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惊动那些暗中护卫他的人,杜奇取消了去石屋找姚富贵的打算,正欲悄悄退入屋内,忽然,一丝异响传来,杜奇循声望去,只见数以百计的人影从远处的房屋间涌出,铺天盖地地罩了过来。 杜奇见状不由大惊,这显然是敌人强袭而来,他正欲出声示警时,只听一声号角响起,原来正在那边巡逻的兵丁已发现敌踪并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杜奇心知那些来袭之敌必是武功高手,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人数皆远胜那些兵丁,不用想,那些兵丁绝难抵挡来袭之敌的进攻,那些兵丁自当明白眼前的形势,在强敌面前必会丢盔卸甲而逃,但事实却大大出乎杜奇的意料,距敌最近的一小队十余名兵丁面对十数倍于己的强敌并不慌张,而是列阵以待。 杜奇看得分明,那队兵丁共有一十二人,其中四名盾牌刀斧手竖起盾牌,组成一道坚实的铁墙,原来那些盾牌竟是战阵中都极少见的高大厚实的铁盾,那些兵丁在巡逻时将盾牌背在背后,远远望去实难发觉,此时一遇强敌,便能及时发挥妙用;另外八人皆腰挎大刀,身背长枪,手持强弓硬弩,分成两队藏在盾牌之后,不停地向迎面冲来的敌人射击。 号角声中,附近帐蓬内的兵丁鱼贯而出,纷纷在那队兵丁旁边竖起盾牌,组成四个新的阵势向来敌射击。而其它方位的兵丁并未奔过去增援,只是在原地高度戒备,显然,这些官兵的分工十分明确。 来犯之敌虽然人人武功高强,身怀绝技,但在那些兵丁的狂猛射击下仍然纷纷中箭,更有的竟然立即毙命,那些受伤倒地的敌人只是在那里翻腾不休,强忍痛苦未发出一点声息,显是担心惊动更多的人来对付他们。 那些来犯之敌不出声也还罢了,可那些官兵也是一声不吭,只顾闷头作战,不管敌人来势如何凶猛,他们仍然不紧不慢地一箭一箭地射出,专射冲在最前的敌人,一时之间,那些武功高手居然冲不过来,发出的暗器皆被盾牌挡落,竟无一伤到那些兵丁,他们反被劲箭所压,只能在二十余丈外上窜下跳地躲避,就好象是在给那些弓箭手做靶子一般。 杜奇见状不由大讶,要知一般的武功高手也不惧强弓硬弩的射击,如今来袭之敌无疑是高手中的高手,但他们一百余人却被四十张硬弓所阻,那些弓箭手的动作似缓实疾,看似一箭一箭不慌不忙地射出,但箭与箭之间的间隔时间极为短暂,虽只有两队轮换,但箭矢却犹如暴风骤雨,“咻咻咻”地挟着狂猛的劲气罩向来袭之敌,逼得他们大多数人竟不敢用手中的兵器去磕打那些劲箭,由此可见那些弓箭手绝非普通兵丁。 似是见劲箭难以伤到敌人,那些弓箭手的动作不由一缓,仅只是微微一歇,来犯之敌便猛然向前挺进十余丈,那些弓箭手箭矢再发,又射伤几名敌人,如此反复几次,来犯之敌终于冲到那些兵丁身前,与他们短兵相接。 那些兵丁并未因此惊慌,仍是以一十二人为一组,盾牌手左手持盾分居四方,将其余八人护在身后,右手单刀挥舞,接下敌人大部分攻势,那些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左手持弓,右手或刀或枪,在敌人的围攻下辗转腾挪毫不畏惧,刀劈枪刺间,瞬间便又伤了数名敌人,使敌人的凶焰为之一窒。 杜奇这才知道这些兵丁不但深悉战阵之术,而且武功高强,那些兵丁的身手绝对可与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比肩,如此看来,他们以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谁也想不到保卫他们安全的主要力量竟然是这些官兵。看着那些官兵大展神威,犹如亲身在敌阵中厮杀一般,杜奇只觉心旷神怡,暗暗激动不已。 蓦地,来敌之中突然冲出十余人,挥舞着兵器,狂啸着向杜奇立身处奔掠而来。任谁都可看出,这十余人的武功比其他来犯之敌高出许多,显是这次来犯之敌的主力,其目的不言而喻是想斩杀或是掳获杜奇。 杜奇自知绝不是这十余人的对手,但他却绝不愿后退,正欲上前迎敌时,一声长笑突然响起,随着笑声,一人猛地从石屋顶上腾空而起,在空中一步步跨出,似天马行空一般迎向那狂奔而来的十余人。 那人的笑声高亢雄浑,直贯入众人耳中,震得人耳鼓隐隐作痛,那十余敌人疾掠的身形竟为之一滞,纷纷落地再借机发力。 微一迟疑间,那人已阻截在那十余人身前,双掌劲风呼啸,一招秋风扫落叶,向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敌人拦腰劈去。 那两个敌人竟然不敢硬接那人的一对肉掌,双双旋身躲开,一刀一剑一荡,与另外两人的大刀同时向那人攻去。可那人怡然不惧,狂笑声中,双掌一错,一招最普通不过的野马分鬃,竟将手臂当成短棍使,砸开敌人的刀剑,同时左脚跨前一步,右脚侧踹而出,将刚才使剑那个敌人踹飞十余丈方跌倒在地,而那人的脚余势未衰,顺势从身前横扫而过,使的竟是极为普通的扫堂腿,却迫得退而复上的敌人只有再退。 杜奇见此人如此神勇,念及尚有高手隐藏在房前屋后,杜奇只好打消了亲身迎敌的念头,只站在那里看热闹。 这边一人力阻敌人十余位高手,竟然攻多守少,使那十余人难越雷池一步,根本无法对杜奇造成一点威胁;前方六十名兵丁分成五队,犹如五枚陀螺,在百余敌人的围攻下旋来转去,似各自为战,却又相互呼应,虽未伤得多少敌人,但他们却也无任何伤亡,双方只是一个胶着之状。 不用说,如此下去,着急的自然是那些来犯之敌,他们本欲趁夜深人静之际突施偷袭,一举将那些兵丁斩于乱刀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去杜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