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坚果打开箱盖,从箱中捧出一个高约尺半,径约一尺的暗金色圆形双耳三足炉鼎放在桌上。杜奇乍见这只炉鼎,忽然涌起一股似曾相识而又亲近的神异之感,细一回味,才记起当初见到自己家传的玉佩和手镯时也是这种感觉,心不由自主地一阵狂跳,虽不知这鼎有何功用,但他却分明地感觉到这鼎并非寻常之物,乃是少见的异宝,至于为何有此见识,他依然不明是何原因。 姜敬言仔细观察着杜奇神色的变化,忽然问道:“杜公子觉得此物如何?” 杜奇怒力平息了一下心境,始道:“此炉鼎非金非玉更非石泥,不知是什么物料制成,虽然毫光毕现但却似十分平凡,而在其平凡中又似隐藏着无穷的神秘,小子见识浅薄,实不敢断定她的好坏奇凡。” 姜敬言赞道:“杜公子能有此见识已是相当高明,要知此炉鼎乃是神魔大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宝物,一般人哪能一眼便将她看透?” 杜奇惊道:“庄主乃十二名家中人?” 闻言,姜敬言不由面现骄傲自豪之气,但瞬即又转换成颓丧落魄之色,叹道:“常言说盛名之下无虚士!想我姜家先祖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可现在我姜家在江湖中可说是默默无闻,我辈真是愧对列代祖先啊!” 现在,杜奇虽不知姜敬言武功强弱,但从姜敬之和姜坚果等人的表现来看,枫林山庄的武功确实不怎么样。姜敬言似是知道杜奇的想法般,叹道:“我姜家的武功乃是世上少有的上乘武功之一,但历代庄主皆沉迷于琢磨这只炉鼎,又鉴于敝庄的防御有如铁桶一般,不虞有人敢上门来找麻烦,于是便荒废了对家传武功的修练,更少督促门人子弟练功,以至于我姜家家传武功一代不如一代,在江湖中的名望声威自是一落千丈,现在几乎无人知闻。” 杜奇道:“庄主既然有知于此,为何不返本归源,在加强自身修练的同时督促门人子弟练好武功,重振姜家的声威呢?” 姜敬言道:“我正因有此想法,才不遗余力地研究宝炉,期望能一朝得窥天道堂奥,那时自可一振我姜家神威,岂料事与愿违,年前我竟不慎被炉鼎反噬,以致一身功力尽失,全身经脉疼痛难当,才知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唉,盛名累人啊!”顿了顿,姜敬言接着道:“公子可知这炉鼎的用途吗?” 闻言,杜奇不由暗暗皱眉,随口道:“庄主何以如此相询?” 姜敬言道:“刚才见公子一眼便看出我的症结所在,方知公子实非常人,这才冒昧相询,公子何不仔细看看呢?” 盯着几上的炉鼎,杜奇不由又是一阵心动,思索着道:“只看外形,她应是一件炼制极品丹药的宝物,但据江湖传言,她应该是一件攻防兼备的武器。” 姜敬言赞道:“杜公子果然见识高明!这炉鼎便是先祖当年征战沙场的武器,也是先祖用以炼制丹药济世救人的宝贝。” 姜坚果听着姜敬言与杜奇的对话,得知自己竟是有如神话传说中的十二名家的后人,一时不由心潮澎湃,激动异常。此时禁不住忽然问道:“爸爸,除了我们家的宝鼎,其他大家都是些什么宝物呢?” 姜敬言道:“据我们姜家相传,秦家枪,黄家鞭,齐家棍,马家刀,常家锏,谈家剑,文家塔,章家弓,汤家箫,温家琴,玉家笛和我们姜家的鼎皆是上古神兵,即使是在神魔大战法宝满天飞的时期也是不可多得的异宝。” 姜坚果不禁有些悠悠神往,忽又小心地问道:“他们都住在什么地方,为何江湖中没有他们的消息呢?难道十二名家中就没有人能使用这些宝贝吗?” 姜敬之道:“这个问题可能没有人能回答你,想先祖等十二人虽然情同手足,但后来皆是各自寻地安居,之后又无往来,谁也不知其他人在何处落脚。他们所留下的宝物应该没有人能使唤,就如我们姜家一样,我虽知晓先祖传下来的使用之法,却无力使用,年前我便是想用她炼制几粒丹药以提升功力,不曾想落得如此下场。即使其他名家有人能使用,但鉴于此等异宝威力强横、脾性难测,谁也不敢轻动使用,更不敢在人前展露。” 姜坚果似有些担心地道:“那盒子里的丹药真能使父亲康复?” 姜敬之盯道杜奇笑道:“杜公子以为如何?” 杜奇道:“庄主已成竹在胸,何不痛痛快地说出来呢?” 姜敬之笑道:“看来什么事都难瞒得过公子,说那丹药能使我康复,只是我们施放的一牧烟幕弹而已,意在使那些知情的魔头就范。” 姜坚果喜道:“难道父亲已经痊愈?可是” 姜敬言似未听到姜坚果的话,接着道:“谁知百密一疏,我们一时大意下竟忽略了那些想来抢夺药丸之人,更没料到他们那么人多势众、实力强横,以至于你们才有在三岔路口被围攻一事,使我们差点铸成大错。” 杜奇苦笑道:“那些魔头未得你姜家的宝鼎如何肯善罢甘休?你们姜家有如此宝物又是谁泄露出去的呢?” 姜敬言微微一笑,道:“十二名家的种种事迹在江湖中广为流传,但却无人知道我等具体住在什么地方,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早就觊觎我等所藏的家传宝物,于是四处打探我等的情况,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们可说是一无所获。谁知我年前不慎出事,竟被那些人得知消息,他们仅凭一些蛛丝马迹便查得我姜家的情况,准备密谋窃取我姜家的宝物,而我对此却懵然不觉。” 顿了顿,姜敬言接着道:“谁知此事却被一位异人得知,他便叫丹王张抟前来向我传送信息,令我提防,并又暗中向外透露消息说丹王张抟给我留下了一粒能使我痊愈的丹药,于是便有人叫牛洋来此盗药之事,为使事情更真,我便将庄中高手几乎全部派出去追寻丹药,一副势在必得的态势,主要是使那些人以为我并不知情仍按原定计划行事,我们好从容应对。” 姜坚果道:“如尉迟朝峰、谈家四杰那些人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姜敬言道:“不只他们,这次只要是为图谋我姜家宝物而来之人,全被那异人用一只假鼎引往别处,此举意在消弭我庄终日被人觊觎的隐患。” 杜奇道:“可是庄主为何又将此事告之小子呢?” 姜敬言道:“此举原因有二:一是想请杜公子相助炼制能使我恢复的丹药;二是如果我无法治愈,也请杜公子看在今日情份上,日后多多照拂敝庄,我和果儿都将不胜感激,只不知杜公子意下如何?” 杜奇道:“作为江湖朋友,相互关照本是常事,庄主和少庄主不用说小子也会那样做,只是在炼丹一事上,小子可是有心无力帮不上什么忙啊。” 姜敬言喜道:“只要公子愿意相帮,此事便成功了一大半。” 杜奇微微有些错愕地道:“庄主为何找上小子呢?”他见姜敬言正欲说话,忽然接着道:“庄主是否是受那异人的指点呢?” 想了想,姜敬言才道:“正是!所以我才厚颜相求公子相助。” 杜奇道:“可否容小子回去想一想呢?” 姜敬言喜道:“一切但凭公子做主。果儿送杜公子回房休息!” 杜奇从地道回到客房,将姜坚果从客房门送走后躺在床上,惬意地舒展了一下四肢,随即翻身坐起,从怀里取出《金丹制方》翻阅起来。 杜奇这还是第一次学习丹鼎派的练丹之术,他初见炼丹的方法,只觉神奇玄妙已极,按照炼丹的方法运行玄阴和玄阳两种真气,只觉得心应手毫无困难之处,一时不知不觉地竟沉醉于各种练丹的方法中。 忽然,“哐!”地一声巨响,杜奇猛地被惊醒,顿时吓了一跳,抬眼看去,见秦馨正叉腰站在敞开的房门外,满面怒色地盯着他,叱道:“死杜奇,昨晚一回来就把我扔到一边,跑哪逍遥去了,这么晚了还闷在房里不敢出来见人?” 杜奇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慢条斯理地将《金丹制方》收入怀内,微笑着招呼道:“馨儿早啊,快进来坐!” 秦馨仍站在那里叫道:“少在那嬉皮笑脸地,说!昨晚干什么了?” 杜奇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无奈地道:“我还能干什么?这不,看了一晚的书,见你来了才收起来,唉!没有馨儿的日子真难过啊!” 秦馨仍似不信地道:“少来骗我,你有那么乖吗?” 杜奇道:“在这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地方,我能到什么地方去呢?” 秦馨道:“那你为何这么晚了还不起床?” 杜奇叫屈道:“我一晚未曾睡觉,何来不起床之说?” 秦馨叫道:“杜奇!既然你一晚未睡,又未乱跑,那你在干什么?” 杜奇道:“只是看书看得一时兴起,忘记时间罢了,这可是你看见的。” 秦馨上下打量了杜奇一番,才道:“今天就算你说的是实话,我就相信你一遭,暂且放你一马,如果发现你骗我,必定不会轻饶!” 杜奇忽然邪笑道:“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今晚就过来和我同住好了,反正床这么宽,想必不会挤到你吧?” 秦馨道:“同住就同住,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你以为我怕你呀?” 杜奇终于投降道:“别,我可不想再被你压着睡,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还会带来挺严重的不良后果,说不定我的小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秦馨咯咯笑道:“这都是你不安好心想占我便宜的报应,没想到那两次居然没摔死你,看你还敢欺负我不?” 杜奇不由暗中一乐,你个小娘匹的终于自己承认了那两次是故意把我撞下山崖的,没想到你这居然这样蛮横不可理喻,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但他却又叫屈道:“皇天可鉴,那天我可不是有意要抱着你睡的,是你自己爬到我身上来的,压得我现在只要一想起和你睡觉就害怕得要命。” 秦馨志得意满地道:“所以你以后最好是规矩一点,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杜奇忽地岔开话题正色道:“有人来了,还不进来?” 秦馨笑意盎然地跨进门来,径直坐到杜奇的床沿上,抬起头来刚好看见姜坚果站在敞开的门外正欲敲门,不由叫道:“知道你来了,不用敲门,进来吧!” 姜坚果跨进门来,笑道:“秦小姐这么早就过来啦!” 杜奇笑道:“不早不早,自昨晚吃完晚饭后她就在这里休息了,哈!刚起床!真不好意思,被子还没整理好呢,哈!” 姜坚果一怔,旋即笑道:“哦?看来我来得还不算太早。” 秦馨亦笑道:“你不是来得早,而是来得太晚了,要不然你一定会逮着一头大懒猪!弄来宰了还能勉强凑合一顿。”她见姜坚果一副似笑非笑,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话好的样子,接着问道:“少庄主是否来叫我们去吃早点呢?” 姜坚果赞道:“秦姑娘果真聪明,一猜就中!” 秦馨讶道:“你现在才知道我聪明?吃完早点是否应该送我们走了呢?” 姜坚果笑道:“没那意思,不过如果秦姑娘想离开,在下不敢强留。” 闻言,秦馨不由望向杜奇。杜奇道:“今天只是金长老他们离去,我还想在这里再待两天,馨儿是跟金长老他们离去还是和我在这里玩呢?” 秦馨想也不想地道:“当然是跟着你了,想把我甩掉?门都没有!” 杜奇道:“那么,我的馨儿今天想去什么地方玩呢?” 秦馨想了想,故作大气地道:“这事就由你安排好了,可别想糊弄我!” 闻言,杜奇与姜坚果两人不由相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