼,笑吟吟的拨开徐仁卿的手,继而站直身子。 “我来是送请柬的。” 徐仁卿一扫衣袖,背手道“什么请柬要你来送?” “不散之筵席,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