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杜奇接住伤敌后飞回来的镂空月牙镖未再射出,挺身在林间一片空地上,淡然道:“既然来了,都出来吧!如果你们谁敢再用暗器,便不是象先前那几人只是受伤了。” 杜奇此次本为跟踪那十余人而来,却不期与这些人相遇,而这些人显然与前面那十余人并非一路之人,他本想悄悄地从他们之间通过继续跟踪那十余人,谁知这些人不声不响地便用暗器偷袭他,杜奇在恼怒之下实是欲杀他们几人解恨,更是为了削弱其战斗力量以便突围,只是他首次使用镂空月牙镖杀敌,对其力道和控制方法还不能运用自如,才未能如愿杀敌,但周围敌人哪明就里,听到杜奇所言后竟无人再敢施放暗器,便各提兵器纷纷显出身来。 见四周涌上来的敌人黑压压地一团,在树木的遮掩下难知其数,保守估计当不下百人。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饶是杜奇刚刚学会流云刀法和滴水剑法实力大增,也不由暗感心寒。 环顾众敌,自然大多不识,虽觉得有数人面善,却不知他们属于哪股势力,但杜奇却知道,这些人皆是为杀他而来,于是不等众敌合围势成,便将刀剑拔在手中严阵以待。 众敌见杜奇左手持剑右手握刀似一头豹子般欲择人而噬,心中皆不由直冒寒气,竟然谁也不敢再向前行无措地站在当地。许是见先前指责杜奇之人被暗器击毙,也无人再敢言语。 瞧着众敌的模样,杜奇不由冷笑道:“你们不是想要杀我吗,还等什么?” 面对杜奇的藐视和挑衅,众敌虽然心中不忿,但没有谁敢率先向杜奇动手,要知杜奇虽然年少,却早威名远播,不说远的,只是前几日能从独孤问道手下全身而退一事便让眼前众敌自认不及,所以刚刚才用暗器偷袭,谁知并未伤到杜奇,反有十余人伤毙于杜奇的暗器。 见杜奇似乎并无动手之意,良久之后才有一人壮着胆子道:“闻得杜公子与人对敌向不用兵器,今日使用暗器在先,取刀剑在手于后,难道是想对我等大开杀戒么?” 杜奇冷笑道:“你们既然想要杀我,便要做好杀我不成反而被杀的准备,这些废话不是多余的么?动手吧,杀了我你们便可以放心地去领赏了!” 语毕,杜奇手中刀剑一挥,猛地向说话那个敌人冲去,同时大喝道:“对来杀我者,杜奇誓将斩尽杀绝度毫不手软,杀!”杀字出口,杜奇已似下山猛虎般扑向敌群。 众敌既敢出手截杀杜奇,其中自不乏高手又事先占得有利地势,再加上人多势众相互壮胆,根本不会为杜奇的言语所动而收手放弃,此时见杜奇杀来,便一窝蜂般向杜奇涌来,看似纷乱但却进退有据,相互配合更是紧密无比,瞬间便将杜奇围在核心地域,兵器拳脚卷起一股股狂猛的气机,突出联合之网纷纷击向杜奇,唯恐落后功劳被他人所取。 面对众敌的狂猛攻击,杜奇怡然不惧,流云刀寒光闪处,在斩断敌人一刀两剑后劈翻一名拦路之敌,紧接着滴水剑又刺穿了一个向他攻击之敌的咽喉。 那两个敌人尚未倒地,便有七八个敌人分从四周向杜奇发动了更为凌厉的攻击,竟迫得杜奇手忙脚乱顾得了东难以顾西。 先前借八金刚之力,杜奇已分别将流云刀法和滴水剑法练会,此刻面对众敌,杜奇本欲刀剑同施增加克敌威力,谁知在与敌人交手之后,施展流云刀法时却难以施展滴水剑法,施展滴水剑法时又似已忘记流云刀法,一时之间无论刀还是剑都难以顺畅施为,其威力自然大打折扣,众敌见之不由胆气更壮,对杜奇的攻击也更为凌厉。 此消彼长下,杜奇频遇险招,他不由暗叹,看来刀剑同施果然不是那么易与,怪不得江湖中很有人双手同使兵器,即使有大都是相同的兵器,刀剑同使者少之又少,如刘柱和徐扬之流虽是刀剑同使,但却一为主一为辅,其法也是另辟溪径,不象杜奇般竟异想天开竟欲双手刀剑同使两种截然不同之法,有见于此,杜奇忙抛开先前那诱人的想法,集中精力展开流云刀法,只在必要又不影响施展流云刀法时才依法用滴水剑防守或攻敌。 如此一来,场中形势果然一变,杜奇逐渐挣脱劣势争回主动之权,他既然已放出话去,此时自然不会再心存慈悲而手软,流云刀所向无敌,肆虐地收割着敌人的胆气和生机,滴水剑寒光闪现处,往往也有敌人喋血倒地。 尽管杜奇一连放翻了十余个敌人,但敌人实在太多,杀了一批,便有更的敌人拥上前来,使杜奇大感头痛暗呼饶命,此时他不由心中一软,本不欲再施辣手,但见敌人前赴后继不依不饶,只得将心一横,流云刀狂挥,滴水剑伺机而动,无情地迎向来犯之敌。 只片刻工夫,杜奇所过之处死尸狼籍,血流成河,而敌人却并不稍退,反而凶焰更炽,大呼小叫着向杜奇冲去。 为抵抗敌人的亡命攻击,杜奇在施展流云刀法时,滴水剑挥动的次数越越来频繁,渐渐地,竟能接连不断地挥动滴水剑,虽然时有滞涩,但已能勉强连贯地施展出滴水剑法了。 不片晌,杜奇刀剑翻飞,竟能同时施展出流云刀法和滴水剑法,其威力自然大增,对敌人的杀伤力更是不能以倍计之。 对此,杜奇似是浑然不觉,但敌人的感受却无比清晰,见杜奇的刀剑闪现处,他们的攻击和防守毫无用处,同伴似纸糊的一般纷纷倒下,而杜奇却越战越勇,照此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所有的人便会被杜奇杀个精光。 有念及此,尚在围攻杜奇那些敌人皆不由深感恐惧,有那精明者不再奋勇向前,反而见机退到外围,见同伴纷纷伤毙在杜奇的刀剑下,而杜奇似乎并无收手之意,其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不知是谁竟然丢下同伴转身而逃。 凡事只要有人带头,便有人跟着去做,众敌虽然仍有好几十人,但面对犹如杀神般的杜奇,他们再也鼓不起勇气去攻击,为保性命纷纷转身逃逸。 见敌人纷纷逃去,杜奇并未追杀,只是大叫道:“今天便放过尔等,若再来找我的麻烦,定斩不饶!” 在这一次敌人的围攻中,杜奇借此练会了双手同使刀剑之能,但踏着敌人的尸体和鲜血,他的心中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在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本为追踪那十余人而来,可经此一耽搁,已失去了对那人的感应,杜奇却不愿就此放弃,决定顺着他们所去方向追下去试试运气,于是飞身而起,似一道闪电般向谷底掠去。 来到见谷底,只见一条宽阔的小溪流淌,溪水清澈见底,不远处一道不大不小的瀑布高挂两山夹峙凹处,落入下方的潭中激起水花无数。 杜奇包袱中的衣物被八金刚所毁,刚才这一战身上满染敌血,如此模样实难见人,此时见到这么一个清洌的水潭,杜奇不由心中一喜,毫不犹豫地飞身跃入潭中。 杜奇本欲沉入潭底看看此潭有多深再出来洗刷身上的污渍,谁知这潭竟深不知几许,好半天也未到底,杜奇只得作罢,慢慢地止住下沉之势,却也不急于浮出水面,只静静地悬停在那里,感受着水压的奇异,无端地忆起近几天的遭遇,不自觉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狂喜之意。 正在他暗暗沾沾自喜之际,一丝异响忽然传至耳畔,他急忙四下观看,并无任何发现,而耳中却异响不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杜奇悄悄地循声寻去,游过一段水底洞穴,片刻间便钻出水面,发现水后居然别有洞天,一阵阵呼喝叫骂和兵刃碰击声不停地在洞中盘旋。 见居然有人在这隐蔽的洞中厮杀,想必定有鲜为人知的内情,杜奇不由大喜,他先前追踪那十余人本是好奇心驱使,虽不一定非要查出那些人的秘密不可,但追丢了自然有些不甘,现在无意中又遇到这些人,若能知道他们在此拚斗的内情,不是正好可以弥补追丢那些人之憾么? 自在鹿门山上曲才贯以他十大罪状下达追杀令后,江湖中几乎人人欲取他性命而心甘,先前虽有豁出一切与天一教、骆马帮等人对着干之念才不惜犯险露面,但屡遇独孤问道、任英之流的高手,才使他深感自己的不足,逃得性命后本欲再次隐匿暗中,谁知无意中竟然获得流云刀和滴水剑,完胜原先远非其敌的八金刚,杀得百余强敌尸横遍野仓惶而逃,不知不觉中胆气早壮,遇事不再躲避,反而欲探知究里。 杜奇虽然不怕麻烦,却不想沾惹麻烦,虽然他极想知道是哪些人在此拚斗,却又担心被那些人看见,只要那些人看到他,说不定便会先联手杀他,他虽然实力猛增,却不敢自认能与洞中那些尚在拚斗之人匹敌,因为只闻其声,杜奇便知那些拚斗之人皆是高手中的高手,其实力不能等闲视之!于是,他竟有些拿不定主意是悄悄地摸上前去,还是就在此地等待结果,抑或是悄悄地潜回水中退走? 就在杜奇不知何去何从之际,一个少女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注意后面,回身杀死他,杀死他!” 听到这声音,杜奇先是一惊,继而一喜,竟差点脱口而呼:“齐飞舞!”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杜奇刚得知十二名家之物可合炼成一件神兵之事,正不知从何而起去寻取,没想到在此遇到齐飞舞,杜奇不由大喜,早将方才所虑抛在脑后,急忙从水中爬上岸,运功将身上衣物烘干。 蓦地,一股淡淡的馨香钻入鼻端,杜奇突感心悸难安,他急忙改正常呼吸为内呼吸,运功护住心脉和要穴,在身周布下一层紧密的气机,使自身与外界完全隔绝,方借助洞内石笋石柱的遮挡悄悄掩至斗场近前探头向前观看。 只见洞内十分高大敞宽,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余具死尸,场上还有十余人在呼喝着亡命混战,看情形皆已是强弩之末力已难从心愿,显然他们已拼杀了不短时间,齐飞舞却并未参战,只躲在一根巨大的石笋后娇呼连连指指点点,为相助同伴时不时地发射几枚飞刀暗箭,往往迫得斗场中的敌人东躲西窜,纵是如此,也难改她方失败的命运,只片刻工夫场中众人便倒下一大片,仅余两人浑身浴血手持长剑分从两侧逼到她的身前,其中一人骂道:“狗娘养的贱婢,现在你们的人已经死绝,看你个小****还能如何得瑟?” 齐飞舞虽惊却不惶,嘻嘻娇喝道:“蠢货,别把眼睛长在额头上,现在你们已身受重伤,怎还有能力伤得本姑娘?要想活命,你们两个一起上!” 杜奇正拿不定主意是否救下齐飞舞以追查被她夺去的十二名家之物,听得齐飞舞如此言语,急忙按下欲动之意,静观齐飞舞展现实力。 齐飞舞话虽说得体面,但见那两人皆一副狰狞的面孔缓缓地逼上前,不禁胆怯,身不由己地不断向后退却。 先前说话那汉子一挥手中剑,怒骂道:“小****,现在还要嘴硬?大爷看在你少不更事的份上,如果你诚心跪下求饶,或可保全你的小命!” 另一汉子却邪笑道:“就是,赶快求饶,只要大爷们满意,看在你那张小嘴的份上,大爷们不但可留你一命,还会给你说不尽的好处,嘿嘿。” 在那两人的逼迫下,齐飞舞虽然有点胆怯,但见那两人口中不干不净,不由心中发恼,狠劲徒生,骂道:“狗贼,死到临头还要狂吠,看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