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尚晶说着说着就欲起身向外走,尚落叶急忙阻止道:“慢着!” 见尚落叶公然大声喝止自己,尚晶的心不由一紧,看她那模样,如若自己不听她的喝止,她必会立即出手强留,而厅中可说全是她的人,真要动起手来,最终吃亏的必是自己,至此,尚晶的心不禁泛起一股悔意,不该废弃父亲的一贯作风,将贴身护卫自己的两名高手留在厅外独自进来。www.pinwenba.com转念一想,即使带着那两名护卫,在如此情形下,一旦动起手来也于事无补,说不定还要额外地搭上那两名高手的性命。看着尚落叶眼中那得意的神色,身为落叶会掌门的尚晶身处落叶会总坛之内反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思念中,尚晶不由暗叹一声,唯有依尚落叶之意坐在那里不敢妄动,却打定主意与尚落叶周旋到底,因而她的心反而镇定下来,淡淡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尚落叶看到尚晶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不由更为得意,笑道:“当然有事,不过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妹妹明言一句话,我们便可马上依妹妹之意出去看看会中有哪些年轻俊杰。” 尚晶明知故问道:“你要我明言一句什么话呢?” 见尚晶似乎不太合作,尚落叶不由微现不预之色,但她仍笑道:“妹妹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念在我们姐妹的情份上,我就再提醒妹妹一次,只要妹妹当着在坐各位贵客的面承诺将落叶会掌门之位传给我,我们依然是手足,否则,唉!妹妹应清楚目前的形势,根本就没有否则一说,哈!妹妹你也别无选择,就爽快点不要再磨磨蹭蹭地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吧。” 尚晶强硬地道:“我也最后再提醒你一次,看在我们姐妹的情份上,其它的事都好商量,唯此事决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尚落叶冷冷地道:“在这种形势下,我要你亲口说出来是念在我们尚有一点姐妹情义的份上,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一意孤行,今日恐怕由不得你了!” 尚晶并不为尚落叶的恐吓所动,仍然强硬地道:“你醒醒吧,执迷不悟一意孤行的是你而不是我,如果你以为制住我,甚至杀掉我就能稳坐落叶会掌门之位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尚落叶知道尚晶不会轻易臣服,确有在迫不得已之时除去尚晶的打算,此时听到尚晶之言,不由心中一动,冷笑道:“你早知我一贯的作风,又知我今日势在必得,就应该清楚我意不遂时你的下场,现在你这样说不是太晚了吗?” 尚晶叹道:“唉!你也不想想,我明知你心怀不轨,时刻都在算计于我,可我却根本不在乎,这不是我自大得以为能识破你所有的奸谋,也并不是我自以为能侥幸躲过你每一个圈套,更不是我被你所布假像所蒙蔽以为你已经改恶从善了,而是另有原因,你是否想知道呢?” 尚落叶看着尚晶,就象猫看着爪下的老鼠一样,戏谑地笑道:“你这也不在乎,那也不在乎,难道你连死也不在乎?你如此说,是否又想编什么故事出来骗人呢?” 尚晶淡然道:“你看我象骗人的人么?此时此刻,我不妨告诉你,自接掌落叶会以来,我已将生死置之脑后!” 尚落叶又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多言?如果你已经不在人世,落叶会自应由我接掌,可你为何又说我坐不稳掌门的位置呢?” 尚晶道:“你应该清楚,落叶会是父亲毕生心血所聚,他临终之际将落叶会交给我,并严嘱我无论在何种形势之下不得以任何借口将落叶会掌门之位交给他人,监督此命执行的有一股你我皆不知道的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所以,今天即使你将我杀掉,也坐不稳落叶会掌门之位,你如果不信的话尽可以试试。” 看着尚晶,似在察探她话语的真伪,良久之后,尚落叶才邪笑道:“好,很好!不管你说的是否属实,你也可捡回一条小命了,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如果你不将掌门之位交出来,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尚晶的眼中忽然露出一丝怜悯之意,却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尚落叶,幽幽地道:“想你在会中的权力并不比我小,更不用担当什么责任,为何仍然要争夺这个掌门之位呢?” 尚落叶冷笑道:“什么争夺掌门之位,这落叶会本来就是我的,这从当初父亲给我们取名字的时候就不难看出,他是有意将落叶会交给我的,谁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哄得会中那些个老不死的奉你为掌门?现在我取回掌门之位,只是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而已,我又何必要在乎别人怎么着?” 尚晶又叹道:“唉!真是强词夺理!你如果以为名字与会名相同,就是父亲暗示欲将落叶会掌门之位传给你的话就错了!照你这样说来,我名为晶,你名为莹,这是否便是父亲有意将你排在我的位置后面呢?唉!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你现在悬崖勒马,念在我们姐妹情份和会中无人知晓此事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我的无礼和冒犯,我们还可象以前一样共同生活。” 尚落叶讥笑道:“你凭什么来与我计较或不计较的?连求饶也不会,还好意思说什么姐妹情份,在你心中,有我这个姐姐吗?不说远了,只说今天,我前前后后地呼你为好妹妹,可你连理都懒得理会我,而你呢,叫过我一声姐姐没有?我们是谁不重姐妹情份了?不管怎么样,你今天都休想蒙混过关!” 尚晶无奈地叹道:“唉!我们姐妹闹到如今这一步,到底是谁的错呢?我不叫你姐姐,是因为你根本没有一点做姐姐的样子,你不知自责,却来责怪我,在诸多事实面前,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呢?” 尚落叶终于失去了耐性,通牒式地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瞟了一眼尚落叶,尚晶决然道:“此事恕难从命,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看我尚飘飘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尚落叶怒极而笑,阴阴地道:“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有种!我相信你不会说假话来骗我,既然我无望坐上掌门之位,那么你也别想坐得安稳!” 看着尚落叶那近乎疯狂的神色,尚晶不由心中一颤,情不自禁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尚落叶狂笑道:“很简单,就是把我们家的秘密公之于江湖,看你还有没有这样好的心情坐在掌门之位上发号施令?” 尚落叶的话犹如一方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猛地激起重重巨浪,狂野地撞击着尚晶的心扉,惊怔间,尚晶终于失去了冷静,怒喝道:“你敢!” 厅中众人听到尚落叶和尚晶这两句话无不大感讶异,不由自主地露出渴望之色。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安坐在那里静听尚莹尚晶姐妹二人对话的左二同忍不住问道:“是什么秘密能令连死也不怕的小丫头就犯呢?” 尚落叶冷笑道:“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我有什么不敢的?”接着面向左二同,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娇声道:“左前辈见多识广,应该知道江湖中自古相传最为神秘密的十二个家族吧?” 左二同讶道:“听小姑娘的语气,难道你们便是那十二家族之一?可遍观‘秦黄齐马、常谈文章、姜汤温玉’中并没有尚姓之家呀?” 尚落叶道:“其实我们并不姓尚,而是姓常,常谈文章的常!我那好妹妹本叫尚巾,正是暗合一个“常”字,因担心被有心之人识破惹来麻烦,于是才改叫尚晶,害得我也跟着叫尚莹,难听死了!” 左二同道:“那十二家族的传说本极隐秘,但现在却几乎传遍了整个江湖,如果你们是常家后人的事传入江湖,确实难得安宁,小姑娘以此来要挟小丫头谋得掌门之位,以后又将如何善处呢?” 尚落叶不屑地冷哼道:“我想当掌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就是她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去当那个什么掌门了。我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就是要让这个秘密传到江湖上去,就是要让她不得安宁!谁叫她刚才不把掌门之位让给我呢?既然我当不成掌门,她也别想当得安稳,哼!” 左二同又道:“即使如此,也难免会有人来找小姑娘你的麻烦呀,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尚落叶狞笑道:“常家落叶会掌门是她常晶常飘飘,不是我尚莹尚落叶,再说,家传宝物也在她身上,凡是找上我的人,我都会告诉他们去找常晶常飘飘索要常家的家传之宝,我自然就落得清静。” 鲁妙儿忽然冷笑道:“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真亏你说得出口!” 尚落叶谋求掌门之位不得,虽狠下心来将自家的秘密泄露出去来打击尚晶,但怎么说心中也有一些不忍,更有一些不甘,此时见她早就认定是招摇撞骗的无耻之徒的鲁妙儿不但未按她事先的要求不得多言多语,而且公然出言讥讽,尚落叶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叱道:“你给我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左二同等六人也与尚落叶一样,皆恶狠狠地盯着鲁妙儿,似欲将鲁妙儿生吞活剥了一般,但鲁妙儿却并不在乎他们的神情如何,仍然冷笑道:“怎么?落叶姑娘既然做得出来,还在乎别人说么?” 见鲁妙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自己的意愿,而且还胆敢顶撞自己,尚落叶不由暴喝道:“你再不住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看她的神态,似恨不得扑上前去一掌将鲁妙儿击毙,但她扫了一眼泰然自若的杜奇、马雨筱、温文雅、黄银花和有些茫然的玉如意,终于强自忍耐着没有出手。 似是有意要激怒尚落叶,鲁妙儿仍然冷笑着讥讽道:“怎么?说不过便想动手吗?可惜你还差得远呢!” 为防止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一向遇事任由鲁妙儿做主从不参言的杜奇却破例地制止道:“妙儿不可多言!” 没想到无意之中又遇到一个十二名家中人,杜奇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思念电转中勾起前面曾经思索过的有关十二名家的问题,杜奇不由深深地望了一眼尚晶和尚落叶,有些不解地问道:“看落叶姑娘本是善良之人,为何做出如此邪恶之事,说出如此狠毒之话呢?” 杜奇的话并不多,也只是用常音轻缓地说出,但尚落叶却觉得如雷贯耳,不为别的,只为“本是善良之人”那一断语,尚落叶就泛起一种知音的感觉,听到杜奇的话,似多年来所受的委屈突然昭白于天下,尚落叶情不自禁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阵强烈的酸楚,再也顾不得计较杜奇也是她刚才断定的招摇撞骗之徒,哽咽着道:“这还不是他们*的!” 杜奇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你们姐妹俩都不要做这个劳心费神的掌门了,从今往后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地相处吧,至于你们是常家后人之事,我相信没有人敢出去乱说的!”杜奇就象自话自说一般,根本不管尚落叶和尚飘飘听到他的话后有何反应,是否愿跟随他,紧接着又对那老道士道:“风火道长,此间之事已了,你们可以走了,但要记住我刚才所说的话,谁也不要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说出去,否刚,不管他是谁,我也会让他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骤闻杜奇之言,厅中众人无不骇然,那老道士的骇异之色犹较他人为重,他的道号连尚落叶也不知道,没想到却被杜奇一口叫出,不由大讶道:“你认识本仙师?” 杜奇淡淡地笑道:“其实我并不认识道长。” 风火道长不解地道:“那你怎么知道本仙师的大号?” 杜奇仍然淡淡地笑道:“小可襄阳杜府杜奇,曾在兴国府一家客栈里偷偷地见过道长一面,不由为道长的风仪所折,所以至今不敢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