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6章 平静的狂野
她说罢,立即掀帐而入,忽地惊叫一声,退了出来,如果这是白天,党芳就能看见苛羽的脸红得像初升海面的红太阳,只是这黑夜的她什么也看不见,她惊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自己看。”苛羽说得很小声,那声音在这静夜里,勉强使得党芳能够听到,党芳掀帐看人,却猛地一惊,她看见赤裸的风长明就站在她面前,她还来不及惊叫出来,就被风长明一把拉抱进帐里,她才惊叫出来:“风长明,你是什么时候把衣服脱光的?” “我进来的时间,足够脱几个人的衣服了,你问得真是多余!”风长明把党芳抱在睡毯前,把她放在毯上,党芳与他有过无数次这种经历,所以惊然过后,也不是很拒绝他的不规矩的动作,她只是嗔道:“你再乱摸我,我就杀你的哦!” “我就杀了你哦!”风长明变着她的声音重复她的话,叫她听到,也觉得羞不可掩,她骂道:“你别学我,变态!” “我不变态,是你自己变态。”党芳被风长明弄得忘了外面的苛羽,而站在外面的人儿等不到党芳出来,她就狠下心走了进来,看见帐内的情景:她鼻子哼了一下,党芳一惊,要推开风长明,可她推不开,只得委屈地道:“小姐,我是被迫的。” “可惜我看不出一点被迫的痕迹。” 苛羽话中有些冷,党芳一直跟随苛羽,对苛羽可以说又敬又畏,但就在这件事上,她应该没有错的,论她与苛羽之间,谁先遇到风长明,那是她党芳,论和风长明的亲密程度,也是她党芳,且苛羽本与营格米有婚约。 可这些话,她也不能跟苛羽抢白,毕竟她的哥哥是苛拿的家将,苛羽对她也一直都很好的。所以,她只能表现得很委屈。谁知苛羽猜透了她的心思,根本不认她的帐,她又更委屈了。 “小姐,其实我也不想……” “你别废话了,你做梦都想着这一天,你骗谁啊?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懂?”苛羽坐落风长明旁边,她似乎也不惧裸体的风长明。 想想也是,刚才营、卢两人在营帐大演风流戏,她也视而不见,似乎对这种事情见惯不怪的。 苛羽只是道:“你得意了吧?” 嘿嘿,有一点点。 “你这般说话,是不是诱惑我?今晚我做什么,你都没有意见的吗?” 风长明掩饰不了欢喜,苛羽不算是最漂亮的女人,可当初他初到苛族的时候,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得到苛羽,因此他对苛羽可说一直都有心思的,只是后来苛羽和营格米有了婚约。 虽然营格米对苛羽没有什么特别感情,而苛羽却对营格米抱有偶像崇拜,他风长明也不好如何,毕竟营格米是他的朋友跟下属,他风长明总不会抢下属的未婚妻吧?营格米多次暗示,让他摘了苛羽这朵冷野的花,可他风长明是何许人也?还没差到硬要抢属下的女人的地步!但今晚不同了,他烦了,管她苛羽是谁的未婚妻,他烦了,他要惩罚她。 她想,这应该是她生命中最特别夜晚,在这夜晚里,她献出她的初夜,连同苛羽的初夜,叫这夜晚的黑暗里,也渗流着鲜红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任何女人都期待的。 从小女孩到女人的…… 宁馨憔悴了许多,她并没有因为蒂檬和风长明的安慰而变得快乐,又或者她真的安静了,自从风长明从她的帐里出来,她就很安静,是的,她不哭,可是她的忧郁越显浓重,那种浓重的愁云锁飘在她的水汪汪的眼睫上,挥之不散。 风长明需要注意的女人太多,他根本注意不到宁馨的变化。 苛羽和党芳两女自从“叫痛”之后,就变的有些乖了,也不找风长明要解释,因为风长明当晚事后跟她们解释了,对于那个解释,让她们很喜欢,况且风长明身为她们的男人,她们哪敢不相信风长明?风长明的女人中与宁馨最熟稔的就是蒂檬,也只有蒂檬注意到宁馨的忧郁和憔悴,蒂檬为此犯愁,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宁馨。她多少能够看出宁馨的烦恼并非为那席里的事情,其中也杂着对风长明的感情,但她越来越为宁馨担心,又无法自己解决宁馨的问题,只得在某次与风长明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并且求风长明去劝劝宁馨…… 风长明当时只说了一段话:让她继续心乱吧,只有乱到极点的时候,她才会看出她的真心,到时,如果她能够来找我,则证明她的真心里期待我风长明,而不是期待一句誓言的后续方式。 他也没有按蒂檬的请求去见宁馨,他已经见过她一次,如果一次不能解决她的问题,他不想再见她一次——即使要见,也不该由他风长明主动的。 蒂檬了解风长明的个性,她也不敢强求风长明,再且宁馨对风长明的心意总是捉摸不定,虽然风长明和宁馨有过一晚的情缘,可两人之间的感情,不是她蒂檬能够了解或是左右的。 巴罗二十年十月二十五日,冰旗残军回归米沙城。 拉沙的夜,比西沙山道的夜宁静了许多。 宁馨回到自己家里,却找不到家的感觉,丈夫在婚后没几天就牺牲了,她对丈夫的印象早已模糊。与自己相处比较久的那席里,也没有随军回来,她的这个家,变成了只有她一人。 也许不应该说只有她一个人,因为风长明等人也暂住她家里,可毕竟他们都不是她家成员的一个,哪怕有着万千人,总而难找寻她的家人…… 身为一个主人,她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客人。而身为客人的风长明,似乎变成了这里的主人。其实这也没错,那席里依附于他,成为他的部属,当那席里不在的时候,这那席里的府邸,便也从依属他。 风长明让营赛两人安置好残兵,便让信使前往党邢驻军处,通知党邢来相见。然后不理任何事,也不理会众女,说他要安静的睡两三天,众女知道他的特点,且这一路上,他倒是很满足她们的任何要求的,因此也就同意了他的睡眠。 在风长明入睡的第二晚,宁馨走到风长明的房前,那时夜风渐凉。 风长明为了安静的睡眠,特别要了一间单独的房——他怕众女趁他睡着的时候乱搞,特别是嘉拉。 宁馨到了房前,静立了好一会,她才出手推那门,她推不开,转身正想要走,就看见迎面而来的蒂檬,她的嫩脸一红,嘴儿微启,却没说出任何语言。 蒂檬露出善意的微笑,道:“进去吧,我正想叫醒他。” “我……不进去了。”宁馨垂首道。 “既然来了,还要保留什么呢?”蒂檬叹息,她牵住了宁馨的手,好一会儿,宁馨才低声幽叹:“嗯。” 两女进入风长明的寝室,看见风长明赤裸地睡在床上。 这不能说是风长明的习惯,因为即使他和衣而睡,待他睡醒,往往都是赤裸的。 他的女人们,为了替他洗澡,都会趁他眠休的时候,把他的衣服脱光,而为了下次洗澡更加方便,也就不给他穿上任何衣服。 宁馨面对风长明,并不感到羞涩。知道她与风长明的关系的人,多到她数不过来。 就因为她曾经的誓言,实践这诺言的时候,海天皆晓。 “暂时不弄醒她,宁馨,我们聊聊。蒂檬请宁馨坐于风长明床上,宁馨坐到她身旁,轻应一声:哎。 “你这次来,是不是已经心里下了决定:”蒂檬问。 宁馨脸儿又是一红,她的脸就是容易红,连参潜儿都没有她那么嫩的脸皮。 她支吾道:“什么……什么决定?檬檬,你说话怎么都这么咄咄逼人了。” “我不逼你,谁还会来逼你呢?”蒂檬无奈地道,宁馨从她的语言中,听出了蒂檬对自己的关怀,那是她们从小的感情的线的延伸。 她知道,因为她的柔弱,蒂檬一直都把她当小女孩一般地保护着她…… “我怕他嫌我……我是个寡妇。” 蒂檬听了宁馨的担忧,这种担忧其实是真实的。她也知道,风长明身边的许多女子都是把处女之身给风长明的,即使是他的那群女奴,也都是处子。算来算去,跟在风长明身边的,似乎只有嘉拉不是处女。但嘉拉不算得上是风长明的女人,正确的说,嘉拉是风长明的部属。 “这个你不要担心,我听他说过,你的技巧很生涩,你是不是很少和你以前的丈夫做过?” “嗯,我和我丈夫,总共只有三次,第一次,他、他没有成功,第二次,我只知道痛,第三次,他喝醉了,他在我身上胡乱了几下,就翻身到一旁睡着了……” 宁馨不愿意继续说下去,这种话题让她难为情,若果不是面对着蒂檬,她或者什么也不说,她习惯相信蒂檬,也习惯向蒂檬倾诉她的心事。 蒂檬听罢,道:“怪不得他和你那次,让他感觉你和处女无疑,这应该算是一种意外。宁馨,问你一个问题,你爱过你死去的丈夫吗?” “嗯,爱。”宁馨肯定的回答。 “也爱风长明?” 宁馨就沉默了。 蒂檬凝视她,幽然道:“我不求你忘却你的丈夫,但如果你不爱风长明,就不要对他有任何的期待,他是个很狂的人,有些东西,他是不能忍受的,或者这样的人有些变态,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我相信你会懂得。你爱的丈夫,无论你爱得多真,那是你的过去。然而除了过去,你还有现在、还有将来,你要继续生活,必须得把你的心献给你的生活。你要想得到她的守护,也得把你的心献给他。“ “不要骗他,他能感觉得到的,只是他不会向你解释。他如果懂得解释,不知有多少女人向他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也或者要他给她们一个理由。正因为他不懂得这些,不懂得解释,也不懂得求人原谅,因此,没有任何女人敢要求他对他的行为的解释,也没有什么人祈求他会对谁认错。一个能够沉睡恒久的人,醒着的时候,狂妄到变态的程度的,这些,你了解不?” “跟在他身边如许久,总而了解一些……” “嗯,男人啊,在海之眼,越是变态,就越有魅力,他现在成为海之眼的王子,海之眼的霸主中,他是最年轻的。当初在雪域遇见他的时候,我没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雪域里的许多孩子似乎都比他要出色,可到最后,没有任何一个及得上他的。有些东西,是靠天赋的,再怎么努力,如果没有天赋的话,也可能一事无成。宁馨,我离开了,你当我没有来过。我离开后,你若要踢醒他,最好给他一个绝对的理由,否则,你还是悄悄地离开吧,现在不该是他醒来的时候,他说过,党邢到来的时候,再把他叫醒的。” 蒂檬站起来,握紧宁馨的手儿,好一会儿,她才放开她的手,转身走出房间,把门从外面反锁了。宁馨在风长明离开后,没有直接踢醒风长明,她在床沿坐了好一会,轻轻地咬着唇,然后抬起她的一只小脚儿,幽雅地脱着她的布靴,便静静地端详着她的嫩白的脚趾儿,她忽然觉得她的脚趾儿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风长明的睡是很安静的,她听不到风长明的呼吸,反而听到她的喘息有些急——在她看着她的嫩嫩的脚趾儿的时候,她的心根本就不在她的脚趾之上,即便她认为她的脚趾是艺术品。可她的心眼,却在注视着背后的艺术品,那是具有绝对力量的艺术品,对于女人来说,他们更梦想“力量性的、有着强度的”艺术品,她的脚趾儿毕竟是柔嫩了一些。 她提起她的一双小脚,转身望着风长明——这无疑也是一具艺术品,而且具有爆炸性的力量、且强度一流的。 她决定了:她要用她的艺术品般的脚儿,狠狠地踢风长明一脚,她做到了,用她的艺术品的脚儿,虽然她不具有任何武技,可她有一双艺术品般的脚儿,她想,风长明会听从她的这双美丽的脚儿的呼唤,他会从他的沉睡中醒转过来的…… 如她所愿,风长明的屁股在睡着的时候是最听话的,她的美妙的脚儿唤醒了风长明,她见到他转过身来,那双倦意甚浓的眼睛略睁,看见她的一刻,他眨了眨眼,道:“在我睁开眼睛的一刻,首次见到你,好玩吗?”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男人在醒来后,竟然可以用那么轻松的语言和她说话,她那紧张的心儿也平静了许多,可她说不出话——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风长明的问题。“不好玩?” 宁馨安静地摇摇头,她本来就不习惯多言,偏偏风长明的问题又是那种不能回答或是不需要回答的,但风长明重复了问题,她看得出他在等待她的说话,她只得找些话说,她道:“刚才蒂檬来过。”“哦?她走了?” “嗯。” “为什么要走?” 又是一个宁馨难以回答的问题,她竟被问得有些脸红,她道:“那是……因为,那是……”场面忽地一笑,双手把她搂过来,道:“她是想给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是这样吧?”“晤……” 风长明突然在她的嘴上吻了一下,然后爬过她的身体,跳落床,从窗尾的衣架上取过衣服,丢给宁馨道:“既然你不敢说话,也不敢把你的心表露出来,就帮我穿上衣服,把我的身体掩盖在衣布里面,从而也把你对我的一切掩埋。”宁馨听了,做出了一个很奇怪却又很可爱的动作;她把手中的风长明的衣服藏到她的背后。 风长明狂笑,道:“我的衣服还很多……” 宁馨就爬起来,跑到床尾,把那一架衣服都抱在怀里,然后放到床里,她就坐在衣服前面,红着脸凝视风长明,一付气嘟嘟的样子,像个小女孩。风长明忽然在她的身上寻到参潜儿、风夜真的影子,他俯首过去,双手撑着床板,整张脸朝她靠近,她表现出她的羞怯,然而她没有退缩,任风长明的嘴接近她的脸庞,她的喘气有些急,就听风长明低沉的声音在说:“我要你!” “嗯……”宁馨竟然迷糊的应承,风长明的嘴就压在她的唇上,她接受了风长明的吻,回应着他的热吻,与此同时,她的双手攀上来,搂住风长明的脖子,她的泪在那一刻,悄悄地滴落。 一个不善说出“爱”的女人,在对一个男人表达她的“爱”的时候,往往疯狂而激荡。宁馨无疑就是这般的女人,静默而忧伤。 “我以后都只是你的女人……”宁馨叫喊出来,这是风长明听到的这个女人对她说的唯一的一句正面的情话。 但他突然忘记了她这句话,只记住她那双独一无二的水汪汪的眼睛,那一双眼睛,任何时候似乎都要掉泪:不关悲伤,不关幸福。 只因为她的一颗心,永远都含着泉水般青涩温润的纯真……